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冷汗尚未消去,客车安全抵达Q站,Q站与五中相隔两条小街,穿过第一条街时,我买了一盒发蜡,穿过第二条街时,我买了个镜子,到达五中门口时,我拧开发蜡对着镜子好一阵忙活,直到锡纸头被我料理的纹理清晰一丝不苟,这才准备踏入五中大门。
我刚走进五中大门,旁边的保卫科里冲出一位保安大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叮当之势,快速展开手段,在我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将我擒住,一路反剪双手被逼押送至保卫科。
保卫科内。
保安大叔一脸怒气:“小子,你没看见那牌子上写着闲人免进吗?怎么还往里凑合?”
我说:“不对啊叔叔,那牌子上不是写着出入请登记嘛?”
大叔说:“登记也是五中学生登记,看你这一头小刺儿毛,就知道你不是五中的学生,把你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说:“叔叔你猜对了,我还真不是五中的学生,这是我的身份证,请您过目。”
我将身份证递给保安大叔,大叔接过后仔细端详,并揉捏着身份证对准太阳好一阵摩挲,颇像市井小贩接过百元大钞时在辨别真伪。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搁许久,便催促说:“大叔你快点,我同学还等着我呢。”
大叔说“那也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来找同学的,还是来搞破坏的?”
我说:“叔叔你看我像搞破坏的不法分子么,我真是来找同学的,她叫艾乐,高二十五班的。”
大叔说:“你等等吧,我得确认一下你真有个叫艾乐的同学。”
说话间,大叔打出电话联系高二十五班的班主任,另一位年轻保安拿出登记本,准备给我登记。
年轻保安问:“你叫什么名儿?干什么的?”
我说:“我叫芹三,是技院的。”
年轻保安说:“噢,你还是个小鸭。”
我说:“不不,大哥你理解错了,我在技院上学。”
年轻保安说:“理解,在妓院呗,比我们挣的多。”
我懒得解释:“惭愧惭愧,都是劳动人民出来打工,都在为四化建设做贡献,还是你们辛苦啊。”
年轻保安说:“还行还行,相互支持吧,我也经常照顾你们的。”
这时,大叔挂断电话说:“确实有个叫艾乐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们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找她有点事。”
大叔说:“什么事?她现在上课,你总不能跑去课堂找她吧。”
我说:“当然不能打扰同学们学习了,我就是和她说几句话,噢对,我初中的时候借过她一本书,现在来还给她,欠着人家东西心里总是不舒服,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大叔问:“噢,什么书?”
我说:“六个梦,婉君。”
大叔说:“听这书名怪耳熟的,谁写的。”
我说:“鲁迅写的。”
大叔说:“怪不得呢,我最喜欢看鲁迅先生写的书,我上学那阵儿还学过他写的一篇课文呢,好像叫故乡,里面说的那人叫什么名儿来?”
我说:“叫三蛋。”
大叔说:“不对,不是三蛋。”
年轻保安插口说:“叫闰土。”
大叔说:“对对,就是闰土,听说闰土的孙子现在在鲁迅纪念馆干保安呢,比咱挣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