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三国人物攻略:亦正亦邪看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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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别人的天下也要成为我的天下

可以得到和不可以觊觎的地盘

曹操和孙权的不解之缘还没完。老曹刚刚撤回许都,权哥就发兵皖南,在曹操背后放了记冷枪。曹操怒火中烧,重整三十万大军准备再征南方,这次是打算把刘备和孙权一块儿收拾了。他每一次出发前,都来汉献帝前面象征性地交代一声,就算他现在贵为魏国公,只要一天是汉室臣子,就必须要给汉献帝些薄面。

汉献帝听了曹操要打南方的话,当然不敢说“不”,点头说:魏公你说了算吧。

曹操闻言突然发怒:皇帝娃子,别人要是听你这么说,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平时能不能不要老唯唯诺诺啊?

汉献帝听得腿肚子发酸,等曹操一走,立刻奔到后宫趴在老婆伏后的身上嚎哭:老婆,人家又被曹操欺负了,你说怎么办啊?

伏后早就对曹操痛恨不已,当年董贵妃反对曹操被发现后,怀着身孕就被勒死了。此情此景都为伏后亲眼所见,好恨不得吃了曹操的骨肉。女人恨起一个人来,必然会想出很多办法对付。伏后叫来亲信穆顺,把一封联络刘备、孙权共杀曹操的信藏在穆顺的头发里,让他带出宫。

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曹操见穆顺鬼鬼祟祟,搜他的身时发现了伏后的“通敌信”,惊怒之下叫人将伏后乱棍打死,连她的两个儿子也一并给杀了。汉献帝悲恸欲绝,开始绝食,在曹操的威逼利诱下才勉强恢复日常用餐。曹操的狠,叫世人更认清了他奸雄的本质。

南下的事情被伏后一役耽搁了,曹操想起来便郁闷,跟夏侯惇商量该如何攻东吴、刘蜀。夏侯惇说,吴、蜀本就不容易打下来,一个占了地利,一个占了水利,不如平了汉中的张鲁,和蜀地直接接壤,将来打蜀也容易些。曹操采纳了夏侯惇的建议,无论如何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

曹操西征一如既往地兴师动众,前锋夏侯渊、张合,中锋是曹大爷自己,曹仁、夏侯淳则押运粮草做后卫。汉中最险要的地方是阳平关,张鲁的弟弟张卫主张在这里下寨堵截曹兵。曹操方面也已经把阳平关作为跟张鲁展开激战的战场。

夏侯渊、张合过分轻敌,刚到阳平关就马不停蹄地打击敌人,丝毫没有休整部队,让士兵得以喘息。双方一交手,立刻败下阵来。二人的失败让曹操要以军法砍了他们的脑袋,在别人的劝说下,两人才保住了小命。

曹操知道他们是胸肌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唯有自己带兵才行。他领着部队进入狭窄的山路,小心翼翼地前行了一个时辰,看到林子密密麻麻,又往回撤了一里地,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趟,引得张鲁部队要追不追,双方都紧张得很。

十天左右,曹操突然将大军撤退,守阳平关的大将杨昂不听谋士杨任的劝告,硬要派兵过关杀来,哪知关口尚未通过,身后突然出现曹军的身影。原来曹操竟是装撤退,早就叫夏侯渊、张合绕到阳平关后面,给张鲁部队来了个前后夹击。

山中升起了大雾,杨昂看不清来路去路,只听到周围都是喊杀声和马鸣声,不一会儿这些声音又没了。随后,突然火光冲天,杨昂终于想到了回防老窝,可是这时候杨寨已经起了大火,五个屯兵的寨子被烧了个干干净净。曹军从四面八方向杨军涌来,杨昂与张合交手不到两个回合就被杀了。杨任见杨昂已死,不敢逗留,带着剩下的兵往南郑跑,又被夏侯渊拦住,死于非命。

二杨挂掉的速度相当之快,足够让曹操喝一壶、让张鲁尿一壶。惊慌失措的张鲁听了谋士阎圃的话,请来西凉猛将庞德帮忙,庞德非同寻常,一出手就令徐晃吃了大亏。

每次遇到对方有厉害的人物,曹操就想勾搭过来,庞德是小强级别人物,立马被他像“相亲”一样相中。曹操再次耍奸,以反间计令张鲁自动抛弃了庞德。

没了阳平关可守,也没了庞德的帮忙,张鲁几乎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惨淡模样,跟阎圃商量如何能更有尊严地投降。张卫死活不肯,硬是与曹操对着干,被许褚一刀劈了脑袋。张鲁哪还敢犹豫,以飞快的速度写了降书,快递到曹营。

