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看着林若熹眼中闪出戏谑的神色,转眼细想,便知道这孩子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唯有长叹一声,轻声嘟囔了句,真拿他没办法后;便忙走上前,小心将林若熹和娉婷齐齐缠起;轻笑看着对面这一个大哭、一个心里暗爽的两个小人儿。
林若熹瞧着那娉婷公主哭的越来越凶,而鼻血也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向,也有些手忙脚乱的从宫女手中接过锦帕,耐着性子安慰着:“好了娉婷,常言说,女人笑的时候才是最美的;你瞧你现在这样子,哪像什么公主呀,活似个怨妇么。”
娉婷听着林若熹的话,洗一下鼻子后,埋怨的看着眼前这嬉皮笑脸的肇事者,“你又不是女人,哪有这么多歪理,再说,要不是你我会受伤吗?皇兄,快把这个人妖拉出去……。”
“我虽然不是女人,可我乃是京城中最得女人缘的哦~!”林若熹一口打断娉婷公主的话,眼皮直跳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沉静的男子,不用想这个女人叫她的皇兄是为了什么,一定又是那句话,把他拉出去砍了么;没想到这对兄妹都是如此嗜血的人。
娉婷见那林若熹不光打了自己不说,现在甚至还插嘴阻拦,一副大派头的样子,更是气愤的欲要上前惩治这妖人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楼终于走上前,就见那本就长着一张极其可爱娃娃脸的人间帝王,面色含笑,眉间含情,举手间便拿起袖中的黄色锦帕,小心的擦拭着最爱皇妹的俏脸;微微张启的绯红色的唇瓣,比盛开在艳阳天下的桃花还要美几分。
“娉婷,不要再闹了;园中的人都在看着呢。”不大的声音,无疑起到平地惊雷的效果;原本想要等着看好戏的宫女宦官,像是受到了恐吓一般,皆是一一缩回脑袋,低头垂目,生怕自己的脖子太长被别人砍了去。
“可是人家好痛~!”娉婷见皇兄眼中闪过的光泽,知道现在皇兄口中的意思,便也不敢再发生哭闹,只能唯唯诺诺的说了句,“皇兄,你替我打这没心没肺的妖人一顿,好不好?”
“娉婷莫闹,林若熹是朕请来的客人,你说该打不该打?”云楼含笑看着眼前鼻头红肿的皇妹,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依旧细心的擦拭着。
果然,在听到自己的皇兄是如此维护一个外人后,娉婷公主还是识相的朝着皇兄微微福礼,带着自己的宫女麽麽们,大队离开;不过在临走前,还是不依不饶的狠狠地踩了林若熹一脚,全当心头撒气。
林若熹被娉婷踩伤,倒也不以为意;一双水眸,欣喜的看着那仗势欺人的娉婷公主就这样悻悻离开;刚想要上前拜谢皇恩,却被云楼的话惊的差点没站稳。
“朕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一切缘由都是娉婷惹祸在先,你出于防卫,并无过错。”云楼接过心腹小太监小恋递上来的锦帕,动作优雅而缓慢的擦拭着自己修长干净的手指,看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林若熹后,接着又说道:“可是你不该在后面戏弄娉婷,不管怎样,她都是一朝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并不是天井那里耍猴卖艺之人,可以随意受人奚落。”
沉稳的声音,带着三分开解、七分压力,就这样清清楚楚的传入林若熹的耳内。
林若熹抬头而望,眼前这个男人,难道还是昔日前自己看到的那只小白兔吗?他聪明慧诘、冷静沉稳,在所有人都着急上前查看公主的伤势时,他这个做哥哥的,却能不被亲情牵绊,站在原地,像是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观察着每个人的举动;仿似捕猎的雄鹰,展翅间带着摧毁万物的能力。
