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可是仅仅是瞬间,他们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望了望那白衣女子,又望了望陆宁儿,忽然有一个少年冷笑道:“哼,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我们每个人的武功都和你们不相上下,至于你谢静然,更是不堪一击!”
“是么?”白衣女子又是微微一笑,当真笑得风华绝代。她将那几个少年淡淡扫了一眼,才说:“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够聪明呢,我之前的那些赞誉之词,就全部收回好了!你们难道真的以为,我和宁儿之间,就这么容易产生罅隙?你们真的以为,刚才宁儿故意让你们攻击她,目的就有这么简单?”
听了她这席话,这些少年的脸色都是剧变。白衣女子笑了笑,望着陆宁儿,笑着说:“宁儿,刚才他们用暗器攻击你时,你将那些暗器发到哪里去了?”
陆宁儿也是微微笑了笑,说:“唉,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死在自己人手里了。尤其更痛苦的是,他们还死得不明不白,连自己的价值都还没有发挥出来,就没头没脑地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她一副长吁短叹的样子,似乎真的极其为那些人惋惜的模样。可是听了她的这些话,那些少年的眼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失声叫道:“莫非你已经把他们——”
“唉,我都已经说了,他们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们干嘛还说是我杀的啊?”
陆宁儿无奈地摇了摇头,白衣女子也是抿唇一笑,走到自己身后的重重帷幔前,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我让你们这些自己人见一面也好!”
说着,便伸手将那帷幔一拉,只听“啪啦啪啦”几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刚见到这副情景,那些少年便便疾步向前冲去,谢静然定睛一看,只见那些掉在地上的,竟是几个身形剽悍的大汉,只是一个个双眼紧闭,一丝活的气息都没有。他们的心口,无一例外地插着一些暗器,明显是刚才那些少年们施出来暗器。
那些少年冲到半路,陡的止住脚步,愣愣地看着那些大汉的尸体,喃喃地说:“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
只是其中一个少年冲得格外的快,也格外的激动。他定定望着那白衣女子,恨恨的说:“你这个魔女,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可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白衣女子望了他一眼,接着右手微微一扬,只听一声蕴含着无限痛苦的惨叫声响起,这个少年倒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地在地上抽搐。
另外几个少年看到他这个样子,都是禁不住脸色煞白。陆宁儿也是惊疑不定地转头向那边望去,不知道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又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少年嘴里发出惨叫,一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表面却看不见任何伤痕的样子,白衣女子只是云淡风轻地说:“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你如此不自量力敢招惹我呢?所以为了不让我惨遭你的毒手,我就只好对你施了这种名叫‘寒冰叶’的剧毒了,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了!”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不由脸色一变,望望这白衣女子,又望望痛苦呻吟的少年,只觉得心里寒气陡涌。
寒冰叶他们自然都听过,是种剧毒无比的毒药,可是中了这种毒之后,却不会让人立即死去,而是会让人身处如被万蚁食心的痛苦之后,再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死。
这样残忍的毒药,又无任何解药,所以江湖中人对这种毒药的使用一向是禁止的。但这白衣女子却敢当众使出,足见她心肠之狠毒。并且更让人心惊的,是她高明的武功,在场这么多眼睛都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施毒的,而且那些少年也离她这么远,所以这女子的武功,也许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少年仍在地上不住呻吟着,他的同伴们看到他这个样子,眼里虽有着悲愤之色,却也只能无可奈何。此时他们的心里,都在想着白衣女子说的最后一句话,倘若这少年中了寒冰叶都尚且可以算幸运,那么在这女子看来最不幸的,又会是什么事情?
白衣女子轻轻一笑,说:“那人还没有死,在我看来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若已经被我杀死,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呢!”
谢静然也是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真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假如她要对付她的话,那简直是伸手间的事情啊。不过好在那白衣女子似乎对她没有敌意,而是一直在帮她。那她到底是谁?谢静然什么时候又结交了这么个高人?
并且看陆宁儿的表情,她也是对这个白衣女子一副惊讶无比的表情,那么由此完全可以看出,她也不认识这个白衣女子。
那几个少年吓得脸色煞白,接着互相递了个眼色,脚下生风,纷纷朝门外走去。白衣女子见状,冷冷一笑,说:“事到如今你们还能逃得出去么?”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诡谲一笑,不见任何动作,一抹乌黑的似云雾一般轻盈的物事便向那些少年飘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些少年看到这东西,仿佛看到鬼一样,更是脚底生风跑得飞快。
谢静然看着那些少年向门口跑去,离她越来越近,心脏开始不规则地跳动起来。以前虽然她真的死过一次,可那是一次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的死亡,所以她也相当于完全没有体会到死亡的感觉。
可是现在,谢静然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才是“临死前的感觉”。这样的感觉那样绝望,似乎一张网将人紧紧包裹住,连呼吸和思想都被迫停滞了下来。
一瞬间,好象世间万物都被静止了起来,只能看见向她跑来的那些少年和听见她的心跳声。谢静然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她在这世上真的混得这么差,不但身中毒药朝夕不保,还要现在就死去?
可正在这时,却只听耳边传来那白衣女子的冷笑声,瞬间让谢静然放松下来:“你们当真以为可以顺利走出这间屋子么?若是这样的话,那你未免也太低估我的本事了!”
刚说完,她便从袖中甩出一根彩色的软绸。那条绸带本来是轻飘飘的,可是从她袖中甩出来,却是像一条长鞭一样向那些少年甩去。那些少年看到这样凌厉的攻势,都不由停止住跑着的动作,纷纷回过头来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