看到张鲁垂头丧气地打开城门伏地投降的凄惨状,曹操走上前纳闷地问:你怎么不早投降呢?害得你弟弟被我的大将杀了,实在可惜。

张鲁更不敢出声了,把自己所有的金银财宝、仓库美女都给了曹操,只希望曹爷爷放自己一马。有好处可拿,曹操当然高兴得不得了,见张鲁有百分之百的投降意识,大喜之下封了他镇南将军,阎圃等人也升官为侯爷级别,东川汉中算是平定了。

西川益州被刘备成功蚕食,与东川只有一山一水之隔,主簿司马懿对曹操献策,刘备刚得西川,民心未稳,不如直接打过去,一举拿下整个蜀地。曹操负手望山兴叹:人还是知足点好,陇地好不容易才得来,又想啃掉蜀地,搞不好会把自己给噎到,不如抚恤士兵和小市民阶层,以民为本嘛!

曹操之所以萌生退意,一则觉得人应知足,打下陇地本就不易,如果张鲁死守,说不定曹军会被拖累得很惨;二则刘备有诸葛亮和一帮猛将,打过去不一定能赢,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赤壁、华容道的教训让他怕了;三则他年过花甲,人的岁数大了肯定想退休养老,享受天伦之乐;四则皖南事变,孙权始终是个隐患,只有张辽在那边坚守并不放心;五则离朝太久,小皇帝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策反事件。这五大担心因素冲击着曹操的大脑,让他的头风病又犯了。

锦囊无须妙计

孙权之所以会打下皖南,给曹操放冷枪,并不是他主动去做,而是被刘备一方挑拨的。

刘备怕曹操打自己,叫诸葛亮出点子,诸葛亮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借刀杀人。想当年刘备得荆州前曾从东吴借了数个郡,诸葛亮对孙权允诺,只要东吴去打皖南,拖住曹操南下攻蜀的脚步,就把当年所借的郡退还给孙权,并把关羽所守的荆州拱手奉上。

孙权欲得荆州很久了,对刘备一方的提议食指大动。此时庐江、皖城、合淝是由太守朱光坐镇,皖城更有曹操的猛将张辽、李典、乐进。由于皖南是曹军的重点粮食基地,曹操才派重兵屯守。孙权认为,如果东吴将该地收入囊中有益无害,是对曹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打击。

曹操听说东吴吕蒙、甘宁等人用了不到一个月便得到皖南粮食产地,心中十分恼火。只是因伏后通敌、汉中取陇两件事不得不暂时压住火气,收拾完张鲁后,便叫人给守皖城的大将张辽送去一个锦盒。

张辽刚失了皖城回到合淝,正在原地画圈犯愁呢,突然收到锦盒,上面印有“操”封大字儿,又惊又喜,曹爷总算想起还有俺老张这号人物了。曹操的锦盒旁边夹了一张纸条,写着“贼来乃发”四个字。张辽将盒子供奉到床头,当做命根儿一样护着。

隔了几天,孙权带着东吴军来攻打合淝,张辽立刻打开匣子,里面的纸条写着:要是孙权打来了,张辽、李典出战,乐进守城。

张辽一看,这哪是什么妙计,曹爷这不是耍我呢吗?后来又一想,说不定这么安排是有玄机的,毕竟曹爷是“天使”般的人物,用兵如神呐。

其实曹操根本就没出什么妙计,只不过西边忙不过来,便让张辽死撑。但他的安排也有考量,张辽和李典都是善攻的猛将,乐进则善守,如果张辽能够突袭猛打孙权的部队,使孙权一时不敢贸然行动,说不定能多坚持些时日。

也许是张辽会意了,便跟李典、乐进商量突袭吴兵的事儿。李典素来与张辽不合,虽然在一旁听着,却不吱一声。张辽怒了:你们不愿意,那我自己搞突袭,大不了一死罢了。李典听他说得愤然,也觉得自己太鸡肠小肚,“砰”地踢翻了屁股底下的椅子,吼着要跟张辽一起去“送死”。就哲学的普遍意义来说,一般猛将的大脑都比较简单,不管与对方有多大的仇,只要彼此同仇敌忾,很快就会像铁哥们儿一样。生理学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是这个道理。

张辽估计孙权部队一定会在逍遥津北埋伏,他们打算先诱吴兵杀过来,然后炸断小师桥,断了孙权的退路,以迅雷的速度包围吴军尽职尽责地埋头苦杀,搞不好还能灭了孙权。这个计谋比较完美,吴军也很不争气,果然中计。孙权哪知道张辽、李典带着几千人居然如此猛,杀得吴军叽里咕噜地掉进水里。估计是北方人长得比较彪悍,一个顶三个,吴军是南方人,大多数身高不到一米六,看到北方军便胆怯了。

对方连珠炮式的攻击和打骂令孙权慌忙上了小师桥,桥身却突然断裂,孙权连人带马眼看就要掉进水里了。吴军牙将谷利大叫孙权快退几步,然后跳跃过去。孙权依言照做,真的腾空飞出三丈远,险险地落到桥南。孙权落地之后,回头“嗨”了一声,原来自己创了马术赛的世界纪录啦!