林若熹看着,便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不再敢随意放荡自己的性子,跪在地上酒朝着云楼叩头道:“皇上,草民知错了;以后,草民都不会再随意招惹公主,更不敢戏弄公主。”
林若熹说完,就稍稍抬头,闪动着清冷的水眸中,哪还有过去的一分戏谑?认真、诚恳、严肃的眸光充满了那扇心灵的窗户,让所有人都以为现在的这个小魔王,好似已经被收服了一般,变成了没有爪牙的狮子,温顺极了;可是藏在宽袖下的小手,紧握着扇柄的指头已经扯碎了扇叶;隐忍,是他现在必须要做的事。
云楼好似没有看到林若熹跪地一样,擦完了手以后,并不做声;而是又接过小恋递上来的清油膏,在自己的手指、指缝间细细的涂抹着;认真的样子,就像是在欣赏自己喜爱的东西一样,温柔而又细腻;林若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并不吭声;可是从小便金贵的膝盖哪里承受得了这种折磨,就感觉自己的膝盖骨像是被石头咯着了般,酸疼酸疼的;轻轻抬起右边的膝盖,稍稍缓和后,又换着左边的膝盖休息;就这样,林若熹不知道自己跪了有多久;只是随着自己腿上的疼痛,偷偷的左右轮换着自己的两条腿。
一直站在林若熹身前的云泽看着云楼沉定的样子,低头间,又将林若熹脸上的痛苦看了个仔细;心里一片疼痛。楼儿到底在做什么?是在变相的替娉婷惩罚熹儿吗?可是不对呀,楼儿从来都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更不是气量狭隘之人。
想着,云泽便走近云楼身边,闻着楼儿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荷香,稍稍低头,还算是恭敬地说道:“楼儿,你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带着熹儿回去了;天色已晚,他出来还未给双亲说明。”
云泽说完,便伸手欲要将林若熹扶起来;可谁知,却被那邪恶的声音一口打断。
“皇叔,你和林若熹的关系好似很不错;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就见那云楼说着,便坐在了香软的软榻上,一副好不慵懒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喜爱;不管怎样,这个男人就算是穿着尊贵无双的龙袍,可还是让人无法将他与那冰冷的皇座联系在一起;他,应该是快乐的、更应该是活的灿烂的。
云泽听得云楼的话,慢慢收起搀扶林若熹的手,而是双手抱拳,慢声说道:“臣自下山以来,鲜少外出;偶遇知音而已;怎么,皇上难道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云泽说完,便慢慢抬头;就见那骄傲绝美的脸上,哪有一分朝臣之意?这个男人,真是骄傲的紧。
“皇叔不用多疑,侄儿只是见您和林若熹常常形影不离,以为真如外界传言那般,说是您癖好特殊;如今看来,那些流言蜚语不信也罢;皇叔,四方朝拜之日就快来临,到时候,他国送来美女数名,皇叔不妨过来看看,若是瞧得上眼,拉回去当个乐子也不为过。”云楼说完,便看了一眼低头沉静的林若熹,一双清美的双目中尽是试探之意,“皇叔也应该知道,朕的母后可是对你的婚事很上心。”
“多谢皇上抬爱,臣到时候会来一看。”云泽说着,便瞬时将林若熹拉起来,让那跪下多时的人儿靠在自己身上,充满了寒意的脸上丝毫没有一分惊色。
林若熹不敢相信的看着紧拥着自己的云泽,他怎会答应要来选美?难道,这也是他口中所说的皇室的无奈?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云会在众多美女中走来走去,而那群女人们在看到小云绝色的容颜后,会露出贪婪的神色时,林若熹的心就会贼喇喇的疼,这是妒忌?还是在乎?
