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捡听闻太行帮如此厉害,心下不由暗暗为峨眉派担心:“要是那太行帮大举来犯,不知峨眉派能否拒敌?”想到自己身无武功,虽有心为峨眉派分忧,却无丝毫出力之处,不由连连叹气不已。
静空眼望静尘,开口道:“禀掌门,此子老实本分,心地善良,孝心可佳,当是我辈中人,况且他习武之心甚切,我峨眉派又不能收留于他,可得好生想个法子,助其所愿才是。”
静尘闻言颔首道:“正该如此。此事可得认真寻度一番才行,定要给此子一个满意答复。”
便在这时,一中年女尼行到屋内,向静尘合掌道:“斋饭已经备妥,请掌门人移驾用斋。”静尘微微点头,向王捡道:“小施主想必也饿了吧,请随老尼去用些斋饭。”
王捡早感腹中饥饿,当即起身随众人行出屋外。抬眼见日头当空而照,已近正午时分,心中微惊,开口问道:“弟子昨日进山时,似乎刚过午后,难道弟子……竟睡了一整天不成?”
慧贤接口道:“不错,你昨日未及申牌时分,便已昏迷过去,直至方才醒转,也差不多有一整天了。”
王捡吐了吐舌,笑道:“弟子从小到大,还从未睡过如此之久哩!”
慧贤道:“你中毒之后,掌门与我恩师先后为你运功逼毒,又助你行开’造化丹‘的药力,见你已无大碍,便点了你的”睡穴“,就是想要让你多多歇息一会,否则以”造化丹“之功,恐怕你半夜就当醒转,再也无法入眠了。”
王捡挠了挠头,疑惑着道:“噢?原来……如此。”心下寻思:“不知这’点睡穴‘却是何指?”
一行人来到厨房,上桌用过斋饭。王捡随后来到庵外树林中小解,抬头但见蓝天碧树,春光明媚,一阵清风徐徐吹来,感觉周身毛孔似乎都在呼吸,极是轻快舒适。欢喜之下,忍不住轻轻一蹦,未想一跳老高,双脚离地几达三尺。
他回想自己以前在村里时,也曾这般向上蹦跃,虽尽全力,也只能跳起不及二尺。今见自己身体竟轻健如此,虽不能如慧贤她们那般施展轻功踏枝而行,心头却也万分欣喜。
正在独个高兴之际,陡然间想起一事,急匆匆返回尼庵,却见静尘、静空、慧贤及那名中年女尼四人,围坐于庵堂内说话。当即行到静尘师太身前,躬身道:“弟子忽然想起一事,还想请教师太。”
静尘道:“小施主有事但说无妨!”
王捡道:“弟子之前一直不曾知晓这些武林中的奇闻轶事,大约半年前,弟子在山下拾柴,那日天色已晚,风雨将至,忽见有一青一白两名青年男女,从远方翩然飞来,停立于弟子拾柴的树林之巅说话,那二人样貌,弟子瞧得甚是清楚,当属神仙中人……”跟着便将当日情形,详细向静尘等人述说一遍。
静尘、静空在听得王捡描述那一青一白两人的模样之时,双双面上变色。二人互相凝视数眼,目中均流露出异样之情。
众尼静静听完王捡叙说,俱都默然无语。盏茶时分之后,静尘才微微叹道:“老尼未曾想到,小施主竟能有缘得遇她二人……”说到此处,却又闭上了口。
王捡见众尼均不言语,更感迷惑,开口道:“请问师太,不知那青白二人,到底……”
正说话间,静空突然打断道:“禀掌门,此子如许年纪,即有幸得遇那二人,想必与’青鸾宫‘尚有未了之缘,不如……就让这孩子一试仙缘,或许……”
静尘缓缓道:“师妹所言甚是,万一此子果真与那二人有缘,当是武林之福,也不枉你我对此子一番期望。”
王捡听得如堕五里雾中,全然不知所云。静尘见王捡愣立当地,开口道:“小施主请坐,待老尼详告知你所见那二人之事。”王捡闻言急忙落坐。
静尘缓缓道:“与你有一面之缘那一青一白二人,乃是来自于当今武林之中最为玄机奥妙、鬼神莫测的’青鸾宫‘!那’青鸾宫‘位于昆仑山绝顶一处神奇之境,人迹难至,至今尚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也从未听说有武林中人到过那里!”