孙权逃出生天,在逍遥津呆了还不到一天,张辽和李典又冲过来一顿厮杀。曹军虽然人少,架不住都有敢死队的精神。打仗最要命的是碰到不怕死的,即便赢了,自己也会受到双倍以上的损失。孙权当然不肯吃这种闷亏,领着部队撤回河南,守护他的吕蒙、甘宁、凌统虽然吃了败仗,但救驾有功,也都被封赏了。

在汉中的曹操接到张辽的短信,得知东边危难已解,心中又生出继续过陇打蜀的想法,而刘晔却告诉曹操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期。

何为打蜀地的最佳时机呢?当然是曹操刚刚攻占陇地的那一刻。蜀地虽被刘备所得,但曹操夺取陇地的消息一传过来,当地的地头蛇和少数民族以为曹军很快就要压境,乱哄哄地吵成一团,很多人趁势起义,借乱占个一亩三分地,搞得刘备应付不暇。蜀中大乱之际,曹操却戛然而止,停留陇地,给了刘备整顿休息的黄金期。如今老刘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曹军再翻山越岭疲劳作战,必输无疑。

曹操长吁短叹了几天,留了夏侯渊在汉中定军山隘口防着刘备入陇,让张合守蒙头岩等隘口,其余部队跟他一起再杀向濡须坞,对付孙权。

公元217年,在濡须口附近,曹、孙两军大打出手,每周一三五打小仗,二四六打大仗,周日休班。你来我往,双方互有胜负。孙权曾扬言让曹操再吃赤壁之亏,但曹军早就学乖了,苦练水上作战。

战争拖得太久,对双方都不利,孙权萌生退意,曹操则更想收兵。曹前辈想尽快抽身的原因主要是刘备在蜀中搞小动作进攻汉中,想拿下整个西川。

孙权首先提出休战讲和,曹操主要考虑便答应下来,掉头便去找刘备算账:曹爷我来了,刘备你等着瞧。

老虎不发猫,当我是病危

由夏侯渊、张合守陇地,曹操认为没有太大问题。

回到大本营邺城的曹操刚刚成功晋级为魏王,心情格外愉悦,就在这时发生了著名的崔琰“骂”曹事件。曹操三两下处理完崔琰之后,高兴地来到铜雀台,手拿地图,遥控指挥曹洪、曹休、辛毗到武都迎战刘备一方的张飞、马超和吴兰三军,成功保住汉中以北的安全。刘备见陇北南攻,全力打压夏侯渊、张合两方。夏侯渊是一名“小强”,比他的哥哥夏侯惇并不逊色,几次拦住了刘备的去路。双方僵持在阳平关一代,一耗就差不多一年。

曹操再次回到许都,头风病忽然加重,神卜管辂替他占了一卦,说东吴亡一大将,西蜀正逢战乱。西蜀一带乱哄哄天下皆知,曹操根本不认为有什么稀奇,但是东吴何曾有过大将死了?他正纳闷的时候,下人来报东吴鲁肃病逝,西蜀张飞、马超兵屯下辩。曹操愕然地望着管辂,这小子神了。

曹操又问管辂现在打西蜀是否合适,管辂慌忙阻止,神神秘秘地对曹操说:“春天马上到了,许都会发生大变动,曹爷不宜离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曹操追问他怎么避险,管辂又开始装“神父”,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曹操没办法,让夏侯惇带上三万人日夜巡逻许都,顺带给自己当保镖。

开春时分,真的有一帮小子在京城作乱,为首的叫耿纪,是个小官。他看到曹操升级为王,而且用六匹马拉车,极度不爽加愤恨。为什么呢?原来古代有“天子六驾”之说,意思是只有天子才能乘六匹马拉的大篷车。曹操出入坐六驾,摆明了是把自己放在跟汉献帝一个级别的人物,其庞大野心昭然若揭。

耿纪与司直韦晃认为曹操实为汉贼,比当年的董卓还要过分,便谋划了一场刺杀事件。参与刺杀的还有韦晃的心腹金祎、太医吉平(当年联合董承害曹操未果的太医)之子吉邈和吉穆。五人决定在元宵灯节时趁曹操出外游玩时动手。然而曹操早就做好了全方位多角度的准备,刺杀小组刚刚出现,还没来得及实施“恐怖行动”,便被夏侯惇伏击,全数诛灭。耿纪、韦晃更是五族连坐,被曹操杀了个一干二净。

