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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事实的真相(5)

这样的婚姻,如果白莲甘之如饴,他又何必雪雪呼痛?他也没这个资格叫痛。真正痛的人不是他。

白莲看够了他的死人脸,又因为一直耿耿于怀阿姨的那句“白小姐”,因此怒气全发泄了出来,尖叫道:“西格,你多问一句会死吗?”

“不会,我只是不想再徒惹你生气。白莲,如果你真的厌倦了这段婚姻,可以选择结束,没有人规定了婚姻就必须从一而终。我不介意你抛弃我。”

“你放屁。”白莲失去了风度,气极败坏的道:“想离婚?你休想。米西格,从结婚到现在,连一年都不要,你就无时无刻的不想甩了我?你还真是用心险恶。你不就是想甩了我去找你心念念的妹妹吗?我呸,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离婚的……”

西格嫌恶的看一眼白莲,半句话都不想再说,拾阶上楼。

白莲从背后扑上来,抱住西格的腰,道:“你站住。”

西格想甩开白莲,却没甩开,他不敢过分用力,便停在台阶上,皱着眉疲倦的问道:“白莲,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莲绝望的闭眼,再睁开,满脸的泪都没法代表她满心的伤痛,她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想做什么?西格,你怎么能这么问?难道你不明白我究竟想做什么?”

西格无力的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白莲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不松开西格的手臂,从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呢?可是她却不肯不甘不愿不能松开禁锢着西格的手。在这场自以为是的爱和婚姻里,究竟谁是谁的囚徒,又是谁禁锢了谁?

白莲泣不成声,道:“西格,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究竟是因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我们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吗?”

西格伸手握住了白莲的手,说:“好。”

他的息事宁人并没有取悦白莲,只是让她更恨更气更怒。她忽然推了西格一下,恨恨的道:“好,好,好,每次你都拿这个字来敷衍我。既然真心想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不拿出点行动来?总是嘴上应承的好好,转过脸来就还是你那张死人脸,还有,既然要过好日子,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把你的病治好?”

西格冷不防被白莲这么一推,差点摔到台阶上,伸手扶住扶手,这才勉强支撑住身形。他缓缓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白莲。

白莲喋喋不休的骂够了,猛的抬头看见西格惨白的脸,心突的一下,立时噤了声。

西格却只是无望的看她一眼,转身继续上楼。

白莲尖厉的哭叫起来:“西格,我错了,我不该说这话的,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得病,你也愿意好好的,可是……西格,我想你,我爱你啊,你难道真的要我守活寡一辈子吗?你真的忍心吗?”

西格脚步不停的上了楼,呯一声关上了门。

打开电脑,无意识的看着图纸,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只嗡嗡的响个不停。

他想,这就是他的生活。也难怪当初要和白莲结婚时,他心乱如麻,也许就是因为预先料到了婚后的生活会是这样乱七八糟和无可耐何。

动不动就吵,动不动就失去神智。

白莲简直就是个疯子,而且她还很理直气壮的说是自己疯的。依照西格看,过不了多久,他也就快疯了。

还有一个无辜的小生命,难道就要在这种疯狂一氛围中苟延残喘?真是悲剧。

可是更悲剧的是,他边叫停的资格都没有。

想当初他睥昵天下的对琉璃说,她没有资格说开始,更没有资格说结束,如今报应轮回到了他身上。

结婚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就连离婚,都是奢侈。

白莲像一根粗壮的藤,紧紧的缠着他,非要将他身上都缠满了枝枝蔓蔓不可。也许等到那时候,就是他和她一起的灭亡。

也许灭亡是最终的理想归宿。

楼下的哭声骂声叨咕声一直不停,声声传鄑西格的耳朵里,只觉得不胜其扰。可是听的久了倒也习惯,西格渐渐的恢复神智,认真的审视着电脑上的图纸。

低头间,恍然觉得胸前有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一个圆形。

他仔细打量,才发现是衬衫上的钮扣。想来是刚才白莲撕扯时留下来的丰功伟绩。

西格拿着那枚扣子,怔怔的看着原本就失了一颗扣子的扣眼。

眼里有什么东西热热的,争先恐后的往外涌,竟然不小心让它流出来,滴在了手心里的那格钮扣上。

西格起身,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针线,他笨拙的将扣子对准,认认真真的一针一线将刚才被扯掉的扣子仔仔细细的缝上去。

他能让琉璃带走的,都带走了,她愿意并且她能留下来的,他不想有一点损失。

白莲推开西格的房门,看到他低着头,大手笨拙的捏着一根细小的针在缝着什么,不由的一怔。

她走近前,问:“你,你在缝什么?”

