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灵雪掏出钱递到云菲菲手里,装出愠怒的样子说:“明明看到我刚才找回的钱,还装糊涂问有没有。”
云菲菲点点她的脑门说:“你贫什么嘴?快回家吧,挺晚的了,小心叫人口贩子把你给拐卖了。”
秦灵雪胆小,竟真有些害怕,看到路上行人和车还多,放下心来,嘻笑着逗云菲菲说:“要拐也只能拐你这样的漂亮少女,好回去当老婆。”说完跑了。
云菲菲看秦灵雪跑没影了,才走到爸爸身旁,说:“出来避难了?又没有烟抽了是吧?喏,给你。”把钱塞到爸爸手里。
爸爸深深叹了口气,向亮着灯的小卖部走去。
云菲菲看着爸爸的背影,心里酸溜溜地。她也轻轻叹了口气,想:今晚又得吃剩饭。妈妈一生气吵嘴,就不做饭了。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老师刚出教室,坐前排的韩雷就跳到椅子上,对准备向外走的同学们喊道:“先别走,先别走。我现在向大家报告一个重要赛事。星期天我们二班和一班有一场篮球比赛,是一班向咱们提出的挑战,因此关系到咱们班的荣誉问题。本人荣幸地被邀请为本场比赛的裁判。我的意思是,大家如果星期天没有事的话,到学校来给咱班篮球队助助威。特别是女同胞们。美国的NBA比赛都有篮球宝贝助兴,如果你们也能组织一个篮球宝贝拉拉队到现场助威,咱们班的男篮球队员们会更加斗志昂扬,保证能赢。有谁报名?有谁报名?”
文艺委员肖灵灵先蹦了起来,叫到:“算我一个。”
活泼开朗的赵丽娜也响应说:“我也参加。”
秦灵雪对学校内的任何体育项目都不感兴趣。她扯扯云菲菲的衣襟说:“无聊。走,上厕所去,我都快憋不住了。”
路上,云菲菲对秦灵雪说:“星期天没事来看看吧,在家憋着怪难受的。”
秦灵雪逗她说:“你别是也想当什么篮球宝贝吧?”
云菲菲显出不屑的样子说:“我才不会呢。”
其实,她鼓动秦灵雪一起看篮球比赛是有私心的。她知道初晓寒一定会参加比赛,她就是想来看看初晓寒。借着看比赛,她可以起劲地看,目不转睛地看,理直气壮地看,而平日可不敢那样。
最后一节下课时,班主任李老师到教室把前一段时间测验的语文试卷发了下来。她极为恼火地说:“看看你们都学了些什么?我稍微偏了偏题,全班五十多个同学,竟然只有四个及格的,你们的脑筋都僵硬了吗?”
李老师只把四个及格的同学名字念了一遍。云菲菲一听没有初晓寒,在心里欢呼一声:一个战壕的战友!她回想一下四个及格的同学的名字,李老师最宠爱的语文课代表张亦馨竟也不在里面,不禁感到惊讶和奇怪。
李老师接着说:“高二马上就要结束,高三再上半学期课就准备毕业考试和复习高考,就凭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看到时间都得泡汤。不及格的同学都回家把卷子让家长签上字,叫你们的家长看看,你们的学习都是些什么水平?”
坐在云菲菲前排的秦灵雪嘟嘟着嘴轻声说:“搞什么搞啊?都高二了,还来这一套刺激家长,回家不挨骂才怪呢。”
云菲菲也满心的不愉快。她偷眼瞅瞅其他同学,都表情冷峻,一脸的沮丧。她望着李老师忿忿地想:同学们考得不好,你为什么不找找自己教学的原因?这样一来,全班同学都得挨家长的训。
放学后,莫文对云菲菲和秦灵雪说:“天热了,一起去逛逛街看看夏衣去吧?听说今年还流行露脐衫。”
秦灵雪逗她说:“你还敢买了穿着上学啊?”