耿、韦两家的惨祸权让汉室文武百官毛骨悚然,怕曹操怕得要命,汉献帝更不敢说半句,把朝政大权交给曹操再次管理,定爵封官了都由曹操说了算,篡国大业正在一步步进行。

在曹操兴高采烈地篡权的同时,西南汉中快要守不住的消息像大盆大盆的冷水泼到了曹操的身上,叫他来了个透心凉。

长史刘晔对曹操说:汉中要是废了,中原也得跟着完蛋,曹爷你必须亲自征讨。曹操拍腿直叫后悔,当初刘晔劝自己乘胜打击刘备,自己死活不去,现在刘备却打到了自己的脑袋上,真是悔不当初。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叫夏侯惇做开路先锋,自己还是做中锋,曹休运粮草在后,三军齐发赶赴汉中。

曹军出了潼关来到蓝田,看到一块曹娥碑,上面写着“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大字。曹操叫来杨修问: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杨修是杨彪的儿子,是曹植的参谋,也是曹操手底下的新谋士,聪明绝顶。杨修说知道,曹操却没让他说答案,走了三十里地才回过头来笑着对杨修说,谜底是“绝妙好辞”四字,杨修点点头。

原来黄绢指的是带颜色的丝,指的是“绝”字;“幼妇”是形容少女,那就是“妙”字;‘外孙’是女人的孩子,即为“好”字;齑臼是受辛,指的是“辤”字,“辤”是辞的古体字。

曹操哈哈一笑,拍着杨修的肩膀自叹不如,心中却有点嫉妒,暗叹自己老了。

曹操一路入陇,玩得挺高兴。就在此时,夏侯渊被刘备斩杀在定军山的消息传来,又一盆凉水将他泼得浑身发抖。追问之后才知道,夏侯渊听说他曹操来了,想立个功给他看,全力追击,没想到中了刘备、黄忠乍败的圈套,被诱杀于定军山脚下。曹操沉痛地回想多年来夏侯渊始终长伴身旁的情景,心中虽然责怪他鲁莽、好大喜功,但仍追封他为“愍侯”,意思说他死得可怜、可惜。

张合在夏侯渊被诛之后退到阳平关死守不出,反正隘口奇险无比,刘备一时也攻不过来,只等着曹操来救他。

这里需要缓一口气,介绍一下黄忠哥哥的来历。黄忠本是荆州刘表麾下的中郎将,跟刘表的从子刘磐共守长沙,曹操南侵荆州时,他跟了长沙太守韩玄。赤壁之战后,刘备征荆南四郡,长沙郡是其中之一,黄忠跟着韩玄一起举白旗投降,自此成了刘备手下虽老却猛的悍将。

一根鸡肋引发的血案

刘备杀了夏侯渊之后那个爽歪歪啊,听说曹操方面已经渡过斜谷取汉水,刘备一点也不怕。可能是他这么多年被曹操追杀惯了,最近几次反击曹军成功,大感跟曹操能平起平坐,一争天下了。曹操本人才不管刘备嚣不嚣张,叫徐晃做先锋,与赵云、黄忠在汉水边对上了。

汉水地带相对狭窄,没有办法进行大规模战役,赵云、黄忠在对岸依山水之势,徐晃只有渡河才能打到他们。徐晃的谋将王平觉得渡河太危险,只要赵云、黄忠稍稍推进一点,曹军就很可能掉河里淹死。但徐晃不听王平劝告,结果刚过汉水就被逼得往后退,曹军“扑通扑通”地投河,当然不是自尽,而是自救。但是汉水太急,一转眼就将曹军冲个干净,死伤无数。徐晃大败,王平见势不妙,投奔了刘备。

曹操气咻咻地骂了徐晃一通,自己驻兵汉水,跟赵云、黄忠硬靠。赵云、黄忠坚持了个把月,军中突然缺粮,黄忠便去上游取粮,不料被徐晃懒腰截住,唯有玩命似的逃回赵云营寨里。赵云一看没有办法,也来个硬靠,看谁能靠过谁。

双方靠了几个月,蜀地进入了雨季。湿乎乎的天气是曹操最厌恶的,赤壁一战是这样,两次打濡须也是这样,今儿打刘备还是这样,老天存心跟他曹操过不去啊。

天气的因素让曹操很想撤退,又不甘心,大半夜坐在营帐里一边啃鸡腿、喝鸡汤,一边思考该怎么处理进退问题。夏侯惇走进屋看曹操还没睡觉,正要出去,听到曹操在那里嘀嘀咕咕,嘴上不断说着“鸡肋”两字。夏侯惇以为曹操神经,联系赤壁之战老曹逃跑时总是爆笑,暗想这是曹爷的“老毛病”,别去管了。

