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在姜杨家画图的时候,颜明夕有些水杯毛毯之类的生活用品没有带走,所以她下班就直接去了姜杨的房子。
门铃响了好几下,姜杨才来开门,样子倒是有几分搞笑。白衬衫牛仔裤本是最见帅哥真章的衣服搭配,被姜杨也穿出了风流倜傥的滋味来。可他脖子上挂着的,垂在前胸系在腰后的红蓝条围裙硬生生的把他打扮成了半吊子的家居男。
颜明夕盯着姜杨看了一会道:“我仍然不能接受你系着围裙的样子。”
姜杨一甩手把围裙给扯了下来扔在地上,“成,给你饱饱眼福。”说罢转身走向厨房。
颜明夕看着他裤子后面露出来的商标,有些肉疼的把围裙捡了起来跟着他进了厨房,递给他,“你还是系上吧,骚包的衣服都挺贵的。”
那边姜杨已经拿起菜刀在切菜了,头也不回的说:“那你给我围上吧。”
颜明夕把围裙研究了下反正,给他挂在脖子上。姜杨却丝毫不配合,全然进入了忘我的切菜模式,连转身的意思都没有。颜明夕只得把手从他的腰间穿过去,把围裙转到他的前面,这个动作不可避免的,颜明夕的身体会无限的贴近姜杨的身体。她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感受得到他健硕的骨骼和胸前结实的肌肉,有些尴尬。
不过也没尴尬多久,姜杨就闷哼一声,手里的菜刀扑腾一下落在菜板上。颜明夕赶紧去看,入目先是一片的血红,迅速的染红了菜板上的白菜。再看姜杨的手指头,食指被切掉了一块指甲,正在流血。
颜明夕一把拽过来厨房用纸按在他的伤口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杨这个时候居然自嘲一般的笑了,挑着眼梢带着桃花的看着颜明夕说:“我又不是柳下惠。”
颜明夕没工夫和他斗嘴,“药箱在哪?”
姜杨往前走了一大步,几乎贴着颜明夕的身体,伸出手来打开颜明夕头顶上的柜子,把医药箱拎了下来递给颜明夕。
所幸切的不深,颜明夕给他包扎了一下血就止住了。姜杨看着被包的粗壮的手指头,再看看还在水池里翻腾的黄花鱼,叹了口说:“算了,出去吃吧。”
颜明夕看着一厨房还没上灶的鱼肉菜,也叹了口气,把姜杨往厨房外面推,“你出去自己玩会。”
姜杨转过头来疑惑的问:“你不是说你不会做饭吗?”
“才学的。”
“你说说你能不能有句真话?”
“好意思说我吗?”颜明夕在姜杨的面前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厨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是一屋子的饭菜香。
姜杨可怜巴巴的坐在餐桌看书,听到动静抬起头去看,就看到了围着围裙挽起了头发的颜明夕端着个盘子走出来。
姜杨自问见过很多美女,端庄的美艳的清纯的……各式各样,性格也不尽相同。他无聊的时候曾在心里比了比,哪个或是哪一种女人最美,却始终没有答案,只能去认为下一个,最美。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眼前这位妆容都被油烟热气熏花了,脸上泛着油光,两颊胖嘟嘟的女人,很美。
颜明夕把盘子放在桌上,“可以吃饭了。”
姜杨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色香味都不错的家焖黄花鱼,问道:“你做的?”
颜明夕微笑着说:“不是,鱼自己带着调料跳进锅里的,我就负责盖上盖子。”
四菜一汤,配白米饭。
姜杨竖起自己包成了胖子的食指对颜明夕说:“很神奇。”
颜明夕指着他的手指问:“用不用打个破伤风?”
“不用。快吃饭,饿了。”
姜杨是真的饿了,吃了两碗米饭。颜明夕一直揣着小心,防着姜杨有什么出乎意料的表现。谁知他连话都没多说,就埋头吃饭了。
饭后颜明夕认命的去洗碗,洗到第二个碗的时候,姜杨走进了厨房。
他腿长,一步就迈到颜明夕身后,从身后把她抱进了怀里,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颜明夕挣扎,他铁臂一般的箍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这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战术。颜明夕懊悔,大意了大意了,被水槽里的碗给迷惑了。
她语气强硬,说的铿锵有力,“姜杨,放开!”
姜杨回答的也是干净利落,“不放!”
颜明夕抬脚就去踩他,被他轻松地躲过,脸贴着她的脖子蹭了蹭。
颜明夕无法,只得下狠心,“这姿势你在多少姑娘身上实践过,用的这么熟练?”
