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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变了(3)

凯夫不知琉璃为何神色黯淡下去,却也知道一定是她又想到了什么事,便道:“走吧,同事们都走了,你也热闹热闹去。”

琉璃却茵蕴了双眼,掩饰的低下头,故作轻松的道:“我就不去了,今天晚上有事……”

凯夫没答。让琉璃去,那才是残忍呢。可是……不去么?这么多人,独独她不到,特力独行的举止,只怕又会让她成为白莲的眼中钉。

琉璃却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朝着凯夫笑笑道:“你快去吧,不会有人问起的。”

这会正是锦上添花的时候,西格和白莲才是主角,没人会关心她在还是不在。就算有人知道她曾经和西格怎么样,也捕风捉影的传过不堪的八卦,不过谁也不会不长眼睛在这个时候挑出来说。

就算是西格,也巴不得她不在吧。眼不见心净,是这会西格和琉璃最真实的写照了。

凯夫何尝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只是怕琉璃不去,会让她更觉得落寞惆怅,见琉璃坚持,他便从善如流的应了,道:“好,有人问了,我便说你有事。”

两人结伴而行走到门口,拉开门却见西格站在那。

一看见凯夫,西格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说道:“凯夫,我正找你呢,你去帮我...”飞快的思索了一下,几乎不见形迹,很快的道:“帮我订一盒蛋糕,送到酒店里。”

凯夫见西格行色匆匆,大概是临时想起,故此找借口避开同事所以才回来的。便想也不想的道:“好,我这就去街对面的好利来。”

凯夫朝着琉璃说:“你打车回去吧,免得挤公交车。”

琉璃没说话,只是朝他挥了挥手。

等凯夫按开了电梯,琉璃也要跟上去,却被西格用力一扯,拽进了门里。西格用脚踢上门,想抱琉璃,却又硬生生忍住,说:“为什么不去?”

琉璃一点都不奇怪。西格一定是在门外听见了她和凯夫的对话。听见又如何?她不惧。就算西格再肆无忌惮的对她生拉硬拽,不惜伤害她又如何?不爱,就不痛。

琉璃绽出一抹了然的笑,很轻松的譧着实话:“我不舒服。”

西格明知顾问:“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琉璃淡然的笑笑:“不必了。”

西格气闷,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倒是琉璃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轻声道:“你快去吧,大家都等着呢,我也该回家了。”

西格拦去琉璃的去路,硬着心肠说:“我和白莲,很快就会结婚,也很快就会生下孩子。我和你,不管从前有过什么,到今天为止,什么都没有了。只是最单纯的上下级……”

琉璃忽然笑起来。西格,这是在解释什么?撇清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把她从那个小城那个小公司胁迫回来?到如信她连立足之地都得仰仗他的援手,却说的这样轻松。

不过,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琉璃轻道:“你不必解释什么,我也只拿你当我的总经理,毕竟要拿工资养活我和……我会尽心尽力的做好份内工作。当然,如果有别家公司肯高薪诚聘,我未必不会跳槽。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家了。”

西格瞪着琉璃。却怨无可怨。

这最后的关系,是他自己扼杀的。这绝情的话,也是他先说尽的,何必迁怒琉璃呢?他这会无比的清醒,如果琉璃又哭着缠着,他一定会心软,却不能心软,到最后只会害得他和琉璃都退无可退。

可是琉璃说的这样轻松,似一把大刀,将他砍得七零八落,却仍能体会得到那绵绵密密的疼痛,将他没顶。

琉璃说要回家,是对的。他没法当琉璃当着他的面对他说恭喜的时候,他会不会把杯子里的酒都倒到琉璃的头上。再者,琉璃不能喝酒。无比的怀念那一夜的琉璃,却只能从未尽的回忆里提取,细细品味。而以后,他娶了白莲,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便连这份回忆都不能有了。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魔鬼驻扎在他心底,他不想放琉璃走。

琉璃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那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馨香就绕在他的周身,他如同中盅了一般,伸出长臂,将琉璃紧紧的揽在怀里。