过了一会儿,夏侯惇突然想起军中从官都被笑称“鸡肋”,敢情指的是主簿杨修啊,忙去叫杨修见曹操。

杨修看曹操拿着一根鸡骨头发呆,转身回帐篷收拾东西,并叫三军打包行囊,准备回家。夏侯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搞这种事件。杨修摇头晃脑地说:鸡肋就是“食之无肉,弃之有味”。曹爷是打刘备打得没意思啦,但撤军又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我就主动点,告诉大家卷铺盖回许都。夏侯惇恍然大悟,也卷起了包袱。

曹操还在发呆,忽然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叫来小兵一问,才知道杨修叫大家收拾行李,不禁怒道:谁说回家了,杨小子乱了军心,给我砍了他。聪明一世的杨修就这样被曹操给斩了。

杀了杨修之后,曹操骂了夏侯惇一顿,第二天派出庞德与蜀将魏延大战三百回合。这是正面战场发生的事情,后方战场上马超则领兵突袭曹寨,在里面放了一把大火。

曹操气得跳脚,嗷嗷直喊,魏延看他乱了阵脚,弯弓搭箭“嗖”地射中了他。曹操带着伤回到了营中,想起杨修和鸡肋,拍头郁闷了一晚上,第二天便撤军了。

曹操为什么杀了杨修还撤军呢?其实杨修没有猜错,但曹操杀他明显是迁怒。很久很久以前,曹操建了一座花园,花园建好之后,曹操去观摩,什么都没说,在门上写了一个“活”字。大家都不明白,只有杨修笑嘻嘻地说:相爷是想把门阔了。另一个事件是著名的“一盒酥”,把人家曹操的一盒酥糖一人一口给分了。杨修屡次揣测曹操的心意皆能命中,可惜是常常用得不是地方,曹操不喜欢他也由来已久。但真正让曹操想除掉他的原因是跟曹家内部政治斗争有关。

曹操喜欢小儿子曹植,多次对也进行治国政策考试,所以很多人认为曹爷可能会废长立幼。杨修是曹植的总参谋长,曹植每次考试大多都是杨修帮忙处理,曹操知道此事之后非常不快。后来曹操立了长子曹丕继承魏王,深恐自家门前会发生兄弟阋墙事件,觉得杨修可能会怂恿曹植暗害曹丕,便以杨修从军时“扰乱军心”为罪名将他杀死。

因为一根鸡肋而引发的杨修血案,让后人不胜欷歔。一些学者认为杨修恃才傲物,曹操妒才忌才,其实,没什么太大根据。曹操向来以唯才是举著称,若是真论聪明,郭嘉、荀彧、荀攸、程昱,任何一个都不比杨修差,只是杨修太不懂得收敛自己的才能,在曹操面前多次任意揣测其心意,还不等曹操显摆,杨修就抢先一步表露自己的能耐,能不招来曹操的猜忌吗?

曹操撤军之后,刘备顺利取得了汉中,并自立为汉中王,与曹操、孙权三分天下。曹操的统一大业,从此成了真正的春秋大梦。

荆州,荆州,奈若何

刘备自立为王的事件令曹操差点撞墙,忍不住连人家曾经从事的行业都骂了:一个编草鞋的臭小子,竟敢如此嚣张,看我不灭了他。曹操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刘备,刘备虽是“皇亲国戚”,实则曾经落魄得以编草鞋、卖草鞋为生,听说关羽和张飞的鞋都是刘备给编的。因为实在气不过这样的人爬到自己脑袋上,曹操打算倾全国之力攻蜀,但遭到了属下的全面反对。

司马懿闪出来建议曹操少安毋躁,让孙权和刘备自己去鬼打鬼。此前孙权把妹妹孙尚香嫁给了刘备,孙尚香却带着蜀地军事情报跑回家,双方自此结下了仇;第二件事是刘备借吴郡不归还,孙权还想要荆州,双方为了领地的事情纠纷重重。蜀、吴争得越厉害,越有利于曹操占便宜,曹操应该做一个渔翁,而不能傻得去做鹬、蚌。

