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奴婢伺候您休息吧!”
紧紧地扶住非鱼,避免她摔倒,夏雪一手触摸着非鱼的脉门,她内息混乱,气血逆流,经络脏器都承受不住,根本不可能将自己的真气,导入她的体内,为她压制乱蹿的内息。
“嗯。”
点点头,非鱼任由夏雪扶着她,走向预先就订好的天字一号房。
躺在陌生,却说不出舒服与不舒服的床榻上,非鱼扯出一丝淡笑。
“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不过出发前先备齐干粮,我们不多耽搁了,直接去乐城监军。”
毓敏城距乐城还有八百多里,其间还有三个城池四个乡县,快马加鞭也要三天时间,马车相对较慢,恐怕也需五六天光景。
宁王大军将乐城困死,无月生死不明,非鱼真的很着急,甚至有些痛恨着破败的身子,她不能再耽搁了,从京都到此已经用了半月有余,前线战事一触即发。
若是没有谋士出谋划策,定下这盘整齐,天下怕是真的要易主了。
“是,奴婢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您就唤一声,奴婢就在您隔壁。”
夏雪福了福身子,吹了灯就退了出去。
非鱼闭上眼睛,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在黑暗里她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没有起点亦没有终点,心里总是空荡荡,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从指间流过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那种触感犹如死寂一般,让人恐惧。支离破碎的画面,又开始在眼前回荡,明明眼睛是闭着的,却看得如此清晰。
非鱼又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越陷越深,像漩涡一样将她扯入无底的黑洞。喉咙仿佛被一只手扼住了,呼吸开始困难,肺部极度缺氧,猩甜的液体直逼口腔。
终于“哇”的一声,从非鱼口中呕出鲜血无数,殷红的颜色粘稠妖冶,仿佛带着生命一般。
翌日,当夏雪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充实着整个房间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的心猛然咯噔一下,慌忙绕过屏风,眼前的画面让她让不由得捂住嘴,不让惊惧逸出嘴角。
非鱼半倚在床榻上,雪白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透,床前的地板上也满是血迹,她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毫无生气,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夏雪真的以为她已经去了。
一步步走过去,夏雪伸出手,想要触碰非鱼却不敢,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直到非鱼虚弱的声音响起。
非鱼说:
“别怕,我死不了,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呕出来反倒是好事。”
“公子,奴婢去请个郎中吧,什么事都不及您的身子重要。”
夏雪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眶发红蓄满了泪水,她却努力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怕泪水一旦落下来,就止不住,非鱼会因此难受。
摆摆手,非鱼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拿一套干净的衣服替我换上,我们马上就出发。我自己的身子,我最了解,大夫看与不看都是一样的,况且……”
况且非鱼看了《盛世医典》,自己身上的病,早已了若指掌,连墨曰谷百草堂的主,人医仙纳狄都束手无策,一般的郎中大夫又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