琉璃踉跄了下,伸出手慌乱的抓住了西格的手臂,她怕自己不小心摔倒。大夫说过了,前三个月胎儿不稳,要极其小心,她如今可是才过了三个月,大意不得。

西格看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闭上眼,在脑海中细细描摹琉璃的五官。闭上眼,她那秀丽的长眉、挺直的鼻梁、润红的唇也是那么鲜明。他凭着记忆,俯下身去亲琉璃。

软软的,带着丝丝的甜。那一定是琉璃的唇。

啪一下,西格的脸上挨了清脆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让西格脸色铁青,轻轻推开琉璃,狠狠的瞪视着她:“琉璃,你怎么敢?”

琉璃的脸色不比西格的好多少,愤怒的红夹杂着虚弱的白,琉璃冷笑一声:“西格,出了你那个家,这里便是青天白日下的世界,有许多人的眼众目睽睽的盯视着。就算此处无人,自有天地和人心在看,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有多低贱,任你这般凌辱?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了人伦常理,没有了羞耻之心,要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西格怔怔的看着琉璃,居然没还嘴。他只是惨淡的笑了下,道:“琉璃,到如信我方知道你说最后十三天是个什么意思。天道轮回,自是对我的报应。我也想说,这只是最后一次,权当是你我分别的礼物。”

琉璃气得落下泪来,倒退两步,冷笑着说:“呵,你还真是恬不知耻。我是你什么人?说什么分别?又谈何礼物?就算是你我曾经两情相悦,分离也不过是好聚好散,这礼物也要你情我愿,难道还有强迫的不成?米西格,你不自知,成天说我任性自私,可你呢?全天下也只有你离别时只记得索取没想过付出。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做礼物,那你又拿什么来还?投桃报李,我的礼物换来的就是你夫妻日后对我的羞辱不成?”

西格一震,看着琉璃,却只是轻轻的动了下唇,说:“牙尖嘴利,我倒不知,你原来也这般能说善道,一别七年,我对你已经陌生,你早就不再是从前的你了。”

琉璃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言尽于此,再说一句都多余。

他现在说彼此都变了,不觉得有点迟么?他也是才意识到,七年实际上很长么?可是就是这漫长的七年,她已经打算彻底退出他的世界了,却被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拉到他的世界里来,做个最丑陋的配角。

他却并不是个好导演,连弃角的时候都这么的悲凄,却又这么的拙劣,让人想哭都哭不出来。

琉璃握着门柄,拉开门,轻轻的道:“我永远都记得我的西格哥哥,只是,他是他,你是你。他活在我的记忆里,活在我的思念里,而你,只是我的上司。交浅言深,最后说一句不恰当的话:恭喜。”

门在西格背后关上,轻轻的嗒一声响,很细致的照顾到了西格敏感而脆弱的自尊,也彻底的关上了西格心底的那一丝不甘和怅惘。

西格的婚事订在了十一月十八。

也就是说,还有一周的时间。

对于琉璃来说,这消息一点都不仓促。毕竟,白莲早就为婚事办好了一切东西,还是她跟着一起买的呢。

还有婚纱,琉璃想着自己买的那件婚纱就有点想笑。当时赌一时之气,现在却用不着,不禁替林语莫心疼那钱。

也是,既然取消了婚礼,这婚纱又是林语莫买的,该还给他才是。

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怎么样。听说他又开始白手起家另起炉灶,想来一定很忙。

琉璃纠结着要不要打扰林语莫的时候,他的电话倒先到了。一开口便是温文尔雅的声音:“琉璃,请我吃个饭吧。”

琉璃失笑,道:“林大老板几天没吃饭了?还要我这个一文不名的人来请?我可没有山珍海味给你吃。”

林语莫笑出声,说:“什么山珍海味,我一点都不稀罕,只要你亲手给我下一碗面就成了。”

正好婚纱在家里,琉璃便说道:“要求这么高啊?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吧,你什么时间有空?”

那边林语莫慵懒的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琉璃才到下班点就急匆匆的出了办公室。

悦兮从楼上下来,探进身子找寻琉璃,无果,只好招手叫凯夫:“琉璃呢?”

