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曙光划破天际,跃进地平线,金橘灿烂的朝霞铺满整个天空,射进套房里头,洒在床上的凡思蓉那副娇弱的身子上。
关上的落地窗被打开,露天阳台上伫足了一抹高挑、修长的身影,宽厚的背部背对套房里头的女人,让凡思蓉霎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
“醒了?!”阳台上的男人没有转过身,凌利的鹰潭直视前方的某一个点上,虽然两人没有面对面,但他就是知道套房里头的女人已经醒了过来。
“……”
过于低沉的磁性嗓音让凡思蓉怔忡两秒,然后掀开身上的薄被下床,走了两三步,凤目一偏,落在阳台上那抹伫足的背影上。
一觉醒来,该面对的还是逃不过,所谓: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收回目光,凡思蓉走进浴室,简单地盘洗后,换上昨天的衣服,然后缓步从浴室里头走出,入眼,该在阳台边的男人却端坐在床沿上,一双锐利的鹰潭还该死地紧紧锁住自己。
“一夜不回家,你没有话要向我解释?”
解释?!一直以来,她凡思蓉被误会惯了,何苦要多此一举呢?
“不需要!”
拎起沙发上的皮包,退房的磁卡,凡思蓉丢下冰冷的三个字,漠然地走出套房。
不面对,可以选择忘怀;但要被强逼面对,那么就是一场恶梦的开始……
“……”
愠怒在莫震源的胸膛里头酝酿着,发酵着,两掌握成拳头,强逼自己压下胸口上的一团怒火。
昨晚,他已经冲动过,也打过她,但今天他得忍住!莫震源告诫自己,然后命令自己深呼吸,反复做了几次后,怒火被压住,然后大踏步走出套房,乘达电梯抵达一楼。
走出电梯,凡思蓉的身影已经不在,莫震源加快了脚步走出大厅,恰巧见着她坐上一部计程车,司机快速驶离,计程车瞬间消失在莫震源的视线内。
付了车资,凡思蓉从计程车里头走出来,转身往莫宅走去,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车声,凡思蓉仿若未闻,径自走往主屋。
莫震源把车停在花园里头,从驾驶座快步钻出,但他只能捕足到凡思蓉的背影一角。
“****!”
脏话从莫震源的齿缝中迸出,忍隐的怒火立刻在胸膛里头加剧攀升。修长的双脚不再迟疑,箭步跑去——
“啪——!”
“我早跟你说过莫家的长媳妇不好当,但你偏偏要做出败坏莫家的名声!”莫夫人气恨地瞪着被她打倒在地上的凡思蓉,嘴里没闲着,说着尖酸刻薄的话语来。
“说!昨晚跟哪个野男人混在一起?”
“……”
“我倒看你是不是继续口硬?”莫夫人气愤难当,步步往凡思蓉靠近,手再一次扬起,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印毫不留情地甩在凡思蓉那张布满淤青的脸颊上。
“啪——”
“啪——”
连续甩了三个响亮的巴掌,偌大的客厅响起巴掌声的回音,久久未散,非常的刺耳,从花园冲进来的莫震源,冷眼旁观地看着面前上演的婆婆打媳妇的戏码。
“呕……”
一口鲜艳的血水顿时从凡思蓉的口中喷出,身受重伤的凡思蓉不堪倒在地上,晕眩立刻侵袭脑袋,然后晕死了过去——
“……”
“……”
T大医院,加护病房
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抢救,凡思蓉总算捡回一条贱命,在莫家所有人的眼里,凡思蓉的命就是贱命一条,看在她还是莫家的长媳妇份上,莫老爷才命人把她送往医院抢救。
“……”
昏迷一天一夜的凡思蓉,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没料到的男人会是冷腾。
他……在这里多久了?
望着四面都是白的墙面,闻着周遭难闻的药水味,一抹嘲讽自凡思蓉的嘴边溢出。
从她嫁进莫家的那天开始,她的人一刻都没有与医院分离,每一次进医院,医生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你醒了!”趴在病床边小憩两个小时的冷腾,入眼看到凡思蓉醒过来,担忧、紧绷的心也顿时松了下来。“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里?”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冷腾怎么会知道她进医院?
“院长是我的朋友,昨天抽空过来看他,没想到却在医院看见你,我听朋友说,你身上有数度重伤。”冷腾解释他为何出现在医院,出现在她的病床前,温暖的鹰目闪着对凡思蓉的忧心。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
“……”
“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庆幸,谢臣的医术高明,把凡思蓉的命给救回来。
望着病床上的凡思蓉,冷腾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不是凡思蓉长得像挚爱,而是因为她是凡思蓉。
“……”
“别不说话,我想知道!”
困难地吞了吞口水,口腔感觉干涩,凡思蓉望着为她忧心的冷腾。“我想喝水。”
“好!我倒给你。”
体贴入微的冷腾为凡思蓉倒了杯水,然后坐在床沿,温柔地把她从病床上扶起来,喂她喝下杯中的水。
连续喝了两杯水,解了口腔的渴,凡思蓉偏过头,望着窗口外的风景,幽幽地问道:“你看到莫家的人来过医院吗?”
“没有!从你出了手术室,我并没有看到莫家的人。”凡思蓉提起,顿时让冷腾疑惑起来。
三秒钟后,疑惑立刻被解开,冷腾合上嘴没有继续发问,他没有忘记找人调查的报告,凡思蓉虽是莫家的长媳妇,但婆媳关系不是很好,尤其莫家长辈的更不把凡思蓉当成莫家的一分子,进医院不前来探望乃是人之常情。
“宙恩呢?……都没有来过吗?”莫家的人可以不来医院,但宙恩是她唯一的孩子,而且孝顺的他不可能不会来医院探望母亲的?
“没有!”冷腾斩钉截铁的说道。
“……”
莫家的人,真冷情!——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凡思蓉,莫家所有的人是怎样的,你不是了若指掌吗?你还能奢望什么?
奢望他们给宙恩来医院看几乎奄奄一息的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