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楼之溶情惜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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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此刻,黛玉躺在床上,全身都好痛,骨头像是被拆开,重新镶嵌在一块一样。

唇上有湿湿的东西在滑动,黛玉下意识伸出舌尖,舔着嘴唇上的水珠。

月容正在用沾了米水的白绢擦拭黛玉干裂的嘴唇,见此情景,心下大喜,连忙端起一旁的温水,用小勺子喂她喝。

她的咽喉干燥的快着火了,滑润的东西入口,带来冰凉的快意。不一会,半碗水就见底了。月容看着空碗,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她没事,没事就好。

黛玉醒后,忍痛睁开眼睛,这是一副陌生的图样,骨子里又有点熟悉。这里的情形怎么这么像漠北住的毡帐,难道是水溶找到她,又回到远点了?

就在黛玉疑问之际,月容端着一碗白粥,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从外面进来。

“你醒了!”

“我……”只说一个字,黛玉吓的一下子用手捂住嘴。咽喉出方佛被人用刺刀割开道口子,就像一堆破铜烂铁,发出嗡嗡的叫声。

“呵呵……别担心,你多日滴水未进,加上受热,多喝水,调理一阵子就好了。”

听此话,黛玉悬着的心才放下。这么说,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后,是月容姐救了自己?

“月容姐姐,是你救了我?”

“是我的下属发现你的发簪,恰巧我给碰上了。”三言两语,月容一带而过,对自己找黛玉的事只字未提。

黛玉一口一口吃着粥,全身都暖暖的。

“你怎么一个人,你男人呢?”

黛玉原本是有点羞怯的,月容全无闺阁儿女矫揉造作,自己在这样,反倒显得矫情了。

“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

一个人在大漠行走,就连她这长在沙漠中穿行的人都不敢。黛玉为什么偷跑出来,既然她不说,月容并不想过问别人的私事。

“你有什么打算,要去哪?”

“我想去扬州。”

林家在姑苏的产业为帮水溶解燃眉之急,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店铺都在扬州。

月容沉默半刻,闪过一丝疑虑,随即轻松说道:“你现在这幅身子骨还是休养段时间好。”

过大漠,回金陵,去扬州,是自己的事,黛玉并不想麻烦别人。她静静的喝着粥,不在说话。

一碗粥喝完后,月容拿着空碗交待了黛玉几句后就出去了。

虽然跟黛玉只见了两次,却是一见如故。她为什么要偷跑出来,上次见面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那男人很疼她才对。月容考虑着要不要派人把黛玉的消息告诉水溶,想想还是作罢。暂且留黛玉住几日,她会派人把她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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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关在山脊上坐了很久,都中午了,高悬的太阳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直到现在,他才相信黛玉是真的不见了。

呵!她终于逃开了他的魔掌,为了令一个男人。

最后看了眼那抹鲜红,月关抬起沉沉重的双腿,向拴马的地方走去。爬上马背,看着这匹两个人共同乘坐过的骏马,眼底掩盖住无奈的失落。指腹扫过背脊,上面馨香的气息,无不是她留下的印记。

终究不是自己的,他还在留恋什么。

扬起马鞭,强迫自己没有回头,骄阳下带着冰凉的心动身,踏上孤独的征程。

月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发现那抹鲜红的时候,月容正带着黛玉走不远,想追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无缘,近在眼前的人,翻天动地的寻找,还是错过了。这样也好,这一世注定会兵戎相见,只愿到时候不会因不舍而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

三日后:

今天就要走了,黛玉看着一起生活了三日,待自己如亲人的朋友,心底酸甜苦辣,竟说不出是何感受。

这三日她并没有闲着,据她了解,月容一伙说是马贼,却并不干烧杀抢掠的勾当。他们长年在沙漠游荡,靠堵截过路的商队,分一些财物度日,也时常接济附近的村民。当下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度日艰难。

说了自己回扬州的计划后,月容也是心下欢喜,于黛玉一拍即合,两人相约一块回扬州。

送行的人站在月容身后,看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站在原地,迟迟不肯散去。老大要走了,他们害怕,怕一直带领自己与死亡之神周旋的神灵一去不复返。

