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装饰着粉红鲜花的画舫在太平湖里轻轻荡漾,妖娆阁的红牌入画姑娘怀抱琵琶,一身浅粉的衣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白花,透明的白纱半着粉面,别有一番风情,纤手一扬,弹了一曲时下流行的眼儿媚,悠悠的小蛮腰拧开,长袖一挥,舞开了去,白纱随风飘落,娇柔甜美的面容让人呼吸为之一窒,樱唇微启唱道:“我有一枝花,斟我些儿酒。唯愿花心似我心,岁岁长相守。满满泛金杯。重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软软绵绵的嗓音将这支歌演绎得淋漓尽致。
躺椅上的男子嘴里自顾自地喝着酒,闭眼倾听着女子甜美的歌声,稍一用力嘴里的葡萄皮就飞了出去,无趣无趣,这日子跟白开水一样淡出个鸟味,自己那别扭的弟弟也真是的,自己的娘子不在家管着偏偏让她出来胡作非为开商铺,还让他在暗处打点不能让弟妹看出来,他容易嘛他。
“公子,您对入画的歌不满意啊。”甜如蜜糖的声音入耳,女子手持酒杯向他走来,神情似怨似嗔。
“哪里,入画色艺双绝,整个圣京无人不知,一曲菱歌抵万金。”他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敷衍的笑,脑海中却是另一个女子阳光般明媚的笑颜,大声唱着小星星,该死的,要是他弟弟阻挡了他的红鸾星动,他可要一路杀回去了。
“那公子可否陪入画小酌几杯。”女子说着媚眼如丝,嫣红的唇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男子的薄唇喂了下去。
还红牌呢,也不见什么新颖的勾,引手段,玉扇蹙起眉,这阿立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不过那般聪慧狡黠的女子,天下可能就只有他的亲亲了,想到这里,他心不在焉地迎合着女子,吞下她樱唇中的酒。
什么脂粉味,俗不可耐的。还是他家亲亲身上淡淡干净的阳光味来得好闻,想到那天夜里的吻,至今那香甜柔美的感觉还在齿间萦绕。入画看着男子闭上眼享受的样子洋洋得意,阅人无数的她一眼就看出这个男子天生贵气,要是迷住了他,自己说不定还能嫁入豪门了,想到这她双手更加往下越过男子的腰间,而她嘴里也断断续续吐出些消魂的呻吟,一张妖艳的脸上一片潮红。
“主子。”一黑衣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惊得美人尖叫着直往玉扇怀里扑。
“鬼叫什么啊,你主子我还没死。”浓郁的脂粉味刺鼻扑来,更让他郁闷难当,本着对女人爱护的原则,玉扇一边小心翼翼地安慰佳人,一边给冒冒失失的阿水一记白眼,悠然拿起茶漫声道:“说吧,又有什么事?”
“回主子,阿力传来消息说事情有变。”阿水委屈的看了眼有异性没人性的自家主子,温吞吞地开口。
“噗”玉扇嘴里的茶尽数喷到阿水的身上,兜头兜脸淋了他一身。
“主子。”阿水翘着嘴正要抱怨,瞥见玉扇一副踩到大便的臭脸,到嘴的话也硬生生变质了:“呵呵,这茶真降温,我现在都不热了。”
“阿水。”玉扇的桃花眼微眯,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你怎么不早说呢,到底怎么一回事?”
那也得有机会早说啊,阿水在心里诽谤着,嘴里还是恭敬地开口:“阿力飞鸽传书,月退云遮。”
“这该死的月梵听居然退出了,我还指望着他们两虫相斗,本公子得利呢。”玉扇毫无风度的跳起来骂,看的阿水和入画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免得被穆云白钻了空子,对了阿力还说了什么?”
“阿力还说青青姑娘很伤心。”阿水垂首在一边,劝道:“主子,你不能走啊,主上说。”
“主上说主上说,阿水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他倒是佳人在手了还要我做牛做马陪他们夫妻玩浪漫,我再不回去娘子都被人拐跑了。”玉扇一个暴栗敲的他龇牙咧嘴:“我的亲亲都受伤害了,我得马上赶回去安慰她,牺牲色相,在所不辞。”
“咳咳。”阿水差点被口水呛到,额上划下三条黑线。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一眨眼,两人就施展轻功掠到岸上,只留下画舫水中荡啊荡,和已经石化的入画。
仲夏夜晚,夜凉如水,漆黑一片的房里有喑哑的哭声。
玉扇破窗而入,惨淡的月光透进来,他看见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儿,苍白的容颜上沾满泪痕。
“亲亲,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玉扇的俊脸上浮出一丝柔情,温声安慰。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浓重。
“你说句话好不好。”沉默了好一会的他冷不丁地开口。
“我现在没心情陪你抽风,只说四句话,包括前两句,说完了可以走了。”我趴在床上白了他一眼,刚才哭久了,现在都还有抽噎的后遗症,难受死了。
“那你要不要吃东西,撑死了就没心情痛苦了。”他拿着一个油纸包在我面前晃,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我这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
胡乱地抹了下脸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当我是饭桶啊。”话是这么说,手还是不自觉地结果纸包,三两下熟练地打开,拣出五花八门的糕点蜜饯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