曹操摸摸小胡子,老谋深算地笑了。他招来满宠,让其到东吴怂恿孙权打击刘备,然后自己去打汉中,给刘备来个首尾夹击,等刘备被灭之后,便与孙权共分天下。

孙权料想曹操不怀好意,但仍然很想取荆州,考虑了一整天,决定先叫诸葛瑾到荆州找关羽,跟其结亲家,到时候孙、关两家好,一起对付曹操便最好了。如果关羽不答应,再跟曹操联合不迟。孙权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之好,而且让儿子娶关羽女儿,也不算委屈关羽,哪知道关心竟然把诸葛瑾暴打一顿,说孙权的儿子是“犬子”,配不上自己的“虎女”。这事把孙权气得要命,暗想:既然你不仁,我就不义了。他短信曹操,要求曹操命令屯兵襄阳的曹仁帮他打荆州,曹操当然乐于效命,遂令曹仁去骚扰荆州。

曹操的命令刚到曹仁那里,曹仁尚未准备动刀动枪,关羽竟然主动向襄阳和樊城进攻。曹仁虽然厉害,但根本就不是关二爷的对手,他从襄阳出城迎战关羽,被二爷的大刀砍得七荤八素、屡屡跌下马,连襄阳都丢了,只得躲进樊城与满宠死守。

曹操听闻襄阳失守,暗叹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瞅着自己的一班下属问:你们谁敢去打关羽啊。话音一落,大家同时退后两步,关二爷的大刀谁能不惧,去了就是送死。

曹操翻了翻白眼,愁苦得想哭。于禁却在这时走出来,以“英勇就义”的表情望着曹操说:还是我去吧。曹操拉着他的手感激涕零,将七队兵将给他,让其前去樊城救援曹仁。

于禁没出发前,庞德忽然跑到曹操面前非要当前锋。庞德原是马超的手下,哥哥庞柔更是马超宠将,这两人都在刘备旗下效力,庞德却是曹操的将领,身份格外尴尬。曹操开始不同意,但看庞德一脸诚恳,深吸了几口气,决定赌一把。当然庞德最后的确没让曹操失望,至死不降。

关羽见于禁大军来势凶猛,但并不害怕。上次他看诸葛亮淹曹军淹得挺爽,这次自己也做一次吧,便命人到汉水上游截流。时值八月,汉水多雨,几个沙袋进去,汉水上游就成了一个堰塞湖。

于禁的兵马刚到樊城一带,准备跟襄阳的关羽叫嚣,忽然间汉水以滔滔不绝的凶猛之势向曹魏军队冲来,把小兵们冲得人仰马翻,拼命游泳也不上了岸。于禁、庞德与其他将领似乎身怀轻功,比步兵们跑得快多了,赶紧登上附近小山躲避大水。慌乱之中,于禁、庞德遭遇了关羽,失手被擒。后来庞德死活不降关羽,连老哥和马超的面子都不买,只因为一句话:魏王有恩于我,死也不能从了关羽。

曹操见于禁被擒,庞德就义,悲哀地说:老于跟我打仗打了三十年,都不如庞德临危不惧。知道一个人不用一辈子时间去看,一件事情就能看出来。眼下只能叫孙权打荆州,给死守樊城的曹仁、满宠解围。

东吴的孙权此时早就做好全面准备,关羽打襄、樊两地,把荆州的兵马调走了一大半,正是自己可乘之机,曹操的求救信可谓来得好、来得妙、来得呱呱叫。但他虽然急于夺取荆州,却不想太费力气,毕竟里面还留着关羽的部分兵力,便和吕蒙想了一个超级牛的主意:装病。

吕蒙的领地毗邻荆州,关羽之所以留兵于本部,就是怕孙权打过来。只有吕蒙离开,南荆没有了盘踞的敌人,关羽才能放心地将所有兵力掉到襄樊前线与曹操对抗。这个世界上能让吕蒙突然消失不见的就只有他本人,吕蒙好心地对周围的人说,那我就生病吧。

说生病就生病,吕蒙垂着老胳膊老腿,叫下人将他抬到建业(今南京,孙权新建的大本营)养老,找来书生将军陆逊替他上任,并特意将此事告诉关羽,让关老爷罩着陆逊,毕竟陆逊年轻又文弱。

关羽看到吕蒙的短信,嗤笑陆逊是黄口小儿,根本不足为惧,刚好他现在前线缺兵,索性把荆州的所有部队都调遣过来应付曹操吧。关二爷也是说做就做之人,荆州一下子被掏空了。

孙权坐在家中捧腹大笑,没想到关羽这么好骗。陆逊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了,这小子明理唯唯诺诺,实则一肚子鬼主意,关羽算是看错人了。