这些年,月容一直与他们在一起,此去扬州,她要是能有个好的归宿,大家也乐意祝福她。女人嘛,长年漂泊,也想要个家。

盛夏,大漠气候还算平和,一路上并没有大的风浪。有月容这个沙漠万事通同行,两天就出了沙漠。是以,黛玉一行虽然比月关迟走三天,却赶在他们前面出了沙漠。

在赶一天的路就是金陵了,重回古城,这个带给自己人生最大的痛楚与幸福的城市,真是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金陵人多混杂,耳目众多,还是小心行事的好。黛玉与月容为避免惹人怀疑,一众人等全是男装出行。

夜幕降临,抬头看天的时候,月亮被层灰蒙蒙的东西蒙着,并不清晰。黛玉想起那个夜晚,她依偎在水溶怀中,两人一同看月亮的情景。

明月依旧,那人在何处。我远方的爱人,你可好,知道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吗?

随意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一到房间,黛玉倒头就睡,这些日子不断奔波,她真是太累了。这下好了,总算平安到了金陵,现在这身装扮,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终于可以放心睡一觉了。

这一觉黛玉睡的并不安稳,好多影子交错在睡梦中出现,她好想抓住身边的人,却一个个离的她好远。

铺天盖地的指责、漫骂,她就是一十足的红颜祸水,会被亲近的人带来无穷的灾难。有她的地方,瘟神就会降临。

面对恶狠的眼神,她方佛不懂言语的孩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恶魔般的爪子捏住她的脖子,胸腔紧紧收缩,空气在被一点点挤压出来。

红尘乱世,谁甘心做一身不由己的棋子,去伤害倾心相交的人。谁不想拥有幸福,只是,现在的她还拥有幸福的权利吗?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夜下,谁噩梦缠身,惊魂未定,谁对月思人,心寂难耐。

失去黛玉的讯息已经半月之久了,这半个月,漠北草原被水溶搅的天翻地覆,仍旧一点收获都没有。

从北胡境内到漠北草原,从金陵故都到龙牙沙漠,期间不知道累死了多少马匹,倒下多少信使。所有的努力,心血的浇灌,残忍的结果又在提醒大家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地毯试搜索,一点成果都没有。水溶已经不气了,现在他只想知道他的玉儿在哪,她好不好,吃过饭了没,生病没有。他放莫逍遥跟他的下属回金陵了,只一个条件,要是他有黛玉的消息时一定要跟他联系。

这个男人,为寻找他的玉儿,再次失掉手刃仇人的机会。

以当朝太子为质,不相信莫涵不就范。只是他不屑用这种方法,他要的是光明的胜利,彻底打垮莫涵,夺回失去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爱的深沉的女人。

江山王位失去了可以在多回来,人要是没了,要用什么去交换,上天还会给他机会吗?所以他不允许自己犯错,她的命就是一切。

水溶仍旧一个人坐在床边,目光身旁的衣服上,久久不愿离去。

放走莫逍遥,水溶在漠北半年的心血付之一炬。没有有力的说法,合理的措辞,牧民在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谁也不会相信,当初水溶一举多得首领之职,他犹如光明的神祗,牧民对他顶力膜拜,会落得今日结局。又像初来乍到时一样,一夕之间,身心成空,什么都没有。

“王爷,睡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有事的。金陵既然没传出她有危的消息,您也没受到莫涵的威胁,她一定没事。”

这已经是巫淞第三次催促水溶睡觉了,黛玉走后,水溶睡眠出奇的少。无止无休的处理从金陵而来的密函,为漠北训练新兵彻夜忙碌。

这些本不该他忙碌,他却像个疯子一样,把自己埋葬在雪片似的信笺中,无法抽身。

巫淞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去想痛彻心扉的往事。白天的劳累,希望能换的夜晚片刻的好眠。这点平常的冤枉,好遥远,好遥远,没有她的寝房,从屋顶到地毯都带着凉意,冰冷刺骨。

夜晚,漠北的风呼呼的吹着,南国来的风,可否带来她的消息。他并不贪心,一点就好,一点就能驱走漫漫长夜。

“王爷,你这又何苦呢?姑娘走了,她肯定是有事。你跟姑娘经历这么多,她怎么会离开你。王爷要好好保重,等姑娘回来。”

“巫淞,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水溶闻着模棱两可的话,巫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快了,在有一月,我一定会找玉儿回来。”

一月?王爷要干什么?巫淞心底震惊不已。他刚想问水溶,抬头的瞬间,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

王爷终于睡着了。

一个月能做什么,王爷不会说梦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