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酒杯放在矮几上,非鱼拊掌称赞:
“王爷就是王爷,能轻易地看穿一切。想在你眼皮底下耍花招,真真一点便宜也讨不到,反而自讨没趣。”
宁王冷笑,那双阴骜的眸子愈发深沉了,然而非鱼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扯开嘴角笑得微微一笑:
“本公子只想和王爷做一笔交易,我用荣汇、金顺、百叶,再加上乐城和王爷换一个人。”
“用四座城池换一个卑贱的禁脔,柳公子真是好大的手笔,难道就不怕我那好侄儿,找你兴师问罪吗?”
宁王也笑了,笑容中有三分嘲讽,七分玩味。
非鱼慢慢敛去嘴角的笑意,单手撑着桌子凑近宁王,黝黑的双眸中飞雪环肆,在月色下竟泛着金棕色的光泽:
“王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在意的东西,不管无月在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但是在我心里,他却是比天下还重要的人。”
“为了他,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别说区区四座城池,就算大奕的天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至于孟子洛,他想怎样就怎样,本公子不在乎。”
“好,说得好。不愧是本王曾经看中的女人!”
宁王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却带着嗜血的味道,那双眸子似浓稠的忘川,深不见底,忽然他话锋一转,将那丝讥诮扯的十分明显:
“只不过,你凭什么和本王做交易?就凭你手上的三百精兵吗?哈哈,你也太小觑本王了吧,三百人想阻挠我百万雄师。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别说你区区三百人,就算是苏一龙率领的三十万大军,本王也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王爷的能耐,自然没有人敢小觑,与王爷这种聪明人过招,要靠脑子。本公子既然敢请王爷前来叙旧,就不怕王爷挥军直下,因为……”
高高地勾起嘴角,非鱼刻意顿了顿,挑衅般的看向宁王。
“王爷的百万雄师,此刻全都成了软脚虾,只要本公子愿意,顷刻间就可以将他们统统送到地狱,让他们为王爷陪葬。”
“你算计本王?怎么可能?”
宁王眉头紧皱,暗暗催动内力,可惜丹田内空空如也,四肢也渐渐软麻,竟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像极了当日非鱼用迷烟算计他时一般。
宁王这次明显有备而来,他知道非鱼诡计多端,处处防备居然还被她暗算,让宁王如何甘心。
再次将酒杯斟满,非鱼清瘦修长的食指,缓缓地划过杯沿,白皙的指腹沾上点滴水渍,犹如点缀在白色蔷薇花瓣的雨滴,晶莹剔透却又过于苍白。
她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那个紫砂香炉上,看着渺渺烟雾笑意更深了。宁王随着她的视线,将目光落在紫砂香炉上,强压的怒火令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很满意宁王的表情,非鱼笑了,带着一丝丝惋惜:
“王爷,我好心邀你喝酒,你却不领情,那可是‘醉梦’最好的解药,可惜了,可惜了。”
说罢非鱼摇了摇头,将那个小巧的香炉捧在手心里,凑近鼻尖深深的嗅了一口,又兀自说起来:
“醉梦能让人醉生梦死,是天下间最美的毒,清甜醇厚,随风而散,只要落入肺腑,立时便陷入梦境,求名得名,求利得利,做着一生中最美的美梦,让人不愿意醒来,然后在梦中因为毒发而亡,故而得名。是我根据《千毒序》中所著而做,王爷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