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小到大,每一次的睡觉,都一定有一个梦。
梦里有一片一片的向日葵,我坐在那里,阳光从各个角度射下,刺眼到连尘埃都看不见。
一个画面变换,我被吓醒了。
林四北不在了。
他的消失总是如此,要让我错以为都是梦,都是梦。
可是简小唱慌了,我急急忙忙的站起,双腿都是麻木的,冲出了这里。
沿着马路径直奔跑,与行人跌跌撞撞,来不及说对不起。
“喂!”一辆摩托停在面前,那人拦住我,“你认不认路就乱跑,是不是特想趁机会远离我?”
是林四北。“我、我还想你是不是扔下我了。”
“你今天要上学吧?”“哦...!!”“上车,应该来得及。”他左耳的琥珀好像在嘲笑我。
第二次坐上他的摩托,我感觉反而轻车熟路似的。
“你在哪个学校?”“一高。”“抱紧我,好学生。”
路边有人目光一直随着我们,潜台词就是:现在的小孩,上学还带男朋友。
那是因为你没有。我敢这么想,不敢这么说,把头埋在他的肩上。
路过了那家快餐店,我饿了,只能饿着了。路过花店,甜甜的花香,前面的这位从来没有送过。路过两排洋槐树,洋槐花谢了,只有繁荣空虚的盛绿。
离学校门口五十米,他叫我下车。
“有事打电话,”他摘下我右耳的琥珀,也摘下他的,扔掉了,“那个是关汝送我的,想跟我装情侣也不能这么装的。”似乎顺着这个耳语的方向,轻啄了我的脸颊。
“再见。”“嗯。”
我舍不得看他离开,只好转过身,硬生生的向前走。
真的刚好赶上课,我和同桌打招呼,同桌照惯例淡淡看我一眼,继续念书。
第三节下课,老师叫我去办公室。
不好的预感。
“你昨天...”他故意停下,欲言又止。我当然懂,连连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事忘了请假。”“你上学期是全年级第三名,你是期末才转来的,能考成这样实在是可造之才,”老师是教语文的,免不了用成语,“只是常常心不在焉打马虎眼,你既然没有输在起点,也应该赢在终点,总是这样旷课不太好吧。你很聪明,但聪明不代表懂事。”
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
“卓然?”老师也认识他,看来知名度真不是盖的。
“我是来看一下我表妹,她同学说在这里,”卓然看向我,“最近安瑀忙着照顾我母亲,都耽误了课程。”
撒谎也面不改色,一定有很多经验吧。卓然替我解了围,就拽着我到一个安静的楼道边。
“你是不是跟我玩捉迷藏啊?”他皱起了眉,眼中满布血丝,也许卓然先生昨晚再次把大城翻了一遍。“我、我只是...”“只是贪玩么?”他有质问的语气,“所以和那个社会青年打交道?”
他在说林四北么?“你看到了?”
“还好只看到你和他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