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捡、蒋雪寒、静性三人举步来到村后的松林坡,王捡伸指凌空点中追魂叟、林景福、唐罡三人膝弯处的“委中穴”,三人身不由主,“噗”一声跪在坟冢之前。
王捡厉声大喝:“追魂叟、林景福、唐罡,你三人无恶不作,罪该万死,我全村老幼四十六条人命,如今正在天上看着你等伏诛,你三人可有遗言交待?”
追魂叟一咬牙,狞声道:“老夫今日做了鬼,也定会前来索你性命,嘿嘿,小杂种,你尽管下手便是!”
唐罡也道:“王捡,我等自知必死,你若自命侠义之士,便给老夫来个痛快的。”
林景福全身抖个不停,抬头望了王捡一眼,目中满是恐惧之色,竟吓得连话也说之不出。
王捡见追魂叟死到临头,仍敢口出恶言,怒极之下,拔出紫澹剑,嗖一剑将他左耳割下,跟着长剑顺势下挥,已剖开他胸腔,左手闪电探出,登时将他体内心脏,血淋淋掏了出来。
追魂叟野兽般长嗥惨呼,声震四野,双目死鱼般鼓出眶外,直愣愣望着王捡手中兀自滴血的心,似乎仍未断气。王捡将他的心脏猛然掷在义父义母合冢之前,大叫道:“义父,义母,你二老看到了吗,这便是害你们性命的凶手下场!”一边说时,目中流水已滚滚落下。
唐罡、林景福二人见得这等血腹场面,均吓得呆了。林景福全身直打哆嗦,裤裆也已湿透。
静性见王捡复仇手段过于残狠,高喧一声佛号,说道:“王施主,且不可再施如此酷虐戕行,否则有干天和。”
王捡心中一凛,说道:“晚辈一时激忿,致情绪失控,行事确实过了,晚辈知错。”
静性点点头,不再言语。王捡转身向蒋雪寒道:“慧寒师姐,余下这两人,便由你手刃报仇吧。”
蒋雪寒微一迟疑,拔剑在手,用出峨眉剑法中的起手式“风驭峨眉”,弹身而起,手中长剑斜斜一削,唐罡立时身首异处。
蒋雪寒亲手杀了唐罡,心中激动莫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望了师父一眼,期艾着向王捡说道:“这林景福,还是……还是由你来杀。”
王捡知她实乃生平第一次杀人,虽说是为了父母报仇,但心中定然也有些惊惧,当即点点头,紫澹剑信手一挥,一道紫芒闪处,林景福已然人头落地。
王捡上前又割下追魂叟的头颅,将三颗人头并置于义父义母合冢之前,点上昨日群雄为他备妥的香烛,与蒋雪寒一道跪拜祭奠,接着又挨次在全村老少的坟前,摆上头颅凭吊。最后,王捡又与蒋雪寒一道,来到王婆婆坟前默默祝祷了一番。
待诸事皆毕,王捡开口道:“慧寒师姐,如今屠村凶手,只余那慕容天断一人,我此去太行帮总坛,定会手刃此贼,绝不再让他漏网逃遁。师姐你大可放心,我……我……就此告辞!”
蒋雪寒听他即刻要走,目中微显幽怨之色,喃喃说道:“你这就要走了么?你……你万事都请珍重……我……”说到此处,眼圈一红,险些又掉下眼泪。
静性行上前来,缓缓道:“徒儿,如今你尘缘俱了,五蕴皆空,今后当一心勤练我峨眉派武学,更兼精修佛法,读诵大乘,早证觉智,普度众生。阿弥陀佛,你这就回山去吧!”
慧寒听得全身一震,合什受教,不敢再去看王捡一眼,但仍不舍他二人,只站着不动。
王捡道:“慧寒师姐,万事都请保重。”转头向静性道:“师太,弟子想尽快赶回碧雨坳。”
静性道:“王施主请。”说着展开轻功,当先奔去。王捡见她说走便走,只得紧随在后而行。掠出十多丈远,忍不住回头望去,但见慧寒兀自伫立于当地,垂首不住念佛,那纤弱的娇躯在众多坟冢的衬托下,更显孤单堪怜,忍不住长叹一声,提气加速奔离。
不久,二人回到碧雨坳正义盟总坛。群雄见王捡双目发红,面有泪痕,知他此时心情激荡,当即命属下摆上酒菜,与王捡开怀痛饮。
下午申牌时分,峨眉派掌门静真师太带同另一位静字辈师太静本,双双来到碧雨坳中。郑景阳又令人重新开上荤素酒席,殷勤款待。
席间,静真道:“我师妹静本,听说贫尼等三人欲随王施主至太行帮总坛锄奸铲恶,也想出一份力,便随老尼下山来了。”王捡道:“诸位师太悉数都下了山,不知山中……”
静真知王捡有所担心,说道:“目前敝派尚有我静善师妹主持大局,当无大碍,王施大可放心。”
王捡知峨眉派共有八位静字辈师太,武功均极高强,这时见群侠中又添一位高手,心中自也大感欣喜。起身行到静本师太面前,抱拳道:“多谢师太仗义相助。”说着长揖一礼
静本合什道:“王施主不必言谢。”静真接口道:“我峨眉派此番定会竭尽全力,助王施主剿灭太行帮,更为我静尘、静空二位师姐以及我静圆师妹三人报仇。”
赤松子忽想起一事,忙即说道:“对了,贫道尚有信鸽在此,不如即刻以飞鸽传书,通知我师兄赤成子也出山相助。此番我等上太行帮总坛挑战,也是我青城派为死难者索血报仇之时!”
