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发下得大,从宫檐汇成一条条小溪,似瀑布落在面前。
天,越发黑了,宫里提早掌了灯。
然而,灯再亮,始终照不亮这灰沉沉的天空。
这雨,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地下了三天三夜。
沉闷的日子因老皇帝的繁忙而变得轻松,不用你追我躲地做着捉迷藏的游戏。
蔚薇一天天地扳着手指数日子,心里因为有期待,也不再如以往那般绝望迷茫。
这日,夔宫那边过来一个人,告诉蔚薇婳姬夫人动了胎气,伤了元气,请蔚薇过去一趟。
蔚薇什么也来不及收拾,就急急忙忙地过去。王婳是为数不多对她算好的人,一听到王婳出事,她心里十分焦急不安。
合欢殿一片狼藉,桌子凳子东歪西倒,地下满是茶壶、杯子的碎片,连墙上挂着的几张书画也被撕碎在地。
蔚薇急忙越过大殿,向王婳起居的内殿赶去。
“婳姬,你什么意思?药不喝,饭也不吃,存心让我难做是不是?怀孕就了不起吗?你以为就你会怀啊?”
未到内殿,蔚薇远远地就听到暄姬气急败坏的说话声。
内殿的地上,一个破碎的药碗,地下一滩的浓黑的药汁。
王婳坐在床头,长发散披在肩上,脸色泛着骇人的白色。
暄姬失去了耐心,拿起桌上一碗汤,抓着王婳的肩膀,把汤硬塞在王婳嘴边,“王婳,你喝还是不喝!”
宫女内侍都跪在两边,大气也不敢吐一口,更没有一个敢上去劝说的人。
蔚薇进来,看见王婳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两眼空洞,不管暄姬怎么大声叫喊,什么也听不进,什么也看不到,一片凄然。
蔚薇冲进去夺过暄姬的汤碗,把暄姬拉开,“你要做什么?有你这样对病人的吗?”
暄姬看到蔚薇,新仇加旧恨,一一涌上心头:“我做什么事关你什么事?撒野竟敢撒到夔宫,你王骊也太目中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