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结束后,商俦满心欢喜地去找阿颜,幻想她现在沉睡的模样,少了白日的冷漠与狠戾,只有安静和甜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幸福无比。
走近暖阁,他愣住了,宫女们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床是早已没有了阿颜的身影,他一个激灵酒醒了不少,发疯般地跑出暖阁,大声呼喊:“阿颜——阿颜——”
侍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朝暖阁跑去,侍卫首领和早已疯狂的商俦撞了个满怀,商俦一个不稳显些摔倒,揪住侍卫统领的衣襟大声吼道:“阿颜呢?颜妃呢?”说着便疯了似的朝侍卫统领打去,边打边吼:“你把阿颜还给我,把阿颜还给我。”
侍卫统领不敢反抗只顾招架,一口血喷了出来,“王爷冷静一点,发生了什么事?”
“五弟!冷静点!”商默走过来拉开商俦,“颜妃怎么了?”
“阿颜不见了,阿颜不见了,她要离开我,她离开了我!”商俦甩开商默的手便朝王府跑去,也许她已经回家了,也许她在红楼……
“也许她是被人劫走,怎么办?会有危险的!”商俦神志大乱,骑着快马满街飞奔,希望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商默手中的纸条几乎被他揉烂,回到寝宫之后小心翼翼地展开,绢秀的笔迹映入眼帘,他想看,却又不想再看一遍,每多看一遍心里的痛便深一分:
俦,我走了,我决定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至于商默,就算他运气好吧,我不报复你们了,我也不愿意再被你们利用来利用去,还有玉玺,没想到你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的房里,怪不得我找好久都没找到呢,还是收好吧,商默得到玉玺可就是一个真正的帝王了。
你保重,我们结束了,不要去找我。
“啊——”商默大叫一声将桌子掀翻,抱头痛哭,听着屋里如鬼怪般的哭嚎,宫女们吓得瑟瑟发抖。皇后站在门外不敢进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一个王妃的出走,逼疯了两个男人,大商国权力最大的两个男人。
“我还没见到你,你怎么可以走?”商默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又哭又笑,我宁愿你来报复我,至少让我能见到你,阿颜,阿颜,不要走,不要走……
已经一天一夜了,商默不吃不喝不上朝,不允许任何人进他的寝宫。商俦还在疯狂地搜寻阿颜的下落,将红楼里的人全部关进了大牢,严刑逼供,却都说没见过颜老板的身影。
东风寸步不离地跟着商俦,怕他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傻事,红楼已经被封,商俦坐在这里等着阿颜出现。常青骑着快马跑到红楼,对商俦耳语了几句,商俦大吼大叫:“阿颜不在了我要玉玺有什么用?谁爱要谁拿去!”
常青还想说什么被东风一个眼神制止,王爷现在已经毫无理智可言,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不如等他冷静下来再说。常青无奈地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甚是担忧地看着商俦,真怕他伤心过度会晕过去。
“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商俦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别人,但常青跟东风谁都没有吱声。
“为了医好她,我用我的眼睛做代价,这种付出还不够多吗?”
“我知道我活该,我不该给她吃那种药,可我没想到那药会被人做手脚啊。”
“后来我没给她吃过药,我想有一个和她共同的孩子……”
“我是真的很爱她,真的很爱啊,即使红儿回来,我也没有碰过她,我的心里早就被她填满了,为什么她要这个时候离开我?为什么啊?”
商俦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常青的眼眶也红红的,再也听不下去了,出言阻止道:“俦,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商俦竟然笑着出来,只是眼中的泪花告诉别人,他现在好痛苦。“我要说给她听,我要让她知道,她秦红颜多么狠心,多么无情!她把我的心挖出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你知不知道?”
“不怪她,毕竟那药是你让她喝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她不知道那药被人做过手脚,她不知道那个害她的人不是你。”常青本想安慰他,话出口后才发现他是在为阿颜争辩。
“去把那个女人杀了。”商俦恨恨地说道。
“冷静一点,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皇上刚得到玉玺,如果再杀了她,无疑是把老太傅的势力拱手送给皇上,对我们非常不利。”常青劝道。
“现在大局已定,他的势力属于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手里还握着兵权,商默就不敢拿我怎么样,如果老太傅敢不识好歹和我做对……”咯啪一声,红木的桌子上出现了一条大大的裂痕。
他现在绝对容不下那个女人了,三年前算计红儿,现在又害得他跟阿颜形同陌路。
俦王府内,良妃哭喊着朝外跑去,常青大掌一挥,门哐地一声被关紧,任她再怎么样也打不开,桌上放着一杯毒酒。
“王妃,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王爷铁了心要你的命,乖乖喝了吧。”常青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一个将要逝去的生命毫不怜惜,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怜惜。
“不,不——”良妃一步一步向后退,如避蛇蝎一般躲着常青。
“怪谁呢?三年前把红妃害得这么惨,时过境迁王爷不追究也就算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知收敛,竟然把颜妃害得更惨,这完全是你咎由自取。”
“不,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良妃哭喊着啪打着门,外面却听不到一点动静,她绝望地哭道:“给我一张休书,我回家,我再也不爱你了。”
“王爷还在红楼,还在等着那个被你害惨了的人儿,你也是女人,怎么就如此狠毒?”
许外之后,良妃已经没有力气再哭闹,常青很耐心地等着,等她喝下那杯毒药。良妃一步一摇地走到桌旁,仰天大笑,将毒药一饮而尽。
“商俦!我就是化作厉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永远都得不到心爱的女人!”
听着这个女人恶毒的诅咒,常青重重地冷哼一声,那两个可怜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把她的尸体送回太傅府。”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老太傅是三朝重臣,上至太子下到十一皇子都师承于他,他教出了一个又一个枭雄,可惜没能教好自己的女儿,落得个如此下场。
行宫之中,风厉卧床不起,太医把过脉之后说,内伤是小,主要是心思郁结,伤心过度。
秦楚长吁短叹,红颜一笑,葬送了多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