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婉玉!正主出现了!
她猛地发力,朝前方那抹纤柔的影子扑去,谁料一股无形的力量绊住了她的身形,接着手腕一痛,被人反剪着扭向身后,双腿也不自觉一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没少下过跪,却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屈辱。
她恨恨盯着前方,盯着那巧笑嫣然,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孔。
头一次,对自己这幅样貌,感到恶心厌恶。
澹台婉玉走到她身前,弯下身子,露出好奇的目光:“咦,上回看得不够仔细,现在看来,的确与本公主长得十分相似,只不过,你没本公主漂亮。”她捏着江晚鱼的下巴,左看看又看看,忽然脸色一冷,高高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打在了江晚鱼的脸颊上,顿时口中泛起一股腥气。
“本公主讨厌你这张脸,要不是为了逃离这里,我真恨不得划花了你这张勾人的狐媚相!”
江晚鱼将口中血沫吐在澹台婉玉脚下,眼神幽冷地望向她:“这巴掌我记下了,他日必定十倍奉还!”
澹台婉玉大怒,抬起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掴在她脸上:“胆敢对本公主这样说话,真是不知好歹!”
她讥笑道:“公主?真是可笑,澹台国已灭,你现在是哪门子的公主啊,自恋也该有个限度吧?亡、国、奴!”
最后三个字显然刺激到了澹台婉玉,她双目圆瞪,眉宇间满是愤恨:“连嬷嬷,你给我杀了这女人!”
被她称呼为连嬷嬷的女人却是沉稳多了,耐着性子劝道:“公主息怒,这小贱蹄子的确该死,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死杀她,否则,惊动了奚成壁,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不久前亲眼看到的一幕,一名宫女在奚成壁的盛怒下,被一斩为二,澹台婉玉一阵恐慌袭心,不敢再提杀了江晚鱼的事。
江晚鱼却冷笑着说:“你们也别再演戏了,之前不是才派过杀手谋害我吗?现在装得倒是像,明人不说暗话,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不是。”
连氏漠然道:“我们没有派人杀你。”
“没有?”她悚然一惊。
连氏又道:“我说了,我想杀你,随时都能办到,何必假借他人之手,更何况……”说到这里突然打住。
江晚鱼接口道:“更何况,你们还要利用我,我若死了,你们也逃不掉。”
连氏不置可否:“你说得没错,但你若耍花样,害了公主,我也绝不放过你。”
这俩人好像有些主次颠倒,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搞得好像她们受了委屈似的。
既然派遣杀手的不是她们,那会是谁呢?她心里不安的感觉越发重了。
还有那个给自己下毒的刺客,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呀……这珊瑚手钏真漂亮,好像是胶东那边的贡品。”澹台婉玉出身于皇室,一眼就看出了她手上的手钏价值不菲,再看看自己,一国公主却沦落到穿粗布麻鞋的境地,心中大为不甘,她甚至抱了干脆跟这女人换回身份的念头,或许,自己今后的日子,也能富贵常在。
江晚鱼见澹台婉玉竟看中了自己手上的手钏,心里大为光火。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自己替她受罪不说,她还要从自己身上搜刮油水,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在澹台婉玉伸手来撸自己腕上手钏时,她突然扬声大喊:“来人呐,抓刺客!”她们不敢赌,她敢啊,光脚的还怕你穿鞋的不成!
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放声大喊,连氏与澹台婉玉都一阵紧张,趁着二人松神至极,她猛地发力起身,又一个扫腿,从女人手中挣脱,在越过澹台婉玉身边时,飞快地用匕首刺破她臂上的肌肤。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伴随着她喊声的传播,远处突然亮起了一片火把,连氏心道不妙,连忙赶到澹台婉玉身边,欲带她逃离。
江晚鱼老神在在立在原地,对着飞身离去的二人道:“我那把匕首可是喂过毒的,公主若是觉得腹痛,便是毒入心脉的征兆,你们可要小心点哦。”
她声音虽不大,但她相信,足够让连氏听清楚了。
她们要玩游戏,那她就陪她们玩到底。
收起匕首,正要回房,就见一队高擎着火把的侍卫列队而来,领头之人,正是罗熔。
她之前那一喊,完全就是为了欺骗澹台婉玉和连氏,却没想到,罗熔早就守候在四周,以防刺客的出现。
她早就知道他心细,所以一瞬间的讶异后,便释然了。
他走到她面前,无不担忧道:“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有些沮丧:“还好,就是可惜了,让那两个人跑掉了。”
罗熔四下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高高肿起的脸颊上:“是谁做的?”
她先是一愣,察觉到罗熔视线后才知他所问何事,“是谁做的不要紧,只要抓住她,一切就能立刻见分晓。”
她不想说,他也不逼迫她,“你自己小心。”
见他一脸凝重,她无谓笑笑:“别担心,他们现在还不敢对我怎样,如果我猜得不错,她们还会回来找我的。”
“解药的事情有眉目了吗?”见她笑的得意,他也不由得感到高兴。
一提起解药,她脸上轻松自如的笑意便不见了:“很迷茫,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说到这里,她郑重地看向罗熔,眼中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肃穆:“你是御前侍卫,一定要保护好皇上,我怀疑这宫中,有企图对他不利的势力存在,而且隐藏得很隐秘。”
罗熔微讶,随即点头道:“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主公安全。”
听他这么说,她这才算是放心,见罗熔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那暴君也太在意了吧!
不过又一想,关心他又怎么了?就像他说的,自己不是个爱自欺欺人的人,她对他有好感,那么为他担心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不会逃避自己的感情,她只会去正视,正因如此,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才能在他一再的示爱下,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