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边酣睡的颜颜被这声暴喝惊醒,抬起头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四只爪子扒拉着往床角缩了缩,继续它千年不醒的美梦了。
所以,还没有等青宫释反应,我满腔怒火的对象马上变成了颜颜,拉过被子盖在它身上。大声说:“我们要解决大人的事情,小猫别看!”
颜颜照样睡得香甜,无视我的存在。
再回过头,青宫释已经抓着枕头回到床边,我又将颜颜身上的被子拉过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变主意了?”他近乎讥诮的问,是,一种夹杂着不屑的讥诮。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尊心强烈作祟,迎着他的眼睛不甘示弱的说:“是,我变主意了,我宁愿死了也不会让你碰!”
人终究一死,算了,不用强求了。
他却并没有像方才那样酷酷的转身欲走,而是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仍然是俯视,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
好像在看一个没穿衣服的人似的。(RAY:你就是没穿衣服的,好不好!……不对,盖了被子的)
这样自以为是的眼神让我很生气,非常生气。
生气的结果就是,指着铁门说:“现在就给我出去!另外,因为不需要借助你的尊体来为我解毒了,所以,你也没有资格来囚禁我,我要回去,现在就回去”
说着,我索性抱着被子从床上爬下来,将下面散落的衣服拾起,缩在被子里悉悉索索的穿着,正要系带子,罩在身上的被褥陡然一个凌空,扬起脸,就看见青宫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你不能走”他说。
我愣了愣,然后嗤笑出声:“你说不走就不走的么?我是你妻子,不是你奴婢,就算你是拥有天下的王,抱歉,可我不是这个天下的人”,这倒是一句实话。
“我若想走,谁又能拦得住我”傲然的,心虚的又丢下一句。
“它能拦住你”青宫释并不因我说话的语气而有所动,只是指着我微敞的胸口,静静的说。
我怔了怔,低头一看,那只蝴蝶已经变得五彩斑斓,仿佛是一只停息在我胸口的真蝴蝶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它颜色太花了,虽然只是看了一眼,头竟然觉得晕眩,连面前青宫释的面容都有点模模糊糊了。
“怎么……怎么回事”我挣扎着想问清楚,可是意识越来越混乱。
眼中青宫释的身形摇晃不定,可是声音却穿透所有的迷旋射入我的意识:“你已经被她操纵了,我本想救你,可惜你自己选择了死,那我也理当成全,之所以锁着你,是怕珊儿让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害人害己”。
珊儿?唐珊?竟然将那个恶妇叫的如此亲切,春天还口口声声说他有苦衷!
可是质疑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虽然心里倍儿清楚,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床边挪去,然后跌坐在上面,茫然的看着周围。
铁门再次被推开,朦胧中,一个粉色的人影走了过来,看不清长相,只觉得似乎窈窕,貌似一个也许美丽的女子,那人轻轻的说:“释,天龙国的使者来了”
青宫释回头“恩”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然后大步的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他搂着那个女子的腰。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我的大脑有点不听使唤,竟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我想大声的呼喊颜颜,奈何口张了张,发不出声音,全身的四肢五官竟不像是我的,我成了寄身在这幅身躯里的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心里在那里干着急,人却如木头一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等了许久,颜颜终于打了个呵欠,惦着三只爪子蹦跳在我的面前,金色的眼睛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如果说知道他受伤的时候曾让我心疼,那一定是我的错觉!因为他此刻的眼神让我想扁人。
“很难过,动不了,是不是?”阎焰突然问。
我翻了翻眼睛,这不是明摆的吗?!
“我说过,选择活下来,一定会很辛苦,现在不过刚刚开始而已,这场游戏如果真的不能忍受,你也可以随时喊停,而作为凌驾于游戏之上的神,我不能出手干预”阎焰懒洋洋的说。
你不是已经篡改了生死簿了吗?我继续翻翻眼。
它应该看出了我的疑问,可是并没有回答,只是伏下身子,将头埋进爪子间,在我的面前继续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