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嗜酒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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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父皇要下旨了,我躲在琉云宫里喝闷酒。云初来看我,见我颓废的模样,她很生气,她质问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她骂我,说我懦弱,但她又知道吗,我可以跟任何去争,除了二哥,因为——我欠他的!

五年前的秋狩,我同二哥随父皇一起去。那时的我,年少气盛,目空一切,我自认为马上技术了得。我不听二哥的劝阻,闯入了深山。

那里长年无人,所以草长得很茂盛,遮掩了许多不易发觉的暗洞。我不懂这些,马速很快,却一个不慎,马受到了惊吓,狂奔起来,完全不受我控制。

我一个慌神,被摔下了马背,脚还挂在马蹬上,于是,我被马托了好长一段路。如果那时不是二哥,或许我早就死于马下了。

临危的时候,我永远不会忘,是二哥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我。二哥安抚我,背着我走去了营地,那时,我就发过誓,永不负二哥!

我闷喝了几口酒,我不能去争,我只能吞下所有的苦水!我一遍遍地警告自己,不负二哥,不负二哥……有时候,亲情也像是一道枷锁一样,捆绑着我,令我动弹不得。

“三哥,父皇的圣旨已经下了!”云初面无颜色地说。

我怔了一下,继续喝我的酒,预料之中的事,我宁愿不要知道!

“父皇为太子哥选的侧妃是——颜氏!”云初倏然俏皮地说。

“不可能!”我当她是开玩笑,漫不经心地说。

“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云初又说,难道云初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

我有种飘在云端的感觉,真的吗?真的吗?我不断地问着自己,喜出望外,我快要飞到了天上!我不用情义两难全,我不用负二哥,我可以要她,我可以!

我不顾一切地冲出了琉云宫,机会,我要抓住它,我能给她幸福!我能!云初一直跟在我后面,为我疯狂的举动而错愕,不停地叫着:“三哥、三哥……”

在飞麟宫的磬竹院,我见到了她!她准备离宫,我要留住她,我要她永远陪在我身边!

云初居然把我的心事告诉了她,她顿时两颊绯红,羞涩地望了我一眼。就是那一次对视,她的目光就像是春日的阳光,融化了我心中的所有阴暗的冰冷!

我赶走了云初,我想舒缓心中的激情,我不想让她觉得我轻薄了她,或许她对我根本没有丝毫的感情,我居然又在害怕了,我怕她的拒绝!

我鼓足勇气,我一再地向她要答案,她却一味的避重就轻,难道她真的没有注意过我?就在我即将失落的一刹那,她点头了!

——她居然点头了!

我再不能抑制那股相思,我抱紧她,我要真真切切地知道,我拥有她,不是梦境!我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要牢记她,一辈子的挚爱!

如若不是云初冒失地闯进来,我真想一直这样抱着她,简单地爱她,我认定她就是我的王妃,不管父皇是否会答应,现在没有理由能让我离开她!

我迫切地去找父皇,只要有了父皇的应允,我的婚事就算定下了。父皇向来疼爱我,只要是我想要的,父皇从没有拒绝过,这一次,父皇却稍稍犹豫了一下。

“那个丫头有这么好吗?”父皇垂爱地望着我。

“儿臣不知她好在哪里,但就是喜欢她,要她做我的王妃!”我如实说,父皇面前,我不需要任何的伪装,我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意愿。

父皇朝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晔儿长大了,朕还把你当孩子看,现在想来,朕是该给你立个王妃了。”

“父皇,什么时候?”我欣喜地问,越快越好,我怕时间长了又生出什么变故。

“你这孩子,说风就是雨,这么大的事,也该让朕仔细想一想!”父皇宠溺地说。

“父皇,可别想太久了。”我催促道,心里美滋滋的,瞧父皇的神色,十之八九是同意了。

“朕疏忽了,早知你这么心急,前些年就该先给你拨几个伺候丫头过去!”父皇像是在开玩笑,可我一点也听不进去,我只是在想着她,想着她穿上红嫁衣的模样,一定很美!

七夕节那日,我们一伙人出了皇宫,云初故意安排月儿跟我同坐一辆车。我故意试探她,究竟我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月儿的表现没让我失望,她的心里也是有我的,两情相悦,真是世间最美的一桩事!

我亲自为她戴上挂玉,定情之物!我当初让人打造玉佩时,其实有深层的涵义,月满月亏,合则满,分则亏!我希望当我们携手百年之后,当我们彼此取出玉佩时,仍是一块满月状!

那时,我真的很幸福,我希望这辆马车不要停,我要看她一辈子,不,一辈子都看不够!

我们下了马车,沿街有很多猜灯谜的。我们不由地放慢了脚步,二哥满腹心事,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太子妃,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没有放下。但今天不同,他的眼光总是有意地向我跟月儿看来,二哥或许对月儿……我不敢想!

我时刻注意着二哥和月儿的表情,二哥很坦荡,但当月儿把彩灯拿给他时,他的眼中却有一种久违的喜悦,他淡定地笑着,这种笑他已经遗失很久了!

我有种不安,恍惚间,我怕月儿跟二哥相处,二哥那么优秀,又会是继承大统的人。而我呢?我居然有些自卑,从前引以为傲的身份和修业,陡然觉得是那么渺小。

——或许有一个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故意带着月儿去找了尘师傅,那时的我,深信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背叛,我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设计之中的,我太傻了!

事实证明,我的确太天真,太幼稚了,也许二哥说的对,不要太相信身边的人。父皇毫无征兆地下了那道圣旨,我像是被激了一头的冷水,分辨不出是非对错,我不明白为什么父皇会突然下了这个决定,我只认准了一点,我绝不放弃!

我跪在御书房的烈阳下,我要与父皇对抗,我不信父皇真就忍心看着我伤心。但事实上,我又错了。父皇不只是我的父亲,他更是一个主宰天下的王者,我的反抗,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那时,父皇对我说:“晔儿,你是皇族龙氏的后代,凡事应该为整个皇族着想,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局,你懂吗?”

我不顾父皇的劝说,执拗地说:“如果这样,我宁愿不要龙姓的地位,我宁愿做一个平凡的百姓!父皇一定没有真正爱过,否则不会跟我说这些话!”

“你这个逆子——”父皇动怒了,印象中他是第一次骂我。

但是——父皇,你可知道,儿子又何尝想忤逆您!但儿子不想错过这一次,您为何就不懂儿子呢?!

一个月的禁足,我像是住在了一个豪华的监牢里,我为自己的痴傻感到可笑。在没遇到月儿之前,我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潦倒的一天!

每一天,我只有练着书画,我想把月儿的模样画下来,但笔却始终停留在空白的纸面上。当我回想她的容貌时,仿佛已经深深刻在心头,何必再画出来呢?

整整四十零三天,我数着院中的梧桐叶,一片片地落下……父皇竟真的没有再过问我的事,我自嘲,最坏也就关我这一生罢了!

了尘师傅突然出现在琉云宫,我顿时明白了,他说的‘大欲’、‘小欲’,我知道他指什么。母妃一直热衷于我的权势,我也知道她在算计着什么,可这些我从不想要!

为什么我想要的得不到,我不想做的却偏偏要我去做?!我顿时觉得眼前满是荆棘,我被扎得遍体鳞伤,我挥舞着房中的剑,我频频地告诉自己,我没有任何欲望,从来没有,我也不想辜负任何人!

月儿,我真的跟你有缘无份吗?我真的只能割舍下对你的情感吗?

——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