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都每天都上都营业得很晚,梁若问每天都要工作到三四点,然后托着疲惫的身子回那个租赁来的小窝里。
夜透着让人沉重的黑,时不时拂过的春风仍然让人不禁地拢了拢身上的外衣,还是有些阴冷。跳了一个晚上的舞,精疲力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个租赁来的小窝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和衣地睡倒在床上。
脑海里总是不停地闪烁着徐玉清的影子……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敲门,梁若问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仔细地听着传来的声音。
确定之后,下床,打开门,只见徐玉清手里站在门口。看到徐玉清的到来,有些意外,梁若问的脸上勾勒了一抹嘲讽的笑意,真是到来都能被找出来,这个世界可真是有点小,小到偌大的个城市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找上门。
几天不见,原本有些瘦弱的她看起来更显得弱不经风了,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沧桑。让徐玉清进了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水,靠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你找我干什么!”
徐玉清端起手中的茶,微微低头抿了一小口,徐徐地开口“问儿,妈知道,这些年,你很苦,可是妈真的没办法啊!”
“妈只是个女人,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才嫁给你爸爸,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吃喝嫖赌,无一不做,每天只知道喝酒,没钱买酒了就打我,妈真的受不了,受不了那样的日子,才离开的。问儿,你帮帮妈好不好!妈真的没有办法!这几天妈到处求人,可是都被拒之门外,问儿,你就救救小程吧!我救救你了!”话还没有说完,泪已流满面,眼神中透着一种期盼。徐玉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起身跪倒在地上。
梁若问慌乱地退步开来,转身,紧紧地闭上眼眸,却不觉地深吸了一口气,苦笑:“我如何能够救得了他,他犯的可是法。”
“问儿,你现在不是在魅都工作吗?听说每天晚上,都有一些公子哥或者是干部子弟去魅都消遣,你只要傍上一个,别说救你弟弟,就是……”
心痛到极致,却有着一种释然,终于说出口了,当年为了钱,把自己卖去当舞女。现在,为了他儿子,让自己去充当情人。脸上不觉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这便是生养她的女人!
徐玉清,你还可以算计我多少次?这一次过后,我梁若问也就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去算计倒卖的了!
愚昧的人,永远不知道在紧张冲动的那一刻,所下的决定,徐玉清没有看到梁若问眼眸深处的那一抹绝望。只是笑着说道:“你已经在那边上班了,这些对你来说,很容易的!何况你还长得……”
呵呵……风尘,果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想来,自己的身上恐怕在入魅都的那一刻,就被刻上了风尘的印迹。
双手紧握:“好!我答应你!”风轻云淡的语气,好似天边的彩虹,无法触摸,却是异常的飘浮不定:“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微笑地扶起徐玉清,在床前坐下,退后两步,怦然地跪在地上,微微抬了抬头,看到满眼泪水的女儿,轻轻地别过头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叫了一声“妈”,眼泪滑到嘴角,咸咸的……
轻轻地磕了一下头,“这一拜,感谢妈妈对若问的生育之恩;”
再磕了一下,“这一拜,感谢这份骨肉亲情;”
再磕了一下,“这一拜,情断于此,从此,梁若问与徐玉清再无瓜葛,以后,还请母亲要好好地照顾自己,问儿不能尽孝道了。”
决绝,有着一种解脱,可是,此时,梁若问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嘤嘤的哭泣声划破了有些安静的房间,梁若问扑地徐玉清的怀里,吸吮着那股熟悉的皂角味道,过了良久,梁若问轻轻地抬头,看了看徐玉清满是泪水的脸庞,用手轻轻地擦干她眼角地眼迹。
缓缓地起身,手不禁握成了拳,极力地抑制着眼泪的流下“我会尽快地弄小程出来的。”
徐玉清惊愕地看着梁若问,不敢去相信,一相柔弱的人儿,今天如此的反常,心中不免一笑,看来翅膀长更了,想飞了,如此容易吗?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犀利。
“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梁若问转过身,轻轻地拧开门……闭上眼睛,将那满室的疮荑拒之眼外。
徐玉清起身,迈步走到梁若问身旁,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儿,好好照顾自己,妈会再来看你的!”
