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将空气变得格外湿润,谁说只有春天才能绿肥红瘦呢?阿颜站在池边惬意地看着这一池雨后芙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黑雁与白鹤侍立在她的身后,黑雁怀抱着一把剑如一尊精美的雕塑,白鹤手里则拿着一柄骨质折扇轻轻摇晃,与阿颜同时欣赏着这雨后美景。
“你明明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白鹤很不解地问道,他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厌恶阿颜,但对她依旧没什么好感。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做伤己八百伤人一千的蠢事。
阿颜冷哼一声道:“因为我恨他们。”
“恨一个人是很痛苦的,你不累吗?”一下子恨这么多人岂不是要累死?天下的负心人何其多,恨得过来吗?
阿颜长叹了一口气笑道:“你活在天堂里,不明白地狱里的人的痛苦。我曾经也很幸福呢,但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玩弄我,我恨的不只是他们,是全天下的男人。我不想再被人这样恣意地玩弄下去,我要反过来掌控别人。”
白鹤吃惊地看着她,难道她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报复那两个男人吗?她竟然想掌控别人,这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要想掌控别人是需要资本的。”阿颜意味不明地一笑,“要掌控男人更需要资本。”
“你的资本就是美色?”白鹤不屑地嗤之以鼻,嫌恶地神情毫不隐瞒。
“我又不是妓女,用不着以色示人。”阿颜同样不屑。
“那你有什么资本去掌控男人?”白鹤有点不明白。
“心机,心计。”阿颜自信地高扬着下巴,唇边扯出一抹冷笑。
白鹤不语,一个女人敢用心机去征服男人,要么就是自不量力,要么她的心机就深得可怕,当然,他可不认为阿颜属于前者。
“你好像不那么恨我了呢。”阿颜优雅地坐了下来,端庄稳重,十分地威严。白鹤很疑惑地看着她,这还是刚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说要他的那个轻佻女子吗?
“因为我发现你好像没我想像的那么坏。”白鹤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我当然没你想的那么坏。”阿颜惊叫一声,“难道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坏女人吗?”
“你以为呢?”白鹤冷哼一声,雅儿的病情恶化不都是受了她的刺激吗?想起雅儿,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
阿颜不甚在意地笑笑,将头转向了黑雁,不由得摇了摇头,如果不是有事吩咐他,他一整天都不会说出一句话来,白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黑雁不自在地微低下头,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因羞赧而有些微红,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因为嘴巴太笨,实在是不善言辞。
正在这时,以前服侍阿颜的欢歌笑语哭喊着跑了过来,跪到阿颜的旁边痛哭流涕。阿颜的脸上依旧带着清淡的笑容,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扶起她二人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欢歌笑语立刻止住了哭泣,躲闪着阿颜的目光,为什么小姐见了她们一点也不高兴,语气反而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漠?
“是我带她们进来的。”商俦微笑着走了进来,阿颜的秀眉似有似无地朝一块挤了挤,本以为他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没想到身体复原得这么快。
“京城里的人可能不认识商默,但没有人不认识我商俦,除了你,没人敢拦我的去路。”商俦刚毅的脸上带着目空一切的笑容,高傲无比,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前不久被黑雁打成重伤的那个落魄男人。
阿颜低垂着眼眸喝茶,脸上凭添了几分冷漠,对黑雁道:“你好像没下狠手。”看到商俦神清气爽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快。
黑雁低头不语,他再瞎也知道俦王的斤两,如果俦王真的死在红楼可不是好玩的,他跟阿颜出来的任务是保护她不受伤,并不是惹事生非。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死呢?给彼此一次机会不好吗?你真的要一辈子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吗?”商俦心痛地抚着那绝世容颜,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拼了命来保护她。
“如果我说我不恨你了,你信吗?”阿颜将留连在她脸上的大掌移开,那粗糙的手指刺得她脸生疼。
“我信。”商俦笑道。
“我不信。”阿颜同样笑道,可能不恨他吗?她自己都不相信。
“敢把时时想要你命的人留在身边,我不知道该说你太大胆还是中她的毒太深了。”白鹤潇洒地挥动折扇,胸前的青丝迎风飞舞,很是迷人。
阿颜看得有点痴了,她向来是爱美之人。
商俦不悦地扳过阿颜的小脸,“我没他好看吗?”
“如果看荷花看得多了,你会不会想看看牡丹呢?”阿颜拍开放在他脸上的手,她允许他碰她了吗?
“跟我回去好吗?在你不原谅我之前,我不会碰你。”商俦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随时能见到她也是一种幸福。
“你还真是要色不要命。”白鹤嘲讽他,连嘲讽人都这么潇洒,阿颜咋舌。
“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让我死,只会让我生不如死。”商俦略显伤感而又自嘲地说道,但是他好不甘心。已经错过一次了,怎么可能再错第二次?
“你倒是挺了解她的。”对于这句话白鹤到是非常认同,对一个人最大的伤害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这是蛇蝎美人向来都深信不疑的话。
“你会跟他回去吧?”一直都没开过口的黑雁问道,他的眼睛十分地忧郁。
“会。”阿颜很干脆地说道,接着邪邪一笑,“他不是说过,不会碰我的吗?”
黑雁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闷气,还好嘛,吓他一跳。
“你好像有情敌了呢。”白鹤戏笑地看着黑雁,黑雁的脸又回复了千年的冰冷,对白鹤的调笑视而不见。
“你的话太多了。”阿颜冷声说道,冷酷无比的眼神瞪向白鹤一眼,白鹤心头一震,随后乖乖闭嘴,真没想到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会这么地凌厉。
阿颜唇角微微弯起,对白鹤的表现甚为满意,如果不是看到白鹤经常拿着雅儿的玉钗发呆,她还以为白鹤真的已经把雅儿给忘了呢,竟然这么快就回复了如仙一般的风流态度。
商俦伸手将阿颜搂在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说道:“端庄威严,本王的颜王妃还真有母仪天下的风度呢。”
阿颜清淡地一笑,对商默颇感惋惜,玉玺再加上几十万雄兵,这个皇位坐得倒也真是提心吊胆。真是一招棋错,不满盘皆输也差不多了,他的凌大丞相就没有给他支个招,提个醒吗?
商俦看着她幸灾乐祸的笑脸苦笑不已,谁知道她又在想什么花样来折腾他们兄弟呢。
“你真是一个小坏蛋,坏起来也这么迷人。”看着她眼中精光闪烁,商俦不自觉地想拥吻她。
啪地一声,一阵火辣辣地疼痛自脸上传来,商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捂着脸委屈地看着阿颜,为什么要打他?
“我允许你碰我了吗?”阿颜的眼神异常冰冷。
商俦本来就苍白有唇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这个女人还真是喜怒无常,白鹤与黑雁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再无原无故挨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