西格道:“缝扣子。”他真的不想回答,或者只敷衍一句“没什么”。可他很明白这样意味着什么。白莲就是不定期爆发的火山,随便一句话一件事甚至是一个小物件就可以引爆,一点规律和周期都没有。

他真的宁愿少一回是一回。

白莲抢上前,冷笑了一声,闲闲的扶腰站在一边,道:“哟,堂堂米总经理居然还会缝扣子,什么稀罕的衬衫,你这么在意,该不会是哪个小情人儿买的吧?”

西格连头都没抬,不置可否。

他越是这样冷静,白莲越是生气,正想说什么,西格已经揪断了线,整理了一下衬衫,站起身道:“你有事?”

白莲一直最恨的就是她在西格面前毫无气势可言。即使大吵大闹的时候,看上去她声音高亢,有理有据,其实她一点底气也无。西格就是用这种冰冷的眼神和不屑计较的沉默将她一脚踢进十八层地狱的。

尤其是现在,他单刀直入,一句“你有事”便将她从两个人看似亲密的关系内推出去八丈远,还是那种对陌生人才有的淡漠。

就算他对员工,也从来没有这般无礼过。

白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完全可以再闹一次,就照刚才那样,动用全武行,唱念作打一全套的……可是她也累了。

天天这么吵,一天吵八次,吵完了也不能带给她一点优越感,吵完也不能改变西格的性子,吵完也不能解决问题,吵完也不能让西格更爱她,只会让她更气更闷更恨。

白莲对自己说着不气,脸上甚至浮起一抹笑,说道:“吃饭了。”

西格便嗯一声,起身和白莲并肩下楼。

走楼梯时,西格体贴的扶着白莲的肩。那温热的大手带给白莲前所未有的满足,她微微侧头望上看,对西格说:“西格,我们以后每天都这样,行吗?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肯对我有一点耐心,一点宽容之心,一点怜爱之心就够了……”

西格无耐的道:“难道我对你连这一点耐心、一点宽容之心、一点怜爱之心都没有吗?”

白莲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两人的不愉快,将头搁在西格的胸上,笑着说:“我不是贪心么,我希望得到的更多一点。”

看,女人如此擅变,才说要求不高,这会又说贪心,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白莲做的米饭,炒的是木耳鸡蛋和菜花。

西格不喜欢去外边吃饭,米妈妈在的时候就拉着白莲恶补了两个月的厨工。可是白莲实在热情有限,又因为资质有限,所以只学得了个皮毛。

不过西格总算勉为其难的能够在家里吃上一顿热饭,即使米饭常常因为水多中水少不那么可口,菜要么是糊的林么是夹生的,但是西格现在已经闭着眼什么都能咽下去。

木耳带着一股焦糊味,鸡蛋油又太多了,腻的人发苦。菜花却是生的,米饭又太粘了些,想必是水放多了。

不只西格,连白莲都觉得难以下咽,才吃了两口就赌气说:“不吃了,太难吃了。”

仿佛那饭是西格做的,菜是西格炒的。

西格不以为意的笑笑,仍是不紧不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白莲忽然站起身,说道:“我倒是忘了,这有就着饭的小菜呢。”说时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端了一盘切好的咸鸡蛋出来放到桌上,对西格说:“你凑合着用这个吃吧。”

西格夹了一个,赞道:“嗯,这鸡蛋腌的正好,你买的?”

白莲见西格吃的极香,她也饿的难受,便也就着鸡蛋吃着米饭,听西格问,便敷衍的嗯哼着对付了过去,算是回答。

西格并没追究什么。

白莲再给孟妈妈打电话时,孟妈妈抱歉的道:“白莲,我已经回老家了,怕是不能再吃你炖的肉了。”

“回老家?”白莲很诧异,三问两问才知道原来是孟爸爸病了,琉璃不放心,才催促着孟妈妈回了老家。

白莲看着阿姨才做好的一条鱼,恨恨的道:“可惜了。”伸手端起盘子,哗一下倒进了垃圾筒。

她隔着窗户看着楼下,对面的小花园里,琉璃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书。天气渐渐转凉,已经没有了灼人的酷热,琉璃坐在那里,似是说不出来的惬意。

白莲回到家,西格还没回来,白莲坐到沙发上,就不愿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