云泽如愿以偿的在林若熹的脸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神色,哂笑一下后,便飞速起身,一把就将林若熹靠在云泽怀中的身体捞回自己身边;深眼瞧着怀中那受惊的小人,淡笑着拉起那柔滑的小手就朝着一边的偏殿走去。
没有人敢跟上来,连云泽也不敢上前阻止,并不是害怕;而是,君臣之别。
而就在这一刻起,林若熹终于知道了一个事实;这只小兔子会武功,而且功夫,绝对不比云泽差;刚才他飞身而来的动作,像闪电、像雷雨,来得快收的也快;林若熹不敢说话,并不是君臣之别,而是害怕;因为就在前一刻,他从云泽那里知道了这个男人的能耐,更从刚才他的举动中明白了,身为帝王的云楼,看似孩童般纯洁无垢,实则心思缜密、沉浮极深。
对付这样一个人,他的厚脸皮、他的流氓技术都用不上,那些市井中小混混撒泼的技术更是不入流;所以现在,他只有缩头缩脑的扮成一只乌龟,小心翼翼的爬动着;不敢做出一分越距的行为,更不敢去挑衅那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的男人;要是发现事情不妙,缩到龟壳中,当傻充愣还是可以的。
不大的殿阁中,处处透露着贵气和馨香;林若熹一走进来,就像一只老鼠一样闻呀闻的,不停眨动的眼睛中,尽是探究之色。
“朕的偏阁,你瞧着怎么样?”云楼慢慢松开林若熹,屏退所有伺候的人,慢声问道。
林若熹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珍品,心里忍不住暗付,还好他林家家大业大林子大,养出来的他这只鸟也够大;从小看多了珍奇古玩,眼前的宝贝虽然珍惜,但是他林家也是有的。想着,林若熹便装模作样的低头回答:“皇上的殿阁中,处处隐藏显贵、个个都是绝品;熹儿真是为所未闻、看所谓看捏。”这个马匹拍的,连他的屁股都疼;话说这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这小皇帝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是吗?早就听闻林府号称京城第一首富,但没想到家中会如此寒酸,用的真玩尽数都是赝品?”就见那小皇帝靠在椅子背上,大腿一翘,随意晃动着他的龙脚,很是逍遥随意。
林若熹并没有被那厮的动作吓倒,而是被那孩子的话给雷了个差点失魂跌倒;什么?赝品?难道摆在这皇家殿阁中的珍奇古玩,都是赝品吗?
就见林若熹飞快跑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琉璃盏边,伸手就查探着眼前之物;色泽润透、摸上光华细腻,手心中还带有盏器的余温,怎么也不像赝品啊?
云楼毫不意外的看着林若熹眼里的震惊和疑惑,一双清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静的就像青色的湖泊,碧绿碧绿的;“是不是连你这个行家也看不出来?”
“皇上?这,怎么可能?”林若熹摇头否认,要不是小兔子的神色太过认真,他怎么也会觉得一定是这厮在逗弄他。
“朕不会骗你,林若熹,你可会骗朕?”那厮并没有直面回答林若熹的话,而是站起身,用自己本不是很高大的身子压向站在原地木呆呆的小人。
闻到此言,林若熹愕然抬头,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不说话,那你的意思就是,会骗朕,是不是?”
那厮又走进林若熹几步,近在眼前的俊颜,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林若熹忙后退几步,不知所云的咽了几口口水,最后只能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停地骚动着自己的长发,捏声捏气的回答:“皇上,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草民,一个小喽啰,怎么敢骗你呢?”林若熹龇牙咧嘴的回答着云楼的问话,忍不住到处转动的眼睛连一处焦距都找不到。
“是吗?你当真没有骗过朕?”就见那云楼说着,便像着了魔一样,一手挑起林若熹的精巧的小巴,低头凑近。
越来越凑近的俊脸,越来越浓郁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的薄荷香,慢慢将林若熹包围;就像被笼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罩笼中,难以呼吸。
小兔子,他是怎么了?
