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嫣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若馨才回过神来,她刚刚站了多久?殿中竟然已经一片漆黑了,天,已经黑了么?
若馨转身,对莫嫣然道:“嫣然,什么时辰了?”
“娘娘,已经酉时末了。”嫣然将一件薄丝的披风轻轻披在了若馨的肩头。
若馨浅浅一笑:“原来我已经站了那么久。”
“是,娘娘在这里站了将近两个时辰,嫣然不敢过来打扰娘娘。”嫣然也跟着笑了笑,“娘娘,晚膳时间早已经过来,我差人煮了点羹汤,娘娘趁热喝了吧。”
“嗯。”若馨随着莫嫣然进了室内。
郦秀宫。郦贵妃苏晴的寝宫。
草草用了晚膳,苏晴持了本书,懒懒的依着一张躺椅,看起书来。
她不过二十芳龄,十六岁入宫,十七岁封为妃,十八岁为贵妃,如今在宫中,已经耗了四年的岁月。
初见毓琳,却是十四岁。
那日,在围猎的场所,他一身戎装,英姿飒飒,神采飞扬,宛若天人。毫无征兆,也毫无意外的,他住进了她的心里,成了她这辈子唯一的期盼。
嫁给他时,她是何等的欢喜。
他温柔相待,相敬如宾。可是,这相敬如宾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要他的温柔,不要他的宽容,不要他的细心,她要的只是他的心,哪怕,他粗暴相待,哪怕他们之间纠缠得彼此鲜血淋淋,至少说明,他在意她,他不是将她当成了他后宫中的一件摆设!
可是现在,她,明王府的小郡主,此刻,正是他宫中的一件摆设,一个饰品,就像……就像她宫中的那个花瓶,每日,她往里面插上漂亮的鲜花,但是鲜花再漂亮,却无人欣赏。
想着花瓶,苏晴懒懒的抬起眸子,瞄了一下花瓶,却不小心撞进了两汪深不见底的黑潭。
她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动了,心望了跳动,脑中一片空白……——他,今夜怎么来了?
毓琳冷冷得站在黑处,一身黑衣,脸色微红,带着浓浓的酒意。
苏晴正要起身,毓琳已经欺了上来。
苏晴轻呼一声,已被毓琳按倒在躺椅上,衣衫被大力撕裂,雪白的肌肤顿时裸露在空中。
她惊呼道:“陛下!”
衣衫顿时被褪尽。
脚却在下一刻被硬生生打开,没有任何前兆,他猛地贯穿了她的身体,剧痛瞬间将她湮没!
身上的痛比不上心中的痛!
她想去推开他。
手却被反转,紧紧禁锢于头顶。
她不敢去看他的脸,更不敢看他的……眼。
那里,找不到她的影子,那里,只装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她苏晴!
她咬着唇,身子痛得痉挛却不出声。
他在她的身上,如一匹狂奔的俊马,见到了久违的草地,但是,她看不到他心中的快乐。
他更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忘记伤痛!
她原本死死攥著自己袖子的手松了,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如同安抚着一个受委屈的孩子……尽管她痛得快要流泪了……
他在她身体里泄了出来……
将汗湿的头深深埋进她的颈间,沉沉的喘着粗气……
她顺手取过身边的衣服的碎片,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汗水,极其仔细……。
他还趴在她的身上。
他还在她的体内。
尽管她知道,他即使在……刚刚冲到幸福的云端的时候,想的不是她,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是她的。
不知不觉中,泪还是滴落了下来。
湿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
冰凉的液体落到毓琳脸上的时候,他醒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在一个女人的体内,他怔了怔,台头,正好对上苏晴泪盈盈的眸子,心中某个角落扯了一下,他无心理会,起身,披上自己的衣衫,回头见苏晴亦已穿了简单的中衣遮掩裸露的身体。
他歉意地笑笑:“喝多了些,刚才冒犯晴儿了。”
“皇上……”苏晴想说没有,却始终说不出口。
毓琳走至苏晴身边,轻轻抱了抱她,道:“晴儿好好休息吧,朕先回去了。”
然后,转身离开。
苏晴迟疑了片刻,还是追了上去,“这么晚了,陛下要去哪里?”
“回轩辕殿。”毓琳头也不回地走了。
轩辕殿,难道他又变回了那个从来不在妃子寝宫留宿的德庆帝?
自皇后进宫以来,他夜夜留宿宁馨宫,大家都以为他变了呢,原来,他还是他,让人看不透的他,始终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距离很近,却终其一生,都无法走近他的距离!
琳,你这是何苦?
从苏晴那里出来后,毓琳突然发现,天下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下,他却没有容身之所,真是可笑!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没有地方可去!
轩辕殿?一个人在那里住了六年,早已厌倦了那里的冷清,他不想去。
风华殿?那里曾是他疗伤的地方,如今,已住了辰寰,他不想去。
宁馨宫?他是被那个女人赶出来的,他怎么好再赖着回那里?
一个人在宫中走着……他不觉冷笑,她竟然不要他!她竟然以为他是一件物品,可以更其他女人分享的物品!枉他一心一意待她!
一阵琴音传来,如缕缕清风,融在漆黑的夜中,他循着声音走去,进了一个院落,见院中海棠树下弹奏箜篌的女子,低眉顺眼的女子,正是秦紫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