莫文说:“不敢穿着上学,暑假总可以穿吧?”
秦灵雪对云菲菲说:“你穿着才好看呢。咱们每人买一件好不好?放假后一起穿。”
云菲菲笑着说:“你们想露哪儿就露哪儿,可别扯上我。我可不是那种赶潮流的人。”
莫文说:“没见过你这样随随便便不注重打扮的女孩,真可惜你这个美人胚子了。”
秦灵雪紧跟着接了一句:“也辜负了如花似锦的青春年华。”
云菲菲心中一阵酸楚,暗想:谁不爱漂亮呢?可是自己家中的经济状况只能让自己保持“艰苦朴素”的本色。她想:如果条件允许,或许自己比她们更懂得怎样去追逐流行和时尚,然而现在,自己在这方面只能表现得愚钝和肤浅。
晚饭后云菲菲悄悄把卷子给爸爸签字时被妈妈看到了。妈妈抓过试卷瞅瞅分数,立时就火了,冲着云菲菲训斥说:“花那么多钱供你念书,你就考成这样?你还要脸不要?得,我看明年你也不用考大学了,反正你也考不上,考上了我们也没有钱供你。”
云菲菲羞愤交加地说:“钱,钱,每句话都离不开个‘钱’字。”说完赌气跑回自己房间,把门使劲“砰”地一声关上。
妈妈在外面喊到:“你摔什么门?考成这样,还有脸了你?”
云菲菲挨了骂,冤得在屋里抽泣起来。
妈妈不依不饶,把矛头指向了爸爸:“你整天在家窝着不去想办法挣钱,管管芸菲的学习也行啊?看看她考成什么样子,你还给她签字?”
爸爸说:“你还没弄明白原因,瞎嚷嚷什么?”
妈妈瞪着眼说:“什么?原因?考试不及格还要原因?”
爸爸说:“没精神成天听你吆喝。”说罢出门走了。
妈妈追到门前喊道:“有本事你今晚在外面别回来。”
看看丈夫早没了影,觉得气还未撒尽,又到女儿屋里说:“芸菲,你给我说明白,为什么考成这样?”
打开课本正准备写作业的云菲菲没好气地咕囔到:“你还有完没完?”
妈妈一听更来气了,瞪着眼睛说:“你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妈妈说话?”
云菲菲站起身,使劲合上书本,向门外走去。
妈妈在身后厉声说:“回来。你上哪儿?”
云菲菲回头说:“我去问问同学作业还不行吗?”
下了楼,云菲菲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烦得很,这个成天充满火yao味的家真让她呆够了。幸亏爸爸的脾气还稍微好点,不然还不知吵成什么样呢?
初夏的风已有些微微的暖意。幽暗的天空飘逸着些许的云,丝丝缕缕,清清淡淡,好似轻纱般掩映着若现若隐的星光。
云菲菲想起去年暑假学校组织的一次军训夏令营,学生们被拉到郊外,野营住帐篷,尽管白天的训练很苦,尽管夜晚有蚊虫叮咬,但心情却象绽放的花朵,绚烂舒畅。没有了城市的喧闹,没有了父母的管束,没有了学习的压抑,无尽的烦恼都抛到了脑后,要多开心有多开心,那是多么令人值得留恋的一种意境啊。当时她甚至羡慕起从文学作品中看到的知青生活,并为那种生活随着历史的过去而一去不复返感到深深地遗憾。
云菲菲边走边想,郊外田野的夜空多广阔啊,四周一点遮掩都没有,晴朗朗满天星斗,令人心绪翩跹,充满遐想。可是城市里,走到那里都是高楼大厦围遮出井口大的一片天,星星被灯光掩照得几乎看不见,还有那么多糟心事烦着,腻外死人。
走出路口,云菲菲又看到爸爸。每次爸爸被妈妈吵烦了,总爱跑到这个路口坐在花池的沿上抽闷烟。云菲菲想:爸爸的脾气好是好,可就是显得有些懦弱。这年头,老实人总是受气和吃亏。他退养就是一个例子,若是他能强硬点,按工作年限和能力,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若在家里强硬点,也不会经常被妈妈骂的狗血淋头了。自己的性格大概也随爸爸,在班里属于老实话少的那一种,在一些事上总感到吃亏。譬如,在同等条件下,评三好学生或选班干部,自己老是不沾边。云菲菲忽然想:遗传这个东西真是奇妙和有趣。比如自己吧,长相象妈妈,性格却随爸爸,容貌性情,每人身上取一部分,好在都取了长处,如颠倒过来,自己岂不变成一个女金刚了?想到这儿,她自己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云菲菲走到爸爸身边,叫声:“爸。”口气中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忽然发现爸爸今天的神色有点不对,不象往常那样沉闷着脸没有一点表情,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果然,爸爸一见到她,语气略带兴奋地说:“芸菲,过来,帮爸爸参谋参谋。”
云菲菲有些意外,问:“什么事啊?”