梁若问别过头,
徐玉清走到门口,停驻了一会,终是没有回头,抬腿走出了房门。用力地关上房门扑年倒在床上,躲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不应该哭吧,应该笑,这样的日子不是自己最期盼的吗?终于解脱了,为自己,也为了她!这么多年来隐忍的眼泪在今天要尽情的宣泄,以后的梁若问只为自己活着!
刑式律师事物所
“你好,刑律师,我是梁若问,我想知道梁雨程的案子怎么样可以得到圆满的解决。”梁若问坐在椅子上,从包里拿出烟,燃起,深吸了一口。一脸慵懒的看着对面这个正用有色眼光打量自己的男人。
“咳…咳”刑志斌干咳了两声,端坐正了一下自己的身姿,打开桌上的文件夹,拿起文件翻了翻,严正利色的说道“梁小姐同,就目前的证词来看,对你弟弟的情况很不利。”
“我刚才说过了,有什么办法可以马上解决这件事情。”梁若问冷冷地盯着对面那个一脸为难的律师。
“呵呵…这个嘛”刑志斌脸的褶子多了几条,写满了猥琐的笑意。
“这样吧,刑律师,你开个价,只要能够让梁雨程无事,多少钱都没有问题!”梁若问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
“好说,好说,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一听到这样爽快的答复,刑志斌原本有些难办的脸色立马换上了笑颜,起身,连忙为梁若问拉开了办公室的门,相送……
急步走出了那栋律师楼,梁若问回头看了一眼,加快了离去的步伐。街道上来往的车辆,过往的行人不断地在若问的眼前穿梭而过,梁若问看着只身的自己,突然有些迷茫。
迅速地躲进了街边的公园,冲到金针树底下,拳头握得紧紧的,泪不知何时滑了下来……哭声突然止了。
接着就是一阵哄然的大笑声。笑声在空气中互相撞击,有碎了一丝丝的,再也聚不拢来,就让新的起来,追着未碎的那一个,又马上把它也撞碎了。
单手插入发间,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然后慢慢的靠着有些粗糙干裂的滕枝慢慢地滑了下去。她紧紧的抱着双膝,紧紧的咬着苍白而没有血色的嘴唇……有个声音在耳边回旋:“在她心里我算什么……”
这个世间的所有一切都是如此,谁的到来,谁的离开,生活的安静都只会在那一刻被扰乱,而后,又会再一次皈依平静。
这天傍晚,梁若问正好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去魅都上班。电话响了,拿起丢在床间的电话。
“你好,是梁小姐吗?我是刑志斌。”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有些嘶哑却带着虚伪笑意的男人声音。
“是,我是梁若问,”听到对方的声音,木然的开口。
“是这样的,梁小姐,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你说”若问的心微微一沉。
“经过我跟对方律师的协调,他们同意庭外合解,不过费用有些高。”心里咯噔一响,跳动有些加快。
“你说吧,要多少?”梁若问的手心微微有些冒汗,益发的有些哆嗦。
“他们开口要三十万。”
梁若问的身子微微一晃,忙用手扶住墙,不让自己因为听到这个巨额的数字而倒下。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挂上电话,靠着墙,稳住自己瘦弱的身躯,有些颤抖。
三十万,多少钱哪,呵呵……梁若问的嘴角浅浅弯起,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站立起来,拉开门,走了出来。
夜幕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睡过去了。幽凉的夜风刮在身上是那般的刺骨,四处都是寂静无声。月光下树影婆娑,一切都好似带着伤病似的的阴郁,周围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暗淡的月光,一片迷离恍惚…。。
在波兰街的魅都里,却是一片奢华景象。梁若问静静地坐在费琪的办公室里面,接完那通电话后,梁若问便来魅都。
一直静坐着,没有开口说话,她的那种沉静仿佛将自己置身于一个密室,酒吧的喧嚣好像与她无关。
当自己作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便应该作好最坏的打算。可是三十万,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惊天的数字。
单手有些哆嗦地伸向衣兜,寻找着那有些熟悉的薄荷香烟。
“找我有什么事情?”费琪不知何时站在梁若问身后,走了过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许久,梁若问拿出一根香烟,燃起,贪婪的深吸了一口,内心的那股彷徨好像由于这尼古丁的味道稍稍的缓和一些。
酝酿了一个有些浓厚的烟圈,别个头,看着一脸疑问的费琪:“琪姐,我急需要钱,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