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快马背着一道道圣旨从京城出发,连夜赶往各个关口,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马出入,一张铺天盖地的在网撒了下去,甚至动用了军队去搜寻她的下落。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周天啸无视一切,龙眉紧锁,守城的官员和大臣们无不战战兢兢。
“启禀皇上,如此劳师动众恐怕会惊动其他两国,望皇上三思。”看着城楼底下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涌出京城,丞相甚是担忧,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战祸,苦的可是千万百姓,耐何他也深深知道,他们的君王就是一个天生好战之人。
周天啸不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利害?他是一个君王,也是一个铁骨柔肠的男儿,心爱之人下落不明,他又岂能袖手旁观?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有人骂他是昏君,他宁愿昏这一次。
丞相朝两个小王爷使使眼色,希望他们能出言劝劝,两个少年面面相觑,大哥是动真格的了。于是周遇上前一步道:“大哥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劳师动众,军队是用来打仗的,不是来找人的,希望大哥……”
“你闭嘴!”周天啸咆哮如雷,吓得周遇后退两步,幸亏周易扶住了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逆风行船,他们承受不起大哥如狂风暴雨般的怒气。
“全部退下。”周天啸平淡地说道,众人行了一礼全部退下,只留那一抹孤傲的身影高高在上,沉浸在将要失去的不安之中。
明知他是皇上,但她却从不把他当作皇上,她的谈笑和那一盏茶只是递给他这一个——朋友!看惯了女人的虚假和做作,他想要的也就是她那一份真,为什么就这么难?
重重地一拳打下,城楼上的一块青石被震得四下纷飞,拳头上血流如柱,他却丝毫不感到伤痛,站岗的禁军不着痕迹地哆嗦一下,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君王,他不怕手会被废吗?可是又不敢去劝他,现在的他最须要的就是安静吧?
两个少年终是不放心他们的大哥,站在远处观望,看到乱石四射不由得在一起躲了躲,周易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传太医吧,周遇拒绝了,传也是白传,也许他还会拿太医泄愤,算了吧。
“阿颜……”他双手扶在城墙上,无力地低下了头,但愿他们不会对你不利。
“大哥!”周易终究是吃不消了,已经一整天了,站得他双腿发麻,壮着胆子走过去劝他大哥。
“你们先走吧,不用担心我。”周天啸挥了挥手,血还在流,流进了他的衣袖,染红了他的白袍。看着血一寸一寸地将胳膊染透,他皱了皱眉头,正因为这一身白衣让他看起来与世无争,所以阿颜才会允许他接近吧?
“大哥,就算是为了她也得保重身体,要不然人还没找到你就先垮了,这多划不来啊。”周易笑嘻嘻地说道,讨好意味十足。
周天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步走下城楼。
“再这样下去我可吃不消。”周遇叫苦连天,周易挨着他的屁股坐在地上道:“谁说不是呢?为了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值得吗?”接着眯起双眼笑道:“话说回来,她长得还真是好看,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儿,如果我再长大几岁,也一定要娶了她。”
周遇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站起来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现在当务之急是让大哥振作起来,不是让你想女人,色狼。”
“放心吧,大哥没事的,你还不了解他?如果抓到劫匪你猜猜他会怎么处置?”
“斩首示众吧。”
“我猜是凌迟处死。”凌迟,即千刀万剐,酷刑中的极限。
夜空之中,黑子男人抱着香软的娇躯在密林之箭步如飞,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同样黑衣的男人。不禁暗暗咒骂,周天啸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竟然动用军队,颜儿,你到底惹了多少人?不管怎么样,你都只能是我的。
“主上,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咱们一定出不了大周国的。”
“按第二计划行事。”男子果断地命令道,稍倾,黑衣人四下散开,只有抱着阿颜的黑衣男子继续向前走。
前方是一处极不起眼的院落,虽是深夜却灯火通明,像是知道有人前来,里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丫环走出来跪在地上:“恭迎主人。”
黑衣人抱着阿颜飘进院内,径直朝屋里走去,两个丫环在他过后站起身来也朝里屋走去。
“在我没来接她之前照顾好她,别让她不开心。”这好像是强人所难,被人掳了能开心到哪去?但两个丫环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竟然跪下又行一礼:“是。”
双眼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得睁不开,但意识却在逐渐清醒,她听到有人在倒水,也感觉到有人在拿着毛巾为她擦脸。
“快醒了。”一个女孩子欢快的声音。
“是时候醒了,药力虽然猛也早该过了。”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不同的是十分淡然。
阿颜幽幽地睁开双眼,静静地打量着两个女子,稍倾之后,阿颜道:“我饿了。”
两个女子错愕,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应该问问身在何方吗?
“没听清楚我的话?”阿颜盛气凌人,她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风度,她本就是大秦国的公主,也是大商国的王妃,一个尊贵的女人。
两个丫环反应极为灵敏,谦恭地低着头出去备饭,出门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压迫感。
银牙咬碎,阿颜的眼中射露出锋利无比的寒光,在丫环进门的前一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进来之前不知道禀报一声吗?”
严厉的口吻让丫环们战栗,仿佛她早就是她们的主子一般。被人掳了难道就不知道害怕吗?
“奴婢知错。”
“还不侍候我更衣洗漱。”
“是。”一个丫环惶恐不安地放下食物去打水,另一个丫环抱出一套衣服服侍她更衣。唯恐阿颜对她们的服侍不满意。
还好,阿颜除了面部冰冷以外并没有为难两个丫环,吃完饭后走了屋门,是一个小园子,有两个门,只是两个门是通往哪里的就不知道了。
是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劫了她?意欲何为?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想玩,我陪你!但愿你别后悔!重重地冷哼一声,拂袖回屋。毫不掩饰眼中的嘲弄,目空一切,讽刺一切,原来她从来都是如此高傲,隐藏了自己这么久,还是没能把那份傲气磨下去。
不曾反抗过大秦,因为对父皇失望;不曾反抗过杀手,因为对风厉失望;不曾反抗过商默,因为对男人失望;不曾反抗过商俦,因为她一再告诫自己,要忍!
她就是一把刀,等着磨难给她开刃,等到锋利无比的时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而那些蠢男人,竟然把这样一柄要命的刀拔出了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