爸爸说:“你看,这个路口我观察好几天了,人流量还真不小。我想,如果在这里摆个馄饨摊儿,买卖一定差不了。”
云菲菲失望地说:“我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不就是摆个馄饨摊吗?现在有很多人干,你摆就是了。”
爸爸说:“是有很多人干,可咱这个路口没有啊。走,回家找你妈妈商量商量去。”
云菲菲急忙推辞说:“不,不。你干起来叫我帮忙可以,这会儿找我妈妈商量我可不去。”
爸爸说:“我这就回去商量,免得你妈妈老说我不想办法挣钱。你转转后就早点回来啊,现在治安不好,小心坏人把你掳了去。”
云菲菲听了在心里直乐,心想:我吓唬秦灵雪的话,他竟然拿来吓唬我了。她说:“你快回去和我妈妈商量吧,我一会儿就回家。”
爸爸走了。云菲菲又溜达了十几分钟,觉得无聊,就回家了。上了楼还没进家门,就听妈妈在屋里高声说:“我说过了,要办馄饨摊你自己想办法,我可没有钱叫你往里赔。”
爸爸说:“用不了多大的本钱。这一点点资金都不想投,你还想挣什么钱呢?”
妈妈口气严肃地说:“我告诉你,第一,你不能老呆在家里吃闲饭;第二,你想干什么不能从家里拿钱。”
云菲菲听不下去了。她想:这不是把爸爸往绝路上逼吗?她转身下了楼,想等他们吵完了再回家。到了街上却实在想不起再往那里去。若时间早,还可以到秦灵雪家去玩玩,可已经这么晚,秦灵雪也该准备睡觉了。她忽然想起附近的那家网吧。心里想着,脚步也就往那里移动了。
到了网吧门前,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吧台一个服务生见她进来,说:“正好还有一台机器。”一面说着一面递过一个时间牌。
云菲菲真想上一会儿网,冲冲心中的烦恼,一来时间已经挺晚,另一方面兜里的钱也不是很富裕,还要应付以后几天的乘车、午饭及其它零用,实在舍不得花。她悻悻地说:“我不上网。”
服务生有些不高兴,问:“你不上网进来干吗?”
云菲菲灵机一动,顺口说:“我来找人。”一面说着一面朝里走去,东瞅瞅,西瞄瞄,装着找人的模样,心想:转转就赶紧走人。从一台网机前走过时,不禁一愣,失口叫道:“赵丽娜?”
正专心致志地在网上聊天的赵丽娜闻声抬起头来,也是一愣,说:“云菲菲?你怎么来了?”
后面网机的一个人闻声站起身来,打声招呼:“嗨。”
云菲菲扭头一看,更是大吃一惊。
打招呼的人竟然是肖方涛。网吧的服务生走过来问:“你找到人了?上不上网?”
