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怎么就不让我省心呢?你要是有个差池,我不……活了。”王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魔音穿耳之势,哭的死去活来。
一旁,宝玉一身墨甲,怀中抱着青色的头盔,瞪着眼睛,不言不语。身心两离,呆若木头。
“宝二奶奶,您慢点……”秋纹扶着宝钗,手在微微颤抖。这位二奶奶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府中最受宠爱的宝二爷的种,有个闪失,她就是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
“废物一个,想走快点都不行,养你们一群废物有何用。”宝钗气急败坏乱骂一通。
秋纹、碧痕气的半死,却不好发作,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只是宝钗的话说的着实带刺,什么废物,就算是废物被人养着,花的也不是她薛家的钱。不就是怀了个种吗?是个女人,她就会生孩子。
急匆匆赶到穿堂,宝钗早已是大汗淋漓,张着血盆大口,仰着脖子,呼哧呼哧的喘气。看着如死尸般黑脸封面的宝玉,宝钗带着哭腔说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你连孩子都不顾?”
“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比谁的都清楚,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也从来没有……孩子。”
突然之间,宝钗不知道该说什么。舌尖在嘴中打转,像是被绳子拉扯住了,直勾勾的,吐不出一个字。她看着睁着狰狞双眼,目无一物的后,宝玉,心方佛被丢进滚滚的油锅当中,被榨干。
耳边伴着哭声,夹带着酸楚的挽留声,宝玉还是走了。自从姐姐妹妹相继出嫁出事,自己大婚之后,这里就在也不是家了,变成了世间最坚固的牢笼,那些曾经的亲人是万恶的杀手,不但凌迟自己的身,也碾碎了自己的心。
这样鬼魅之地,他再也不想多待了,一刻钟都不想。
“宝玉老弟,你怎么还没好,等的我花都开了谢了。”卫若兰边走边嚷嚷,丝毫不觉贾府今日异样之处。
“走吧!”随着宝玉脚步踏出堂屋门槛那一刻,贾府上下,主子、丫头,不约而同的瞪着卫若兰,那犀利谩骂的目光,活脱脱的想在他心脏上剜个血洞出来。大白天的,卫若兰打了个寒颤,拉着宝玉快速逃出了充满诅咒的魔窟。
“宝兄弟快走吧!北静王与太子刚出城,快点还能赶上。”说完,卫若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马蹄声呼啸而来,宝玉与卫若兰大声喊道:“北静王、太子慢走,等等……”一边喊,一边策马狂奔,终于在出金陵城门的时候赶上巍巍而行的队伍。
就在宝玉与卫若兰归队的一瞬间,混入军队的短衣青鞋,面容白皙纯净的男人心狠狠跳了下,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来?”疑问越滚越大,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索性不再多想,安安心心的赶路。一切总会水落石出,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见宝玉与卫若兰归队,水溶与莫逍遥相互看了眼,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所为何事。既然人已经到齐了,此战不容迟疑,还是快快赶路要紧。
快二月了,风还是很冷,刺的脸孔红扑扑的,心一阵绞痛。莫逍遥骑在马背上,心中莫名一阵慌乱,又说不出所为何事。脑子嗡嗡做响,黛玉说过的话一度刺激他的大脑神经,安静不得。
“我也要去。”
“我不是来征求你意见的,只是支会你而已,既然你不帮我,那打扰了。”
那些别离前的字眼话像蚂蚁一样,晃悠悠的啃食着着他的心肺,神经一度被拉到极限。
水溶觉察到莫逍遥的怪异之色,心也砰砰跳个不停。只觉告诉他,这一路定然暗藏凶机,粉饰太平,就要结束了。
心底总有股怪异之气在作怪,虽然水溶就在身边,莫逍遥却觉得相隔万里,这完全是副陌生的感觉。最熟悉的陌生感,这……是自己熟悉的水溶吗?
各种疑问接踵而来,莫逍遥头痛欲裂,骑在马背上,颠沛流离更是苦不堪言。
此去海疆抗敌,路途遥远。边关战事岌岌可危,急行军三天三夜未曾休息,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赶到海疆重镇洛城。
疲惫如潮水,以风卷残云之势狂啸而来。青色的铠甲上,厚厚的全是灰尘,眼窝中布满血丝。劳累不堪的军人,此刻像是春暮之年的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大胡子男人端了只粗瓷碗,扶着一名面容白净的小伙,道:“甘兰,醒醒,喝完药在睡。”
被称作甘兰的小伙,眼皮子都烂的睁,糊里糊涂的喝下大胡子喂下的药,昏昏沉沉就睡着了。这四天,他可累坏了。看着静谧酣梦的甘兰,大胡子眼角露出长久以来第一个微笑,终于舒口气了。
一块而行的甘泉,给甘兰盖上被子,坐在他身旁静静的守候着他。终于抵挡不住疲倦的侵袭,身子一歪,倒在甘兰旁边,闭上眼睛。
送走水溶与莫逍遥,莫涵回到长乐宫。
今时不同往日,长乐宫中满目萧条,没有帝王寝宫之色。身子向后仰去,靠在舒适的倚靠上,深入骨髓的一幕,再次蹦入眼帘。
只派了二十万大军,莫涵突然就心慌了。派水溶与莫逍遥抗敌,到底是对失措,恍惚之间,浓郁的后悔之色用上心头。如何对水溶,他管不着,但是还有他的逍遥,萧儿留给他唯一的儿子。为了莫氏万里江山,对逍遥真的要弃之不顾吗?
“臣妾拜见皇上。”元春听说皇上一回来就到了长乐宫,急匆匆的赶过来。
倚靠上的王者似乎睡着了,半天没有动静。
“陛下?陛下?”叫了两声,莫涵依旧睡的深沉。狡黠的笑容染红病态的脸庞,元春并息凝神,深处手,在莫涵腰间搜寻着什么。咯噔一下,一丝凉意顺着指尖直达心底。长乐宫中万物寂寥,一呼一吸之间,薄弱的气息在流动。
一边盯着莫涵幽深紧闭的眸子,一只手不带任何力气的从莫涵腰间抽出。一枚冰蓝色,通体碧透的玉牌展现在眼前。轻手轻脚的下了倚靠,心提嗓子眼,一不小心就会窜出来。
一步、两步……终于,感受到阴冷的裂风时,元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悬着的心总算放进肚中,没跳出来。
元春前脚刚踏出长乐宫,倚靠上的男人,凤眸炯炯有神,盯着元春消失的方向,哪里还有丁点睡意。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