王捡听到此处,心中惊奇不置,不由自由“啊”了一声。
静尘接着又道:“想那昆仑派虽与’青鸾宫‘同处昆仑山中,但据老尼所知,昆仑派似乎也无人知晓那’青鸾宫‘坐落何处。老尼还曾经听闻江湖有传言谈及,说’青鸾宫‘所在之地,乃人间至美至极的妙境,其中景致难描难述,宫中亭台楼阁,俱为青玉铺砌,到处琪花瑶草、珍禽异兽……总之非人间所能一见。阿弥陀佛!如今想来,这传言虽有夸大之嫌,但那’青鸾宫‘必是人间仙境无疑。”
王捡长叹一声,说道:“原来那一青一白二人,果真非同不可!弟子在想,也只有’青鸾宫‘那等仙境,才能配得上她二人所居!”
静尘随后又道:“那’青鸾宫‘在武林人士心目中,已隐然成为至高无上的圣地。江湖中人一旦提及’青鸾宫‘,无不为之憧憬向往。多少年来,从无任何人敢对’青鸾宫‘有丝毫不敬!”
王捡奇道:“这又是为何?”静尘道:“那’青鸾宫‘虽神秘莫测,但宫中之人,却会定时现身于江湖……”
王捡喜道:“难怪弟子能见得那二人。”随后又道:“那二人既然也曾来到这峨眉山中,师太们想必认识她们吧?”
静尘道:“我峨眉派确与那二人有些渊源,但这渊源甚浅。老尼在这峨眉山中生活了近七十年,也仅与’青鸾宫‘近两代宫主,有过数面之缘。”
王捡脱口道:“近两代宫主?莫非那位白衣神仙姊姊……”
静尘道:“青鸾宫始现江湖,已是一百多年之前的事了,贫尼听本派先辈师长所言,百多年前,武林各大门派好勇斗狠之辈甚多,谁也不服谁,门户之争从无间断,各派不时遣好手定期比武较技,因此死伤便在所难免。各大门派逐渐相互仇视,最终,各派掌门亲率本门一流好手,约定在华山之巅一决高下,生死各安天命,眼看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席卷武林!”
“就在那次比武较技会上,忽然出现一对青年男女,男着青衣,女着白衣,男子风神挺秀,女子绝代容华。那白衣女子自称是’青鸾宫‘宫主,欲以一人之力,挑战所有门派掌门人,声称若她侥幸获胜,便请各派从今往后,摒弃一切门户之争,尽释前嫌,别再无畏争斗不休。”
她说到这里,转头望了静空等人一眼,叹道:“当年我峨眉派掌门人也曾参与此会,贫尼的太师伯祖了因师太,便曾亲率领本门六名高手前往。”
顿得一顿,又道:“当时各门各派高手,见了那女子的绝世姿容,想也并非凡人,但只因她年纪极轻,却敢口出如此狂言,有那脾暴之人,便上前欲给她一些教训。但接连数人上前动手,均在三五招以内,即败下阵来。各派群豪见她武艺绝妙无方,世上从无所见,这才郑重起来。于是,各派掌门人便轮番上前与之过招,或十来招、或百十招,都无一例外纷纷落败。各派掌门人允诺在先,无奈只得遵从了那女子之意,停止了无休争斗。”
“但各派掌门人却在离去之前,向那女子提出一议,说各派之中,尚有一些高深武学暂未习得,此番回山,必定加紧研习,一旦神功练成,盼能再与那白衣女子交手过招。那女子想了想,便定下每隔十年,’青鸾宫‘宫主必定会下山造访,与各门各派高手切磋武艺,较量高下,这规矩就此便沿袭下来。”
“之后每隔十年,’青鸾宫‘宫主必会拜访各大门派。各派之中能人异士虽多,又都加紧研习出本门一些高深武学,却仍然无法胜得那位白衣女子。此后,’青鸾宫主‘又将十年之期改为二十年,直至今日,仍然无任何门派有战胜’青鸾宫‘宫主者。而’青鸾宫‘宫主,也是换了一代又一代,至今想必也有四五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