云菲菲愣在那里,还未回过神来,肖方涛已接过话茬:“上,上。钱一起在我这台机器上算。”
云菲菲总算明白过来,她冷冷地对肖方涛说:“我找的不是你。”说罢,转身走出了网吧。
她听到身后传来赵丽娜冲着肖方涛的尖叫声:“你对她是什么意思啊?”
星期天到学校去看篮球赛,由于秦灵雪没来,云菲菲就觉得孤单。好在她的同位刘巧桠也来了,总算有个伴儿。刘巧桠是高二下半学期刚从外地农村转来的,憨憨厚厚,一口家乡味的普通话叫人听了就忍不住想笑。云菲菲见到她就笑着问:“怎么,你也喜欢看篮球?”
刘巧桠认真地说:“不是叫咱们女同学来助威吗?”
云菲菲惊奇地问:“那样的话你也认实啊?要是老师讲的课你都领悟得这么深刻就好了。”
刘巧桠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爸爸是一名军官。她一直在爸爸部队驻地的农村学校上学,由于教学水平差,她的学习成绩很一般。尤其是理化和外语,几乎是白纸一张。云菲菲是班里的化学课代表,数理化和外语的成绩都很好,所以班主任李老师特意把刘巧桠安排和她同位,期望她能帮助刘巧桠尽快提高成绩。云菲菲已经领教了
和她同位,期望她能帮助刘巧桠尽快提高成绩。云菲菲已经领教了刘巧桠的学习能力,用老师经常训导他们的话说,叫“缺乏悟性”。
二班的同学来的真不少。相比之下,一班的学生则有点稀稀拉拉,女生一个也没有。文艺委员肖灵灵还真有组织能力,她不仅组起六人的宝贝拉拉队,还找来了统一服装,每人手里拿着两束彩带,在场边蹦蹦跳跳还真象那么回事。结果可想而知,二班在拉拉队的鼓动下和周围同学的喝彩助威声中势如破竹,把一班打得落花流水。裁判韩雷兴奋得把哨子吹得象火车鸣镝似的。
云菲菲可不是为了助威和看比赛结果而来的。她的目的彻彻底底达到了,把初晓寒看了个酣畅淋漓痛痛快快,自始至终,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初晓寒静的时候文质彬彬英俊潇洒,动起来生龙活虎威武勇猛,把她的心彻底地征服了。她悄悄把自己和初晓寒进行了比较,学习上,文科略差,理科可以说是并驾齐驱,化学外语的成绩甚至还优于他;长相嘛,他英俊,自己也是班里女生中的佼佼者,也扯平了。她暗想:自己还是配得上他的。想到这儿,她不觉有些脸红。她暗叹一口气,想:美中不足的是,自己家的经济条件差点,不能打扮得更漂亮一些。他会在意这些吗?那天放学和秦灵雪及莫文一起逛街她就感到尴尬,看到她们两人买这买那毫无拘束,她既羡慕又自卑,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象她们一样就好了,不要求太富裕,只要别太拮据伸不出手就行。她忽然想起爸爸要办的馄饨摊。要是办起来不知能不能挣到钱?挣到钱不知妈妈能不能给自己添置几件漂亮衣服?她正胡思乱想着,篮球比赛结束了,同学们陆陆续续往学校外走。云菲菲随着人流一起走着,一面走还一面想:这样看来,那个馄饨摊要是能办起来就好了,这毕竟是目前能改变家里经济状况的一条出路。
到车站准备乘车时,赵丽娜忽然从路边闪了出来,堵住云菲菲的去路。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样子,云菲菲惊讶地问:“有什么事吗?”
