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枪把刘海涛给蹦了,自己或许有一丝逃生的希望!
这个念头一在凌杰脑海中升起,便如江海奔腾一般四处泛滥,直冲脑门,越来越吞噬着凌杰的理智,“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唯一的机会,不能再浪费了。”
刘海涛依旧是背对凌杰,双目凝望着灵台下的镜子,注视着凌杰的一举一动,不为人知道的是,在灵台的房梁上卧着一个人,那人手里握着枪,枪口就对着凌杰的脑袋,刘海涛只要轻轻一做手势,消音枪变会瞬间爆了凌杰的脑袋!
“喀嚓。”凌杰握住了枪柄,感受到银色金属的冰冷,冰冷的寒意顺着凌杰的手蔓延到手臂,然后进入心尖,让凌杰冷静下来,脑袋里的血液也渐渐的退了下去,凌杰一恢复冷静,思维是相当可怕的,“不可动起歪念,刘海涛是千古雄才,不可能会给我杀他的机会。他这么做很显然是在试探我,如果我敢对他下手,就刚好着了他的道,那样的话,我绝难生还。再者,这枪是否完好,里面有子弹也尚且是一个未知数。”
想到这些,凌杰背后直出了一身冷汗!好险,要是刚才任由头脑发热,对着刘海涛开枪的话,现在自己估计九成已经倒在地上了。
凌杰很快完全的恢复下来,他又想道,“我不但不能拿枪对着刘海涛,而且还要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或许还能让刘海涛另眼相看,这样或许我还有一丝生路。而且,我相信刘海涛给我枪,就是让我做三个选择,第一是拿起枪对着刘海涛开枪,第二是放弃拿枪的机会,第三则是拿起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这三者,惟独最后一种选择才有可能让刘海涛暂不杀我。而且我还相信,这枪,一定有问题。”
凌杰握着枪柄的手在颤抖,一狠心猛的把枪拿了起来,房梁上的狙击手刚要动手,刘海涛忙在暗中摇摇手,示意慢一点开枪。
他缓缓的举起枪,凌杰的心跳很厉害,“拼了,我就赌一把,如果枪没有问题,我就死,如果枪有问题,我则活!”
“咻。”想清楚这一节,凌杰猛的把枪口对着自己右边的太阳穴,“喀嚓。”猛的扣下了扳机……
凌杰紧紧咬住下唇,连眼睛也闭上了,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但“喀嚓”一声过后,发现自己仍然还有知觉,他又扣了几下,依然如此,确认枪有问题,自己还没有死,他这才缓缓睁开眼来……
“哈哈,好,好一个凌杰。”刘海涛转过身大笑起来,双手压在凌杰的肩膀上,“你就不怕这枪可以打出子弹吗?”
“怕,怕得要死。”凌杰直言不讳,“不过我既知道,刘海涛要杀我,我断然没有逃生的可能,迟早都是一死,早死晚死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刘海涛居高临下,俯视凌杰,两只眼睛仿佛两只大手,紧紧的抓着凌杰的双言,凌杰想避开他的目光,却发现无法挪动,只听他的声音,“你刚才举起枪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拿这把枪对着我的脑袋开枪吗?”
凌杰沉默了,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如果回答实话,刘海涛应该会相信,但却让他知道了我有杀他之意,恐怕对自己不太有利,但若告诉他没有,这断然显得太虚伪了……
这个问题,貌似如何回答都有点疙瘩,最后凌杰只好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这里是刘海涛的家,我怎敢乱来。”
这样,就避免了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既没有明着提有,也没有明着说没有,刘海涛也没有在意太多,“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见你吗?”
凌杰连忙摇头,“刘海涛心深似海,志比神州,刘海涛的想法,我万万琢磨不来。”
凌杰这不是在拍马屁,而是在实实在在的说实话。刘海涛是国家元首,太可怕了,刘海涛一个人往这儿一站,虽然是凌杰的死敌,很可能在接下来的短期内把凌杰杀死,但是凌杰看到他的人,就是会打心底里忍不住尊敬他!
“哈哈,好一个志比神州,你猜猜看。”刘海涛用手指了凌杰凌杰,绕过凌杰往大堂前面走去,站在刘振清的遗像前。
“我怕猜错了。”凌杰深知,像刘海涛这种人,如果你猜中他的心事,将死得更快。
有些人的心思,你只可在心里面琢磨,万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直说无妨,哪怕说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刘海涛的声音在黑暗的灵堂里淡淡传开。
凌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刘海涛现在应该是恨透我了,我想你是想亲自剥我的皮,割我的肉,好让我死得凄惨。”
凌杰说的不是真话,刘海涛也听出来了,“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你杀我儿,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我有几个问题不理解。如果你能够解我心中疑惑,我便让你死个痛快。”
凌杰道,“刘海涛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刘海涛猛的回头,瞪着凌杰,“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儿?”
凌杰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凌杰预感到刘海涛一定还有下文,果然如此,“据我了解,和你我儿之前连面都没见过,更谈不上有什么纠葛,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对我儿下毒手?”
凌杰感觉身负着千斤重力,自从踏入灵堂开始,这种感觉就一直束缚着他,刘海涛这么一问,凌杰脑子急转,但始终很难想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刘海涛静静的看着凌杰,眼睛很平和。
凌杰想了想,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那就是风芒可以用韩玉威胁韩平,期望韩平可以早点来认罪,但这里安静一片,恐怕没多少可能了,他沉声道,“这个问题,刘海涛应该去问韩平,他的答案最权威最可靠。”
“何出此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断然不会在临死前欺骗刘海涛,如果刘海涛相信我,恳请刘海涛你现在把韩平叫过来。让我当面来询问他。”凌杰坚定的说。反正都要死了,死也要拉上你韩平!