“他说有事先回去了。”

悦兮撇嘴:“她居然不等我,连个招呼都不打。”

凯夫只笑不言。女孩子家的小心思,他不愿意猜。再者猜也没意思。悦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生琉璃的气的,而琉璃,从来都是心思缜密,做事最稳重的人,她打不打招呼,定然有她自己的用意,还轮不到他来置喙。

悦兮闷闷的转身要走,凯夫却叫住她道:“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回身匆忙收拾了东西,便跟出来,见悦兮正低头对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凯夫不由一笑,问:“你在干吗?面壁思过不成?”

悦兮白他一眼,两人并肩往外走,悦兮这才怏怏的说:“米西格要结婚了。”

“那又怎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者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结婚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凯夫想劝慰悦兮的,谁知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么理智,因此而冰冰冷的言辞。

悦兮叹口气,说:“他们结他们的,我没意见,可是,我不想看着琉璃为此伤心难过。”

凯夫沉默,半晌问悦兮:“琉璃很伤心吗?”

悦兮摇了摇头,说:“就是因为看不出来伤心,所以我才难受。她要是能哭出来,闹出来倒好了,我就怕她什么事都郁结于心,弄出心病来。”

凯夫想了想,说:“未必,琉璃不是一般的女子,最是灵透不过,她不会想不开。”

悦兮嗯了声,说:“我也希望她能想开。这次还好些,她毕竟有了新的小生命,就算不为别人考虑,她也要替自己的孩子考虑。说起这个我就恨,那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有责任感呢,敢要不敢生,敢生不敢认,敢认不敢养,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凯夫看着悦兮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禁苦中作乐,笑出了声。悦兮恨恨的瞪他一眼,说:“笑,笑,你还笑,真是没心没肺。”

凯夫抓住那就快要指点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拿住放下,说:“悦兮,你不是孩子了,怎么竟说这孩子气的话。你说的咬牙切齿,是能找到那不负责任的男人啊,还是说能替琉璃报这一箭之仇啊?”

悦兮无耐的说:“什么都不能,可我总得说出来解解气,不然我自己先被气死了。”她忽略了自己的手还在凯夫的手心里。

“你呀...”凯夫又气又无耐。一时想到些什么,竟然也忘了放开悦兮的手,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悦兮不服气的问凯夫:“你倒是说啊,我怎么了?”

凯夫只是喟叹:“像个孩子,仿佛永远长不大似的。”

悦兮倒沉了脸:“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认真算起来,你比我还小一个月呢。”

凯夫只是笑着瞅她,并不与她较真。这姑娘可是一根筋,要是真较起来,那可是拉不回头的牛,较到明天早晨也未必有结果。

凯夫慢慢的往前走,忽然悠悠的道:“悦兮,就算你找到那个男人有什么用?”

悦兮瞪大双眼道:“让他娶琉璃。”

“如果,他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能娶呢?”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有时候这不得已,并不一定是社会、家庭、父母所给的强迫,而是,自己过不去自己那关。

悦兮嗤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男人,自然要从男人的角度考虑出发,可我还是女人呢。既然男人负不起这个责任,当初干吗要来招惹?”

凯夫只是问:“如果是两厢情愿呢?”

悦兮沉默下去。她并不傻,也不笨,她隐隐的猜到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谁。况且公司里沸沸扬扬的传开来说他要结婚了……

那个人,她很怕,不知道为什么怕。明明他长得那么帅,就算当红男星和他站在一起,也未必能抢得了他的风头,而且也并不是什么喜怒无常、暴戾非常的性子,可她就是怕。即使是他的一个轻淡的眼神……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爱上这样的男人。因为他的心思实在莫测,她自知脑容量不够,怎么也揣测不到他的心事,只有被整死的份。

所以,如果用在别人身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小问题,那么到了西格身上,便不只如此。究竟,他为什么要这么待琉璃呢?琉璃哪里不好?白莲又哪里好?青梅竹马,竟然真的比不上所谓的一见钟情?

