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涵嫌恶地撇过脸去。
泰安却将他的脸紧紧扣住,感叹道:“真像啊!不仅像你母亲一样貌美,连性格也如此相像。不对,你比你母亲更美。你的母亲仅仅是倾城,而你已是倾国之姿。你看,你和你母亲都是祸水,但你比她幸运,她低微卑贱,人人对她垂涎三尺。而你出生高贵,无人敢动你分毫。”
说到此处,泰安霍然站起,然后又俯下身去。
忆涵想退,可是退不了,轮椅被泰安遏制,他无处可避。
一抬头,他就看见泰安袒露在外的胸肌上那条狰狞的旧伤疤,张牙舞爪仿佛一条咆哮的巨龙,伤疤的顶端几乎擦着心脏的边缘,当时如果在深入半寸就能要了泰安的命,那么现在的所有恩怨都不会存在。
眼看着泰安的脸逐渐接近他,忆涵瞪大眼睛,陡然放声:“父皇!请自重!”
泰安的脸在接近忆涵一拳的距离停了下来,诡异地一笑,懒洋洋地说道:“你让朕自重,你自己呢?拿着锋利的匕首对准朕的要害,是想刺杀朕吗?”
说完,泰安无所谓地退后一步。
他有十二分的把握,相信忆涵绝不敢伤自己分毫,而忆涵也确实没有伤他。
匕首握在忆涵的手中犹如千斤沉重,每次他与泰安见面都会在袖中藏一把匕首,这几乎已经是他的习惯,可他没有一次是真正刺出去的。久而久之,这种无意义的威胁在泰安眼中变成了一种可笑的玩笑。
泰安伸出手指捏住匕首的薄刃,一点点地把匕首从忆涵的手里抽出。
忆涵看着匕首脱出自己的手心,最终只是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见泰安把匕首藏于袖中,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坦然地坐到了榻上。
就在这时,随侍端着香气四溢的早膳走了进来。
忆涵颓然地坐在轮椅里。
他下不了手,不仅因为泰安是他的父皇,也因为这个人虽伤他,但也处处护他,不让他的名声产生任何污点。
他恨这个人,可是他又时刻克制着自己不去恨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