陆逊装成一副乖儿子样,令关羽完全信任了他,甚至将荆州交给他暂时帮忙看着。孙权大军进入荆州如入无人之境,不知不觉便叫关羽失了荆州。

曹操可能也没想到这一次南攻,东吴竟成了最大的赢家。

关羽之死

对荆州境况一概不知的关二爷把前头部队放在偃城,主力军屯于樊城外面围死曹仁,专心对付曹操。

曹操也顾不上孙权是否把荆州夺了过去,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樊城、夺回襄阳。这两地位于荆州北部,紧邻豫州,如果被关羽拿下,将直接威胁许都安全。他派出了小强将领徐晃带五万精兵去樊城解围。关羽没有援军,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同时对付孙权和曹操两面夹击。为了保险起见,曹操甚至自己率兵跟在徐晃后面,一旦徐晃有闪失,可以马上有候补队员。

徐晃并没有让曹操失望,他在偃城外与关羽部队“两两相望”,令副将徐商、吕建举着自己的旗号从正面攻打偃城,他则领着五千精兵抄小路偷袭偃城后大门。正所谓“用兵贵在诡,不走寻常路”。

关羽打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发现城中着火,知道自己中了徐晃的计,急忙勒兵回城救助。谁知徐晃本人已经登上城头,大旗一插,高声笑骂:关羽你个大笨蛋,偃城我已经抢过来了!这回轮到关羽傻眼,才知道刚刚与自己对战的队伍里面根本就没有徐晃。

徐晃领着曹魏军左闪击、右突袭,把关羽军队闹得糊里糊涂,丢了四五个营寨,关羽无计可施下往樊城方向逃走。徐晃当然不能放过他,大叫谁能拿下关二爷的首级,谁就能升官发财。士兵们听了还不兴奋,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人人像疯了一样扑向关羽。

关羽用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力气逃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大部队,可算安心了。

徐晃本欲乘胜与曹仁里外夹击关羽,可是苦于与曹仁脱离联系太久,不知道如何与他暗通消息。正当他犯愁的时候,曹操派来了一个叫赵俨的谋士。赵俨的智商也是荀彧、荀攸级别的,随便给徐晃一个建议,都能让老徐受益匪浅。

赵俨说:先缓慢接近关羽的荆州兵,等到离樊城很近的时候,找一个神箭手在夜里射支箭进去,箭上绑个里应外合的策略图,曹仁就能明白了。

徐晃听了赵俨的话,果然和曹仁通上消息,两方在同一天对关羽忽然实行夹馅饼式摧残,让关羽陷入了肉馅境地。就在这关键时刻,关二爷知道孙权正在攻打江陵、公安,俨然要将荆州夺走。被夹击的郁闷和被夺地的惊怒令关羽的脸变得更红,当场血压升高,口喷鲜血,昏了过去,情形与当年的袁术有得一拼。

醒来的关羽又想放弃樊城回救江陵,可觉得围了好几个月也没有结果,非常不甘心。他一犹豫,徐晃、曹仁又打过来了。在两方夹击下,荆州兵像热锅上的小蚂蚁,关羽带着他们往襄阳方向跑。半路上听说襄阳被曹魏兵已经拿下了,荆州军转过头又跑向公安,而公安郡守傅士仁却投降了东吴。走投无路的关二爷再次被气吐血。

仓皇北顾南望,关羽最后走到了麦城,可那里已经是孤城一座,他的手中也只余残兵。没过多久,东吴兵马将麦城层层包围,不可一世的关二爷在孙权的刀下死得惨然,亦死得决然。

有人也许会问,是徐晃打得关羽连连后退,为什么最后斩杀关羽的却是孙权呢。这是因为曹操重点在于保住樊城,并不想杀关羽,徐晃巧解樊城之围,目的已经达到,应该适可而止。看到大胜而归的徐晃来到营寨前,曹操亲自上前迎接,搭着他的肩膀叹道:老徐你可真有当年周亚夫的风范啊。周亚夫是西汉时北击匈奴的超级名将,将徐晃比作此人,可见曹操确是十分佩服他。

曹操回到洛阳,突然收到孙权送来的一个木匣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关羽的头颅。曹操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匣子扔了。主簿司马懿见此情景叹道:这是东吴嫁祸给魏王的计策。明明是孙权把关羽杀了,他却把关羽的头送来给您,就是要激怒刘备攻打我们。魏王你应该把关公风光大葬,让刘备找孙权算账去,咱们就可以坐观两虎相争了。

曹操本就敬重关羽,依言照做,还找人用檀木给关羽做了个身体,举行了祭奠,以王侯待遇将他厚葬。

刘备听说关羽已死,哭得比任何时候都伤心,几次昏了过去,醒来便扬言要找东吴报仇。诸葛亮拦住了他,分别指出东吴、曹魏的目的——东吴希望西蜀打曹魏,曹魏希望西蜀打东吴,双方都是为了消耗西蜀的实力,好平分天下。

