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已经是凌晨一点,告别了苏山和白琳后我就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因为身上带着伪装,所以我也不能洗澡。强忍着瘙痒的难受,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意识渐渐地远离,我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慢慢漂浮了起来。就好像是弥留在云朵中的一滴水气,忽而拔升;忽而沉降。可就在飘渺、混沌之间,眼前忽然闪过一阵刺眼的亮光,随后身子一沉,整个人就像是呆在急速下降的电梯里,而电梯又在刹那间停了下来。
睁开双眼,我看见了一缕缕破碎的阳光。环顾四周,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树林间的空草地上。
好熟悉的树林啊!我以前来过这里,很久以前,久到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我起身转着圈观察着这片树林,努力地搜寻着脑子里所有关于这片树林的记忆。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心里确定自己来过这里,可我就是想不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其实这种感觉非常的特别,自己的心里很确定以前来过这地方,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哪里,什么时候来过。这样的情况非常得难受,就好像是一根鱼骨头卡在喉咙口,明明感觉很近,但就是怎么也咳不出来。
“小展,小展!”
正当我努力地虐杀着自己的脑细胞时,一个声音幽幽地传到了耳边。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但仔细一听又好像近在咫尺,近得就靠在我的后背,它正用一种颤悠悠的频率呼唤着我。
“谁?”我猛地回身问道,但却没有回答,同时声音也忽然间消失了。
我疲倦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转回了身子。接着,一张脸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被狠狠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了数步。就这么一退,我才看清楚了面前这张脸的模样。
面前的人居然是师傅,穿着一身的白袍,满脸慈祥地看着我。
“师傅?真的是你吗?”
师傅并不回答,只是朝着我微笑,笑得那么安详,那么和蔼。可是渐渐的,我发现师傅的脸居然像蒙了一层雾气一般越来越模糊,而本来无声的微笑现在却变成了邪邪的奸笑。
这种邪恶的音波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不断地撕割着我的耳膜,我的心脏。
我伸手捂住耳朵想去抵挡那种钻心之痛,可声音似乎是直穿我的心胸,根本不曾减弱分毫。此时,师傅本来已经模糊的脸却因为疼痛而慢慢显得清晰起来。
雾气慢慢散去,同时熟悉的面孔也渐渐变的陌生。我定眼一看,整个人先是一愣,接着连退两步脚下不知绊了什么东西,一跤跌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