林若熹眼睛睁大,喉咙干涩的动了动;要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凑上自己的小嘴,紧紧的含住小兔子那娇艳欲滴的娇唇,然后在坏坏的厮磨着、噬咬着那份娇美,直到见血为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只想要逃跑,只想从这个看似无害的孩子面前消失;难道是因为,他的眼中根本没有任何的****之色,剩下的,尽数试探和深究。
就在那娇红的唇瓣快要接近林若熹翘起的嘴唇时,林若熹再也忍受不了的别过头去,粗重的喘息声,几乎快要将他仅存的冷静淹没。
“对于男人的接近,你应该不会反对,不是吗?”云楼对林若熹的躲闪,好似并没有太过生气,而是用自己柔滑的大手,轻轻地摩擦着林若熹娇俏的下巴;感受着那细滑的肌肤。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皇上,如果你将我带进来就是为了试一试我有没有龙阳癖,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林家十一少,是个恶俗到极点的纨绔的子弟;好色、好吃、好玩;喜欢流连花丛、最爱美女帅哥;所以京城人称林家十一少,老幼通吃、男女不限。”林若熹毫不客气的一把打开云楼的大手,一脸无谓的说道。
云泽看着大逆不道的林若熹,原本沉定的脸色终于露出了满意之色:“哈哈~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才是朕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林若熹啊。”
就见云泽说完,便又坐回长椅上,舒服的半合起眼睛,一脸舒适。
“小兔子,你逗我?”
林若熹听到这话,便立刻意识过来,先前那厮装出那副样子就是为了要看他出洋相的。
“逗你?为什么要逗你?朕只是想看看,熹儿你的胆子究竟是有多大;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欺君罔上、欺骗黎明苍生。”
“什么?欺君罔上?皇上,你怎么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欺君了?”林若熹听着云楼的质问,愤愤不平的叫器着。
云楼见林若熹到现在还死不承认,便再也无法忍受的上前,一把抓住林若熹上下挥动的胳膊,声音低沉的说道:“你还说没有骗朕,你那告诉朕,林家产业自开国以来,若是接受后宫浣衣局织品,必须是男子担当;可为什么,现在林家的少东家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女人?”云楼冲着林若熹吼完,便一把甩开手中的人儿,任由林若熹脱力跌坐在地上,疼痛的半天起不了身。
强烈的震怒、压抑的低吼,不断地回响在林若熹的脑子里;害怕、恐惧、还有被猜中秘密后的迷茫,就像一个织网,将林若熹紧紧地包住,怎样也挣脱不了。
“你知道了,你竟然知道了?知道了?”林若熹害怕的瑟缩着,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家人的笑脸;天哪,没想到他与爹爹精心隐瞒的秘密就这样还是被他人查出来,而且现在知晓的这个人还是一朝之主?那个伸出指头就能将他们像蚂蚁一样碾死的人。
“是,朕是知道;朕早就知道了,林若熹,你知道为什么朕这段时间没有见你吗?朕是害怕见你,只要一见到你,朕就会想起先帝给你们的圣旨,就会想到你们为了保住荣华富贵而欺君的事实。”
“皇上,皇上……。”林若熹含泪听着云楼的话,就见那倒地的小人儿,在听到这番话后,像个皮球一样匍匐到云楼的脚边,一把拽住云楼的龙袍,几近哀求道:“皇上,您别生气;熹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我的家人,就治罪熹儿一人吧。”
云楼听到这话,先是惊愕的低头看着那双凄凄哀哀的双目,不敢相信先前那玩世不恭的小家伙竟然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而跪地求他?
“熹儿啊;朕也想保护你,朕甚至为了你,都滥杀无辜了,你知道吗?”
“啊?什么啊?”林若熹含泪问道。
云楼听到这迷茫的问话,就知道林若熹现在应该还是不知晓,于是便解释说道:“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四大花魁;朕,已经让她们永远的闭嘴了。”
林若熹听到这话,更是不解的闪动着双眸;四大花魁的死不是小兔子报复泄愤的结果吗?怎会是为了他而升起的杀念呢?