刘备一生老实中肯、善良可欺,关羽的死却让他暗暗咬紧牙关。这天下,无论如何要一争到底,也不枉关羽牺牲一场。然三国之势,似乎从关羽死后,慢慢趋于平衡。

生前身后事,自己说了算

关羽的死让刘备燃烧了雄心,却让曹操的心冷却了。每天夜里曹操都会做噩梦,看到关羽来向他索命,经常对侍从说洛阳有鬼,叫人把宫殿拆了另建。

新行宫以吉尼斯世界纪录的速度盖了起来,住进去的曹操仍然不安,每夜恶依旧梦,神神乎乎的,弄得宫人也以为闹鬼。

因为心理压力巨大,曹操的头风病突然严重起来,疼得躺在地上打滚,叫人赶紧寻找名医。于是,中国史上最有名、最玄之又玄的名医华佗被人们从山沟里挖出来,送到了曹操面前。

华佗用了药、针、灸、按摩等各种方法,让曹操的疼痛暂时缓解,但是他一语道出了曹操的病根在大脑内部,里面很有可能生了肿瘤,只要切除就能痊愈。但是,要切肿瘤就必须劈开曹操的脑袋。

曹操闻言几乎连魂都吓没了,劈开脑袋不就等于要了他的命吗?华佗到底是来害他还是来救他啊。曹操越想越觉得华佗很可能像当年的吉平一样是来谋杀自己的,索性也不治病了,将华佗一脚踢进了监狱。

老年的曹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刚愎自用,从当年洛阳城北小小的治安队长走到今日魏王的地位,他信任过很多人,也曾对太多人失望。经历越多,往往觉得自己的经验越足,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的能力,也不听任何意见。也许华佗真的能治好他,让他再多活十年二十年,以实现统一天下的雄心,但曹操只能走到这里,注定永远只能称王却不能称帝。

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春正月某日,曹操正在卧室里睡觉,突然觉得头痛欲裂,坐起来靠在椅子上休息,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第二天早晨起来,他把所有的妻子和儿子都叫到了自己面前,通知他们自己快要死了,所有的人听了这话都呼天抢地,连说“不可能”。

以往每次被追杀到不行的时候,曹操都非常害怕,这一次感觉自己要死了,反而淡然得很。他看着跪在下面的儿子丕、彰、植、熊,他们都是皇后卞氏所生,可谓真真切切的嫡子,都有继承王位的权利,然而四子性格各有缺陷,无一让他放心,竟不知道该如何传位。思索很久,曹操才宣布把王位传给性情相对持重的曹丕,然而这个决定似乎都在大家的预料之中。

传位事情说完,曹操开始安排后事问题。很多古代名人在死前都会嘱咐死后如何安葬自己,曹操也不例外,他的安排更加详细:死后不要风光大葬,简单即可;穿衣服不要太隆重,穿流行衣服就行;子女勤习女工,学会省吃俭用,自己赚钱;丧葬地点要神秘,不能让人知道,以防有人盗墓毁坏尸身;拜祭的时候不要来坟前,只需在铜雀台上向他所葬的方向跪拜即可。

说完这些事情,曹操搂着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长叹一声,泪如雨下。事业未竟,人却将如灯灭,他实在不甘心。刚刚结束襄阳之战,他还要平西蜀,征东吴,还有很多计策没有一一实现,却没法与阎王爷抢岁月。是不是从打袁绍开始,他的胃口就太大了呢?吃得太多,却无法消受这饕餮大餐。可他不觉得在乱世之中有什么饱腹可言,每个有雄心的人不都是饥饿的吗?

想了很久,曹操释然了,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不能做的也没办法,孑然一身地来,就应该孑然一身地去啊。他笑了笑,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咽气了。这一年曹操六十六岁。

很久以后,有人给曹操写了一首《邺中歌》:

邺则邺城水漳水,定有异人从此起;雄谋韵事与文心,君臣兄弟而父子;英雄未有俗胸中,出没岂随人眼底?功首罪魁非两人,遗臭流芳本一身。文章有神霸有气,岂能苟尔化为群?横流筑台距太行,气与理势相低昂;安有斯人不作逆,小不为霸大不王?霸王降作儿女鸣,无可奈何中不平;向帐明知非有益,分香未可谓无情。呜呼!古人作事无巨细,寂寞豪华皆有意;书生轻议冢中人,冢中笑尔书生气!

这首诗是曹操一生的写照。他从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市井小子成为一方奸雄,生命中起落无数,能够为他欷歔的就只有他自己。他总是兴致所至地念诗,不经意地留下传世名作;他的性格让他惜才、爱才又忌才;他杀人如麻,却满肚子凄情;他玩起争天下的游戏不要命,又总是露出胆怯的表情。曹操的性格太过丰富,一生所做的事情也千奇百怪,有好有坏,当真是“遗臭流芳本一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