“都穿给别人看了，心里不爽？好吧，每天不是陪开发商喝到半夜，就是加班写报告，也该陪陪女朋友了，要不连我都跟着挨骂。”程晓明讪讪笑着起身将大半截香烟在烟盅掀灭，“眼睛怎么样了？”
“好些，但不能望窗外看，老以为有人从楼上往下蹦。”方律笑道。
程晓明无可奈何摇摇头端正了领带走出策划师的办公室。
方律，32岁，苏州人，五年前到深圳找到一份工作，世通地产顾问公司售楼员。程晓明是世通创建人程儒林的儿子，那时正在售楼部接受历练，他与方律年龄相仿，谈吐投契，几年来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和过关斩将的搭档，在业界被称作‘难解的方程’。
方律从办公桌里找出一张美美百货的代金卡，一边把玩一边拨通了女友陶融的电话。
“宝贝儿，想我了吗？”
“不想。”陶融娇笑回应。
“有礼物想不想？”
“想。”
“哪儿想？”
“哪儿都想。”陶融嘻嘻一笑，“算啦，又告诉我要加班应酬才用小恩小惠哄我！”
“今晚我应酬你，20分钟到你楼下。”方律摁灭香烟关闭电脑，“在网上查查新开的餐馆有没有合意的。”
“又是礼物又是好吃的，都让我郁闷死了。”陶融撒娇的叹了口气，“哎，你不加班？”
“都说啦，今晚加你的班，还郁闷吗？”
“我得加！”陶融无奈的将声音拖得很长。
“是挺郁闷。”方律一笑。
“小朋友好好吃饭，10点前回家等我，要乖，不许淘气。”陶融用戏谑的口吻命令道。
“想让我带点什么回去？”
“你看着办吧，‘工头’催了，先挂了。哎，难得有空你考虑考虑房子的事儿。”
“都跟你说了……”没等方律说完电话已经挂断了。
2
“看什么？”
“随便。”
“科幻？”
“假。”
“爱情？”
“更假。”
“惊悚？”
“吓死我，你好找别人？”
“那咱们看什么？”
“随便。”
一对儿小情人手拉手在南国影城展牌前的对白让方律大感庆幸，今晚他没有工作也不用陪女友，有了难得的独处自在。他喜欢看电影，更喜欢看好电影，好电影就是完美的策划案。什么是好电影？只须坐到影院前排把目光从荧幕移开，看看身后观众的表情就能得到答案。黑暗里，所有人一会儿悲，一会儿喜，憋着尿经历生活中唯恐避之不及的情感，这样的片子一定错不了。谁的策划案能把开发商忽悠成这样，那绝对是最牛的策划师。方律选了一部近期上映的美国大片，看看腕表，15分钟时间到阳光酒店旁的麦当劳买一份晚餐是不会错过开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