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照顾她!”
言墨那坚定的语气让凡思蓉自嘲地勾起一道似有似无的笑痕,然后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把言墨推开。
寒身刺骨般的痛侵袭着凡思蓉那副虚弱、千疮百孔的身子,伤痕累累的她直抬起她那张既苍白又没血色的脸孔,望着糜烂的夜色,凡思蓉不知道何处是她家,何处是她归营的地方……
“有一条小小的船,
飘泊过东南西北;
西北东南,
盛载了多少憧憬;
盛载了多少梦幻,
来来往往无牵绊;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
美丽的小船,不复昔日的光辉灿烂;
经过风暴,涉过险滩,
憧憬已渺,梦儿已残;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摇摇欲坠的身子沿着没有尽头的漆黑街头一路的走,凡思蓉凄楚地哼着一首很老的歌谣,言墨默默地尾随在后,酸涩地聆听着凡思蓉哼出来的歌谣,有几次冲动想上前制止她唱出来的歌,但言墨还是忍了下来。
“何处是我停泊的边岸,何处是我避风的港湾——”
“……”
“有一条小小的船,飘泊过东南西北,西北东南……”
“思蓉,不要唱了!”
最后,言墨受不了,一个箭步冲上前,站在凡思蓉的面前,厚实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让伤痕累累的凡思蓉靠在自己温暖的胸膛上。
温暖的胸膛,让凡思蓉刹那间找到了一种归家的感觉,忍隐已久的所有委屈凭借一串串的泪痕流泄而出。
“呜呜……”
“……”
“呜呜……”
哭泣的声音越抽越大,言墨知道此刻的凡思蓉最需要的是哭泣,轰轰烈烈地哭一场,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凭借泪水发泄而出,所以他没有阻止,也没有任何的安慰,只有默默的陪伴。
“呜呜……”
时间就好像在两人身上静止了一样,凡思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知道今晚她失控了!
“……对不起!”哭泣渐渐转为抽泣,红肿的凤眸直望着言墨胸前的衣衫,那是她的泪水,还把言墨的衣服当纸巾的擦拭。“你的衣服,我会帮你洗干净。”
“不用!”言墨一副毫不在意、无关紧要的样子。“现在,好些了没有?”温柔的鹰目一刻没有离开过凡思蓉的身上,语气饱含着满满的关心。
“谢谢你!”
哭过一场,心情的确好很多了,一向坚强的她从不容易被打倒,也不容易懦弱,更别说像今晚这样毫无形象地抱着莫震源以外的男人嚎啕大哭一场,发泄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
但今晚,她真的失控了!
“心情得到平复,你是不是该处理身上的伤口?”言墨不忘提醒她身上的撞伤需要及时处理。“在这里等我,我载你到医院。”
不给凡思蓉有拒绝的机会,言墨交待完立刻转身到停车场取车。
望着高大的身影消失于夜幕中,凡思蓉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笑容,言墨…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每一次,在她被误会的时候,都是他追出来,默默地陪伴她,也只有他相信她!
“上车!”
跑车在凡思蓉的面前停下,坐在驾驶座上的言墨把车门打开,让凡思蓉钻进来。
坐上车后,言墨没有开口说话,专注于前方的路况,直到抵达T大医院。把车停好,言墨绕到另一边的车门,绅士地把车门打开让凡思蓉从里头步下来。
二人不需要任何的言语,直接往大厅走去,言墨帮凡思蓉挂好急诊后陪着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沉默半晌,言墨开口问道:“让医生检查伤口后,我载你回莫家。”
“我不想回莫家!”凡思蓉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不想回去面对莫震源,也不想面对莫家的所有人。
“那……”
“今晚,我想住在酒店。”凡思蓉抬起头,望着关心自己的言墨。
“那好吧!等一下我载你到酒店。”
“谢谢!”
凡思蓉道完谢,护士小姐从诊室里头走出来示意凡思蓉可以进诊室,坐在椅子上,凡思蓉望着医生对自己的检查,以及伤口的包扎,还有告诉她要注意的事项。
言墨付了医药费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行动不方便的凡思蓉一同走出医院,上车后,二人也没有说话,言墨直接把凡思蓉载到他旗下的酒店,帮她安排好套房后,目送她走进电梯,再转身离开。
换过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凡思蓉站在套房的露天阳台,吹着丝丝寒冷的秋风,遥望着璀璨的月色。
明月高挂在半空中,闪耀着它璀璨的光茫;凡思蓉出神地游离太虚,凤目空洞,脸色因秋风的吹拂而略微失去了红润的血色。
时间的飞逝,把炎炎夏日带走却将秋至带来,犹如她的人一样,今晚懦弱过,被泪水洗礼过,往后的日子她将会变得更冷淡,更冷情;心更…冰封得紧紧的!
遥望明月的凤目渐渐有了焦距,凤目不再是空洞,凡思蓉收回飘远的思绪,旋身折回套房内,关上落地窗隔绝了秋风的寒冷,也间接隔绝了对莫家的不闻不问。
只有加诸一道心墙,她才能再次恢复了以往的一贯平静,以及对亲情、对****的一种绝望!
“睡吧,凡思蓉!”
睡一觉,明天就是新的一天;
睡一觉,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当一场恶梦!
凡思蓉睡前,自嘲地自我安慰,但她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不会是纯粹当成一场恶梦,而是一场每晚追逐着她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