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宫烺轩眼瞳一瞥,眼里印出了沉沉酣睡的苏简言。
他感觉得出,抵着心脏的袖箭下移了几寸。然而他又高兴不起来了,他突然想起除夕夜,苏简言在醉酒之下将烺纯按在床上,烺纯迫于无奈,试图以针刺苏简言的穴位令其昏睡,那枚极细的银针烺纯平时藏在哪里?不正是藏在了袖箭之中!?
“三”字未出口,宫烺轩扣住烺纯的手忽然往后一扳,他的身子同时侧转迅速跟烺纯拉开一小段距离,并大喝:“你动她死!”
清脆的扣动机括声在寂寂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千钧一发之际!
在眨眼的一瞬间!
烺纯扔去被自己扣动的单筒袖箭,袖箭掉落的刹那一枚极细的银针疾射而出,险险地擦过宫烺轩绯红色如血的腰带,钉在对面的窗格子里,几乎看不见末端。他用空出来的左手立即反扑被宫烺轩扣住的那只右手,以及手中握着的梅花袖箭。
他的动作极快,也许这是他平生最快的一次,倾尽全力,到达极限。快得连宫烺轩都不敢置信。
宫烺轩在听到烺纯扣动机括的声响时,也立即扳动梅花袖箭,箭尖对准苏简言,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而,烺纯以超过自身极限之速果断销毁梅花袖箭上的所有机关。机括按下,已无利箭射出,装在箭筒里的十八支小箭由尾端齐刷刷地散落,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宫烺轩震惊!
在旁候命的黄泉也震惊了。
如此果决的举动,烺纯甚至不吭半声,不露半分犹豫,眉间平和,淡然处之,仿佛他摧毁的仅仅是一管不起眼的小小袖箭,而不是他最后的一点胜算。
宫烺轩惊颤着松开了烺纯,以及烺纯手中那管再无威慑力的袖箭。他也有爱的人,当年紫晴身陷险境,也曾试图营救,然而他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利益,还有对别人的报复。朝中大臣、帝都百姓、还有父皇都忌他三分,因为他够狠。
可是再狠,也狠不过烺纯的果断绝然,行动之间甚至连眼都未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