“好。”刘海涛走到灵堂门口,大喝一声,“来人,去把韩平叫过来,越快越好!”
刘海涛和凌杰二人等了将近十五分钟,韩平的回音就来了,只见门口的一个卫兵禀报说,“韩平上将他得了重病,下不了床,所以无法前来。”
“放屁!”刘海涛大怒一声,“昨天我还和他通过电话,听他的声音都似生龙活虎,怎么这个重病得的如此突然,这不明摆着是推辞吗?”
那人道,“是真的,我去看过了,韩平的胸口全部是鲜血,刚刚中子弹了。据说是在执行一项任务的时候中弹了,我亲眼所见,决不敢隐瞒。”
刘海涛深深呼了口气,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屏退卫兵,刘海涛重新来到凌杰身边,大声道,“听到没有,韩平他不来了,他不愿意和你这种人见面。我还有要事需要处理,今天没有时间和你多说,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来人啊,把他押下去,隔日处死!”
二话不说的,两个卫兵上前把凌杰架走了,凌杰被架着往后退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刘海涛身上,心里是失落,悲伤……但更多的,竟然有点失望,对刘海涛此人,感到特别的失望……一个国家的元首,竟然如此不辨是非……或许他真知道刘振清不是我杀的,因为某些其他的原因,不得不杀我吧……
凌杰心里静静的想着,凌杰就这样被架进了牢房,凌杰刚一离开,门口的付楠便走进了灵堂,“首长,你真的打算把凌杰处死吗?”
刘海涛深深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付楠继续说道,“首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刘海涛淡淡开口道。
“此案虽然铁证如山,但是我始终觉得,不是凌杰所为。”付楠一语惊人,把刘海涛说的呆在那里,眼睛在飞快的流转着。
“放肆,证据铁铮铮的摆在这里,你怎么能够说不是凌杰所为呢。”刘海涛忽然莫名大怒。
“首长请息怒。”付楠猛的弯下腰赔罪,“属下说的句句发自内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主席这才装模做样的缓下一口气,“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付楠道,“很简单,做这件事情,对凌杰有百害而无一利,凌杰是一个聪明人,他断然不会这么做,而且还是在这个关键眼上。”
看到刘海涛没有再生气,付楠才继续说下去,“自从凌杰参加十三局的考核开始,便不难看出,他愿意为了国家抛弃自己的生命,一轮一轮的考核走下来,无一不展示着他那过人的胆魄身手和睿智头脑。如今结果刚刚出来却一直没有发布,他断然不会在等待正式进入十三局的这些日子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些都是我的愚见,请首长明察。”
“恩,说的不无道理。”刘海涛思索了片刻,说,“那你认为,这是一桩栽赃嫁祸的案子了,你说说看,真正的凶手是谁。”
“属下断不可随便猜测,首长申明大义,是谁所为,我想首长心里一定有数了。”付楠微微说道。
“直说无妨,无论你说的对与错,我都不会怪你。”刘海涛指着她,“说。”
付楠只得硬着头皮说,“刘,刘振清的死,对谁最有利,那么谁的嫌疑就最大。”
“谁?”
“韩平上将。”付楠说完后深深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为何?”
“韩平和凌杰之间有着生死大仇,从韩平毁灭凌杰四年前所建立的九州王开始,两个人早已成为死敌。这一次,韩平刚好可以借首长之手把凌杰彻底除掉!”付楠很小心的说道。
“精辟。”刘海涛用手连连指着付楠,“精辟啊,分析的真够精辟,但是凌杰不得不杀。好了,我知道你想为他求情,我不想听,你下去吧。”
……
“咳,小哥,我自己会走,你别抓那么紧麻。”凌杰对旁边那个哥们堆出一脸笑脸,但那卫兵就似雕塑一样,一点都不领情,直接把凌杰塞进了一个黑忽忽的铁牢房里。
“哐啷”铁门反锁了,两个卫兵临走前还悄悄告诉狱兵,“这个人是变态罪犯,你们好好看着点。”
牢房很阴暗,凌杰所在房间是单人床,窗上的白色被子都已经发黄了,看起来十分恶心,敢情是上一个罪犯一个人该孤寂了,天天在这里打手枪,把被子都打黄了……
凌杰拿起被子嗅了嗅,“还真如我料想的一样,这哥们也太强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说着他把被子全部扯到地上,往席子上一滚,睡过去了……
“隔日处死,这样说我岂不是只有一天的时间活了,******,韩平那贼匹夫,分明就是不敢来和我对质,什么中子弹……他吗的,他拿枪对着自己的身体随便放一枪就是了。明天我就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不甘那,不甘在死前都没能把韩平这贼匹夫给拉下水……”凌杰望着天花板,怔怔的想着,越想越觉得委屈,最后一拳锤在床上,轰隆一声,周围牢房里的罪犯纷纷转头看着他。
凌杰就这么一直躺着,一直到深夜,大家都睡过去了,凌杰还是躺在床上,仔细的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一点一滴……此刻想来,却都是那么的珍贵……
“如果再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我……”
“哐啷。”正这时候,牢房门的被打开,来人是付楠,凌杰刚要大喊,付楠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别出声,跟我来。”
凌杰没给他好脸色,走到牢房门口,“找我什么事,这里说就行了,我懒得和你出去。”
付楠凑到凌杰耳边,轻声道,“刘首长要见你。”
“你告诉他,我不想见他。”凌杰转身就走,反正都要死了,不装下老大,就再没有机会了,再说刘海涛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实在没有见他的必要。
付楠说,“首长说白天耳目多,不太方便说话。”
此话一听,凌杰大惊,“好,我跟你去,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