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东没当过媒人,他懒得招惹这种老妈子才干的事儿。来之前他咨询过公司的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怎么做一个好媒人。
阿姨笑呵呵的跟他说:“你想,两个原本不认识的人因为你凑在了一起,不可能一上来就聊得热火朝天的吧,姑娘家总得矜持,小伙子也要拿捏得住,活太多显得轻浮。这种情况下,就得由你来暖场了。说白了就是活跃气氛,没话找话。等人家两个人聊得起来了,你就该功成身退了。”
当时汪兆东听的听明白的,觉得挺简单一事儿呀。可是,今儿个颜明夕和姜杨往那两尊门神一般的一坐,他顿时蒙圈了。这两人不是不认识没话聊呀,这两人是混的很熟了,在友情和爱情的边界处踌躇不前别着劲儿呢。
这阿姨的教导不好使呀。
算了,甭管对症不对症,死马当活马医吧
汪兆东夹了一筷子凉菜,状似无意的问颜明夕,“你跟姜杨干的那个私活,他给你结余款了吗?”
颜明夕没抬头,在啃手里的螃蟹的空隙时间里说:“没给呢。”
汪兆东立马对姜杨说:“不像话,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还不给钱呢?”
“忙忘了。是我的疏忽,该罚。”姜杨喝了口酒,笑容里有三分的不羁的看向颜明夕,“明个下班你来找我,我把剩下的钱给你,顺道请你吃个饭赔罪。”
颜明夕心想,还使了个连环计。
汪兆东赶忙说:“对对对,得让这小子请你吃饭。吃顿好的,把利息钱给吃回来。”
颜明夕抬眼慢悠悠的看着汪兆东,汪兆东赶忙低头在盘子里扒拉一个螃蟹啃起来。
颜明夕擦擦手,对姜杨说:“好,明个下班找你。”
逃避本就不是办法,问题依旧等在那里,等下去,也许会有症结自己痊愈的小概率事件发生,但是更有可能是新伤变成沉珂,伤口留疤的拖延后果。
酒足饭饱,颜明夕自己开车回家,两个男人打车回姜杨的住所。汪兆东跑过来送她上车,脸上是心虚的孙子样儿。
颜明夕对着他的这张脸也生不起气来,只恶狠狠的说:“叛徒!”
“是是是,一不留神被策反了。”汪兆东嘿嘿的笑,“但你放心,叔没背叛组织没违反纪律,叔就负责安排一个接头,剩下的什么两厢情愿干柴烈火还是两相生厌拳脚相加,叔就不管了。再说叔对你也放心,心思够用的。”
颜明夕想了想,斜眼睨着汪兆东说:“我怎么记得有人之前跟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怕我着了姜杨的道儿,连我出家为尼都觉得不安全。是有这个一人吗?”
汪兆东不好意思挠挠头,低沉的文艺了一回,“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呀。无常。”
车刚出市中心,沈一晨的电话打了过来。颜明夕把车停在路边,开了双闪,接起电话。“喂。”
“喂。”沈一晨略显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顺带着还有嘈杂的背景音。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在外面散步。”
沈百万居然会饭后散步???他不是去日本谈商业合作了吗?
颜明夕坏笑着问:“在新宿的歌舞伎一条街?”
“是,身边还有两个女优一个伪娘。”
“没照片没真相。”
“那你等下。”
不一会儿,颜明夕收到一条彩信,打开一看,黑夜为幕的背景下,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光彩熠熠的伫立在那里。像是缀满了星星的大星盘一般,闪亮夜空。
颜明夕笑道:“你在横滨!”
沈一晨仰头望着慢慢转圈的大摩天轮说:“今天日方的谈判代表跟我说,这是日本求婚率最高的地方。”
颜明夕不自觉的抬起头望向窗外,月亮在远方,星星在周围闪耀,同一片星空下,我们眼里的风景纵然不同,但是我们心里的风景,是一样的。
千言万语在心中融化成了三个字,我等你。
沈一晨,我相信你,所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