果然,姜杨的身子一僵,手臂下意识的就松了下来。
颜明夕转身就走。
还没迈出厨房的门槛,胳膊就被抓住,大力的被拽了回去。姜杨稍一用力,把她按在墙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彼此的唇碰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愣神。瞪着眼睛看着对方,眼里都是将要汹涌而出的翻腾情感。
短暂的愣神,姜杨的唇开始肆意辗转,舌头滑了出来攻城略地。
颜明夕反映过来,开始死命的推姜杨。他却发了狠一般,死死的抵着她不放。唇舌凶狠,带着势在必得气势,执意要攻占她嘴里的每一寸领地。
男人要是发了狠,力气上和女人是天差地别的悬殊。女人,根本无力反抗。
待姜杨松开颜明夕的时候,颜明夕只觉得天晕地旋,满嘴的铁锈味儿。
姜杨微微喘着粗气,眼中狷狂气肆虐,盯着颜明夕的眼睛说的极慢,“你不必激我。从今往后,我只在你一个人身上实践。”
颜明夕扬起下巴,抹了一把红肿的嘴唇,“我能扇你一巴掌吗?”
姜杨笑看着她,点点头。
2014年的大年三十是工作日,但是基本上没有勇于犯众怒在这个时候继续剥削劳动人民的企业,大部分单位三十这天都是放假的。
颜明夕订的是大年二十九下午的机票,直飞三亚。
因为怕春运高峰路上堵车,她请了半天假,中午回家收拾好了行李就直奔机场了。
早上沈一晨打来电话,对她这个决定提出了肯定,并且表示路上肯定堵车,越早走越好。
颜明夕越来越觉得沈一晨话多了,和之前那话少还冷漠的百万大爷相差甚远呀。
结果路上一点也不堵车,颜明夕早到了三个多小时。看来沈一晨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料事如神,英明决策的。
正想着,沈一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到了没?”
颜明夕拖着行李箱边走边说:“到了,刚进门。”
“你在哪个门进的?”
颜明夕回头看了眼门上的号码,“12号。”
“站在那里别动。”
“什么?”
沈一晨没有回答,颜明夕也没有再问,因为她在大厅里穿梭往来的息壤人群中看到了沈一晨。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敞着怀,里面是黑色的西装和白衬衫,领带估计已经被扯了下来,衬衫的前两个扣没有系,隐约可见突出的锁骨。
他步履匆匆而来,每一步都不轻不重的踏在颜明夕心上。
颜明夕安静的站在那里,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幕墙照进来,映的颜明夕的面容柔和而宁静,双唇微抿唇角漾出暖意融融的笑来。
这一次,她等在这里,看沈一晨自人群中走来,以等待的姿态看他从韶华极盛的过往中走来。
沈一晨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拉过她的行李箱,“去喝杯咖啡?”
机场的东西就不要有太多指望了,颜明夕一直不明白国内的机场为什么没有星巴克。她上学那阵星巴克的价格是遥不可及的贵,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在读者文摘上看过一篇文章,大意就是一个农村的大学生奋斗二十多年,为了能够在星巴克里和你们一样喝一杯咖啡。但是现在,通货膨胀物价飞涨,一碗牛肉面都可以卖到三十多块钱,星巴克的价钱反而显得不贵了。而在这个价钱下,他家的咖啡品质是有保障的,至少不会顶着三十多块钱的价格,味道却和雀巢的速溶一样。
比如现在。
沈一晨喝的是他一贯的浓缩,颜明夕要了一杯热巧克力。
喝了一口,两个人都皱着眉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颜明夕伸手招来服务生,“麻烦给我两杯白水,热的,谢谢。”
沈一晨依旧是无喜无怒的脸色,只黑黑的眼睛里荡着点点喜悦的光亮。
颜明夕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机场?”
他不是应该从东京直飞美国的吗?由于不是一级城市,本地机场除了飞往日本之外,国际航班很少。去美国的话只能从帝都或者上海转机。
沈一晨答的理直气壮,“转机。”
颜明夕便不再问了。
沈一晨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比手指略长的丝绒盒子递给颜明夕,说:“长有点像你。“
颜明夕接过来打开,是一个日本的招财猫的钥匙链,标准的招财手势,简简单单的样子,只胸前镶了一颗亮晶晶的长的十分像钻石的晶体。
颜明夕问沈一晨,“钻石?”
沈一晨本想点头,为了避免过多的解释和不必要的费心费神的误会,他回答问题向来简单直接。可是现在他就想逗逗颜明夕,摇头说:“玻璃。”
“得了吧,你刚才都要点头认可了。想了下才摇头的。”
“是本来想骗骗你的。但是一想快过年了,别骗你了。”
颜明夕自问道行不够,丝毫忽悠不了百万大爷。
沈一晨喝了一口热水,眼中清波涟涟,堪堪温柔似水,神色依旧是惯常的淡淡,“年后回来我们去度假。”
颜明夕笑起来,“好。”
她笑得灿烂,两颊的笑肌鼓起,肉嘟嘟的。
沈一晨也跟着笑起来,眉毛扬起,“脸过来给我捏捏。”
颜明夕瞪他一眼,“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