“也许你还不知道,朕能够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就是从那四大花魁口中得知;那晚,朕虽然喝得烂醉,可意识却还是清醒着,隐约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那时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封住她们的口,朕不得不痛下杀手,因为朕不想让那个每天喊着朕小兔子的男子就这样消失,因为朕太寂寞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敢接近朕的人,想要和朕交朋友的人,朕还不想让他死,于是朕什么都忍着、都替你办着,但是熹儿,朕这样袒护你,并不是保护你,而是在害你,更是在辜负朕的祖宗;林家自天朝开国以外,便世世代代为后宫筹备衣裳、布匹、织品,每年都能合理的为宫中节省不少的开支;可是你们怎能为了保住自己的富贵而欺君呢?你可知道,若是此事传扬出去,皇族颜面何在?你林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又何在?”
云楼痛心疾首的为林若熹分析着,原本清美的双目中,尽是痛惜之色。
“皇上,小兔子;你会保护我们的,不是吗?不是吗?”林若熹紧抓着云楼的衣摆,可怜的祈求。
云楼听到这被信任的话,沉闷了很久,但还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慢慢将林若熹扶起来,走到一边的软榻上,两人齐齐坐下后,沉稳说道:“是,朕是能保护你们;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什么?有什么条件?你说什么我都会依你。”
“好~!,朕要你放弃林家的继承权,恢复自己的女儿身;这样,朕可以既往不咎,可以替你瞒下天下所有人;从此林家再也没有十一少,只有十一小姐;可好?”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林若熹听到这话,像是炮弹一样猛地站起来,脸色发白的摇头,“爹爹为了护住祖宗基业,不惜欺上瞒下将我辛苦养大;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复往年,若我放弃了林家的继承权,那就是相当于将他往死路上逼,我不能这么做,更不能让林家的产业就这样后继无人。”
“熹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要知道,你的身份既然能被那些妓子们看出来,将来,更有可能被别人看出来;到时候,弄得京城人尽皆知的时候,你要朕怎么护你?朕将你视为知己、当为挚友,朕还不想要你的脑袋。”
云楼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着眼前的人儿,焦急的神色中,尽然有几分不舍之色。
林若熹也是感动的听到云楼的话,思来想后,唯有感动。
没想到小白兔在最后关头,还是顾念着他们的友情,想到这里,林若熹便慢慢起身,看着云楼担忧的神色,慢声说出自己的决定:“皇上,我愿意与你打赌。”
“打赌?”云楼有些不明白的反问。
“是,是打赌;我愿意放弃京城之中的身份,云游四处,习得真正的经商治才之道后,再返回京;到那时,我不会再是现在这个无用好玩的林家十一少,而是真正的林家东家,更是一个合格的浣衣局执事。”
“我知道,小兔子让我放弃继承权,是怕我这个人再像现在这样,每日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到时候惹出大麻烦;可是若我真的习得了经商之道,那你就不能在阻拦我继承林家的产业,还要帮我兜住我的身份,不能治罪与林家;小兔子,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虽为女儿身,却有男儿梦;我不会就这样让父亲的希望落空,更不能让家中的家眷生活过的清贫。”
云楼仔细听到林若熹的话,在看到那张小脸上闪过的坚持和智慧后,终于慢慢点头,回答道:“好,朕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内,你不得踏入京城一步,更不能借用自己林少爷的身份;朕倒要看看,你离开了林家这个林子,还能飞多久。”
“那我们一言为定,击掌为盟。”林若熹见云楼终于松口答应,忙开口要求着。
云楼看着林若熹伸出来的手掌,淡笑一下后,也伸出手掌朝着林若熹拍去。
‘啪啪啪’三声响后,林若熹惊喜的看着自己微红的手心,紧咬着一口银牙,怎么也不肯松气。
“林若熹,朕已经仁至义尽,若你敢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林府大小家眷,朕一个都不会放过;记住朕的话,出了京城,你林若熹什么都不是;林家十一少,从此就在京城之中消声灭迹。”
云楼说完,便甩袖离开;再也不带一丝留恋。
林若熹看着那个走出殿阁的身影,也是站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动;直到夕阳的余辉洒在自己的身上。
半年时间,他这半年时间究竟要做什么?想他林若熹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是离开了林家这座高宅大户,他还能去哪里?还能维持得了自己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