是这么想的,悦兮也是这么说的:“我真搞不懂,究竟琉璃有什么不好?那个小白花又有什么好?我看他就是猪油蒙了心,舍弃明珠不要偏要捡死鱼眼,哼,早晚他会后悔。”

凯夫并没反驳,只是轻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悦兮哼一声,飞了凯夫一眼。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犹可,凯夫也这么说,真让人不齿。凯夫脸一红,道:“干吗瞪我?我又没说错,这是所有旁观者该有的思路。”

悦兮没指责他,破天荒的兴奋起来:“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他们两个现在是当局者迷,我们是旁观者清,所以一定要把这里的结给解开不可。不过,你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当时琉璃和他,不管是在村子里还是在学校里,都是公认的青梅竹马啊,为什么西格就改变目标了呢?这里边一定有猫腻。”

凯夫严肃的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样,咱们总要知道这里边有什么秘密。可是,这毕竟是他们的私事……”

悦兮不在乎的用胳膊肘一顶凯夫:“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我可不是纯粹为了八卦,我是为了替琉璃解开心结。我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误会。喏,你想啊……”悦兮伸出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扳。因为她自然用力,手从凯夫的手中滑脱,变成了她挽挎凯夫的胳膊:“第一,琉璃和西格分手分的莫名其妙。第二,西格对白莲,也未见得有多深情。第三,要结婚早结了,干吗拖到现在?第四,西格为什么对琉璃纠缠不清?第五……”

不等悦兮说完,凯夫一把将悦兮的手拍下去,道:“行了,你也学究起来了,当这是做导师论文呢?还第一、第二、第三的。”

悦兮也忍不住笑,总结说:“反正他和琉璃之间有秘密就对了,我一定要把这秘密找出来。”

凯夫不由的担心:“你可别乱来,要知道你在私底下坏着他们的好事,白莲不会放过你,就是米总经理也会让你好看。”

悦兮缩了缩脖子,说:“你别吓唬我,白莲我倒不怕,不过那个谁嘛,嘿嘿。”

眼看着到了公交车站了,悦兮忽然又问了一句:“凯夫,你说琉璃的孩子,真的是西格的吗?”

凯夫并没答悦兮的疑问,而是忽然眯了眼一笑,朝着悦兮身后打招呼:“咦,张姐,你也坐公交车啊。”

悦兮忙闭嘴回头,见果然是公司里的前台小张。便也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小张朝着两人一笑,说:“咳,是啊,你们也坐这趟吗?以前没见过你们俩一起。”说时带笑的睃了一眼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

悦兮这才意识到两人竟然手拉着手,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人前秀着不同一般的关系。悦兮像是触电般抽回手,饶是一向装得大方爽朗,还是不自禁的红了耳根。

小张却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将视线挪到了别处。

凯夫倒还自然,笑笑道:“我们不坐这趟车,不过是走着走着就走过站了。张姐你慢慢等,我们去坐车了。”拉了悦兮夺路而逃,倒真像是心虚了一样。

逃得远了,悦兮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凯夫,刚才咱们说的话,她不会都听到了吧?会不会……”

琉璃简单买了几样菜,赶到楼下的时候,林语莫正倚着车窗抽烟。远远的看见琉璃,便将才抽了一点的烟掷到地上,顺手用脚碾压,笑着走过来道:“琉璃,你回来了?”

琉璃看一眼脚底下尚未泯灭的证据,哼了一声问:“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林语莫夸张的捂着肚子:“我都快饿死了,你又不回来,只好喝西北风,不过是聊以解闷而已。”

琉璃气笑,道:“我才懒得管你,将来自有嫂子...”说到一半又闭了嘴,总觉得自己实在不堪为友。害得林语莫一无所有,就连当初的婚约都要取消。

虽然知道他不会生气,可是自己总觉得羞愧。

林语莫恨恨的一揉琉璃的长发,说道:“小丫头,愧疚个什么?我根本没在乎。”

琉璃眼圈红了,躲开他的大掌,说:“进去吧,你吹冷风还没吹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