庐山派高手夏南冠洪声道:“赤松子道长,你即有信鸽在此,不如也借我一用,我派掌门师叔早已有意与太行帮拼了,我若将此事书告于他,师叔定会下山助我一臂。”
武当派洞元道长道:“听说庐山派掌门‘飞云剑叟’赵长川剑法武功均极了得,我等若得他相助,实力又当增强不少。”
少林罗汉堂首座广悟道:“我少林派与华山、衡山二派最为要好,既然青城道友带有信鸽,老衲可修书两封,邀得‘千仞剑’司马长空与‘流云飞袖’江千远二位掌门人下山,与我等携手同上太行山。”
“七巧圣手”松风寒开口道:“老夫与崆峒派掌门寒灯老儿有过命的交情,让他下山相助我等,也未尝不可。”
孙之景闻言也道:“晚辈也可写封信,叫我几位师祖下山助我。”王捡听到此处,笑道:“孙师兄,贵派距我正义盟数千里之遥,若要等候你几位师祖前来,我想也无此多的时间,孙师兄好意,小弟心领便是。”孙之景想想也是,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赤松子大声又道:“贫道眼下虽只这一只信鸽在手,但正义盟距我青城派不远,不如我等启程之际,先行赶往敝派,各取信鸽,诸位便可用飞鸽传书之法,广邀侠义同道,我等实力自然大增,正好一鼓作气,剿灭太行帮。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群雄闻言,纷纷点头称是。王捡朗声道:“若能再邀得几位掌门人前来助拳,我等此行当胜算在握,看来太行帮离土崩瓦解之时,为期已然不远!”
在座诸侠闻言群情振奋,纷纷喧嚷叫好。赤松子随即叫人取来笔墨,匆匆写毕,命玉贞子拿去缚在信鸽腿上,立刻放飞。
王捡高声又道:“请正义盟弟子速速将我等十八人的随身干粮肉脯备妥,待我与诸位英雄用完酒饭之后,即刻连夜赶往青城派。”
郑景阳、范乘兴二人忙即起身,亲自备办。不久之后,便已打好十八个包袱。群侠吃饱喝足,各取包袱,随王捡出谷上路。郑景阳、范乘兴率正义盟一众豪杰,相送十里开外。
王捡与群侠借着夜幕掩护,展开轻功,取道荒野小径,如飞急奔,到了天明,已至邛州一带。众人在附近山中歇息进食,几位功力较弱之人,便借机运功调息,恢复精力,随后群侠又即启程,到了傍晚时分,便已抵达青城山。
青城派掌门赤成子此时也已接到了飞鸽传书,亲率十位弟子下山迎候。诸侠与他见礼寒暄之后,随他来到青城派大殿之中座定。众道奉上斋饭,群侠用毕,各品清茶说话。
赤成子道:“王大侠,贫道极愿追随诸位,同往太行帮总坛杀贼报仇,还请王大侠允诺。”王捡闻言忙站起身来,正色道:“赤成子掌门言重了,晚辈知你武功高强,赤霄宝剑削铁如泥,若得你加入,我等实力更增,晚辈在此先行谢过。”说完抱拳上步,一揖到地。
赤成子也起身还礼,说道:“王大侠武功盖世,侠肝义胆,与我青城一派更有大恩,我青城派上下,能为正义盟出一份力,至感荣幸。”
王捡谦逊几句,随后道:“我等今日前来,还需借用贵派信鸽传书,邀得几位掌门高人下山相助,还望……”
赤成子立时接口道:“此事贫道也已尽知,敝派武功高手虽少,信鸽却多得很,明日一早,当可安排妥当,诸位旦请放心。”说完哈哈一笑,转头向身后的弟子道:“快去取笔墨纸砚伺候。”
过不多时,笔墨备妥,广悟、松风寒、夏南冠等人纷纷挥毫,片刻写就,待墨汁干后,交在赤成子手中。赤成子随后令弟子备好客房,群侠起身回屋,各自歇息。
次日一早,赤成子精选出数只健硕信鸽,亲手放飞。诸侠用完早饭,与赤成子一道下山,昼夜不停,一路小心翼翼,向着太行山方向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