赵丽娜满脸怒容地问:“云菲菲,我问你,你和肖方涛是什么关系?不说明白你别想走。”
云菲菲更加惊奇了。她问:“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呀?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赵丽娜说:“少给我装蒜。没有关系那天在网吧他看见你会有那样的兴奋劲儿?又要让你上网,又要替你垫上网费。”
云菲菲明白了,赵丽娜是在吃醋。那天在网吧见到他们在一起她就怀疑他们的关系不一般,赵丽娜这一吃醋,就等于不打自招。云菲菲想: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平日什么也看不出来,背后竟有这种关系。她不知道,肖方涛是在给自己写情书碰了一鼻子灰后和赵丽娜好上的?还是先和她好上了然后又给自己写的情书?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卷进这种感情旋涡里去。
云菲菲说:“我不管你们的关系怎样,我和他可是什么都没有。”
赵丽娜威胁说:“你小心点。如果我发现你和肖方涛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事,看我不找人划了你的脸。”
云菲菲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她被赵丽娜的话吓住,而是对她校内校外的两副脸面感到震惊。赵丽娜属于细高条身型极好的那种人,长相也不错,只是柳叶眼显得眯了点,鼻翼两侧散落着几颗雀斑。她性格活跃,喜欢文艺,舞跳得很好,学习成绩挂在中游,平日在学校也是个挺好的学生。谁能想到她会早恋,而且这样凶巴巴的呢?是恋爱改变了她,还是她就这样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她和赵丽娜交往不深,还真猜不出来。
云菲菲郑重而严厉地说:“我再说一遍,我和任何男生没有任何关系,更不用说是肖方涛了。你听明白了吧?对不起,我要回家了。”说完,甩开被她的气势镇得发愣的赵丽娜走了。
在车站等车时,云菲菲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表现得意,甚至有些自豪。她想找个词形容一下自己的行为,想来想去想到了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我是流氓我怕谁!忽然她又被自己想出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我怎么成流氓了呢?又想了一句:为人不做亏心事——接着自编一句——赵丽娜拦路心不惊,自觉有趣,乐得在心里偷着笑。笑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贴切,暗骂自己:什么臭文学水平?
二
回到家里,妈妈在厨房做午饭,爸爸在客厅茶几上又写又画。云菲菲凑过去问:“爸爸,画什么呢?你那馄饨摊还办不办了?”
爸爸说:“这不在这儿设计炉灶吗?”
云菲菲一嘟嘴说:“迂腐。现在谁还用烧煤的炉子?你没出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干的吗?找个车子装上煤气灶具、马扎、小桌和锅碗,白天在家把馄饨包好,晚上拉出去,点上火就可以开灶,咋还费那么大的劲呢?”
爸爸一拍脑门说:“对呀。我真是跑进死胡同里钻牛角尖儿,在家里闭门造起车来。芸菲,你估摸着要投多少钱才能干起来?”
云菲菲想了想说:“其它东西咱家都有。只需要添置几张小桌和马扎,最主要的是弄辆拉东西的车子。我看也就是几百块钱吧?”
爸爸郁闷地说:“投资倒是不多,可你妈连这点钱也不给我。”
云菲菲奇怪地问:“爸,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爸爸说“这算什么事儿?我是担心你妈妈要是不支持,我弄起来后她来乱搅,叫你干不成。”
云菲菲想想也是。她皱皱眉说:“妈妈这个人也真是,这一辈子活着,好象就是为了叫她身边的人活得累活得不舒服。”
爸爸沉吟一会儿,下决心说:“不管咋样,先弄起来再说。这个馄饨摊我办定了。”
倒是云菲菲听了爸爸刚才的话有些灰心。她知道,妈妈上来那股邪劲真能去搅和,而且一旦搅和上,可就不管天不管地不计后果。有时她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妈妈呢?
临近期末,班主任李老师对课堂纪律抓得紧了起来,甚至早晚自习也不放松。学校实行了工资改革,机动的一块工资直接和教学成绩挂钩。所以,尽管李老师一再强调抓紧纪律是为了提高同学们的学习成绩,但同学们就是不领情,背后议论说她是为了自己能多拿奖金。有走极端的同学甚至鼓动说,都考不及格,叫她一分钱也拿不着。当然,这样的话没人会响应,如果有可能和能力,谁不想考个好成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