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可以了哦,以后叫我姐姐知道不。”凑近他恶狠狠说了句,满意地看着傻蛋颤抖着身子点头如小鸡啄米,又拿了一个馒头,慢条斯理地和着稀饭吃,看的旁边的妇人脸色比锅底还黑,悔得肠子都青了,郁闷地碎碎念:“看着瘦竹竿一样的女子,居然饭量比猪还大。”
我笑眯眯地听着她的念叨,左耳进右耳出,心情反而更加好了,自顾自地又盛了碗稀饭,哼,你越说我越要吃,直到肚子实在撑不下了,才打着饱嗝一脸餍足的站起身。
“媳妇儿”傻蛋一看见我起身,兴奋地两眼发光,看着我凌厉的眼神,小声地加了句:“姐姐。”
一副扭扭捏捏的小女人样逗得我哈哈大笑,他也跟着呵呵傻笑。
“媳妇姐姐,你不是要陪我玩吗?快走啊。”他拉着我,急急忙忙出门去了。我也懒得再纠正他的称谓,由着他去了。
“做飞机可是要纸的,你有纸吗?”止住他漫无目的的跑,我看着他懒洋洋地问。
“纸是什么?可以吃吗?”傻蛋瞪着双晶晶亮的眼睛看着我,他明亮的眼眸一尘不染,仿佛天底下最纯洁的少年。我叹口气,这个少年应该是小时候伤到了神经,智力只停留在两三岁阶段。可是该怎么治呢,我也一筹莫展,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脑袋,奇怪,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莫不是我以前是位大夫吗?
“那你们这里谁最能干?”我在他头上弹了几下,看着他小媳妇般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禁莞尔。
“媳妇姐姐,村长最能干了,他上次还给我做风筝呢。”他歪着脑袋怯生生说,看见我赞同的点头,笑逐颜开。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一般村里的村长都识文断字,可以帮村民代写信和念信,那一定就有纸了,拉着傻蛋的手,让他带着向村长屋里走。
“村长爷爷,开门啊。”傻蛋看着紧闭的门使劲拍的啪啪作响。
“来了,来了,再拍我的门就坏了。”里面苍老的的声音带着笑意,不一会门就打开了,一个瘦瘦的老头笑容满面地看着傻蛋:“傻蛋,你又来爷爷家淘气了。”
“才不是呢,是媳妇姐姐要来的。”傻蛋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无辜样。
村长这才看见我,迷惑地扫了我一眼,迟疑地开口:“这位姑娘是?”
“哦,小女子欢欢见过村长。”我礼貌地行了个礼,至于名字则是我随口胡诌的,反正也不记得以前的名字了,就用这个吧,欢欢乐乐也不错。
“哦,原来是欢丫头啊,你以后也随他们叫我爷爷吧,先进来坐。”村长说着让开路引我们到里面。
傻蛋早已进屋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扫扫:“村长爷爷,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啊,那个辣椒怎么还没拿出去晒啊。”说着起身去搬那个簸箕,结果一个后仰,簸箕里的辣椒洒了一地。
“别”村长只来得及说这个字,看着满地的辣椒,哭笑不得:“傻蛋,你又来帮爷爷倒忙了。”
“对了,你们来有什么事吗?”他慈祥地看着我:“傻蛋说是你要找我的。”
“哦,是这样的,我答应折纸飞机给傻蛋,想向爷爷讨两张纸,不知方不方便。”
“那你等等,我去拿。”村长说着站起身进屋去了。
我看着傻蛋还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样子,头上还顶着几个红辣椒像羊角辫一般,笑得连瞪眼都无力了,指挥着他把地上的辣椒捡起来,村长已经拖着腿慢索索地出来了。
“爷爷,你的腿怎么了?”看着他奇怪的走路姿势,我好奇的问问。
“哦,老毛病了,时不时就痛上几天,也就习惯了。”村长无所谓地笑笑,在一旁的板凳下坐下轻锤打着腿。
“爷爷,你可否给我详细地说一下到底哪里痛。”我走进他问道。
“嗯,就是膝盖骨头缝里一阵阵阴冷的痛,像蚂蚁噬咬一般,疼得钻心。”他说着掀开裤管,我仔细地看着他肿的像馒头一样通红的膝盖,用手触摸了下,要比小腿肌肤的温度高一些,关节处红肿热痛,这应该是风湿病吧,我歪着脑袋琢磨着。
“欢丫头在想什么?”村长放下裤子,笑容满面地问,门口丝丝凉风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腥味。
“这边有海?”我使劲的嗅着腥风疑惑的问。
“是啊,我们月牙村一直都是靠海吃海,要不然,仅仅这几亩薄地,还不早就饿死了。”村长笑着站起来,指着院子外边:“从这里出去一直往前走,不多时就可以看到海了。”
“爷爷,我知道怎么缓解你的腿痛了。”我笑靥如花,根据我刚才的观察,村长应该得的是风湿病,脑海中急速跳跃着,不多时一个药方就出来了:“生州乌,生草乌,草拨,白芷,细辛和冰片。”
“等等,欢丫头,我可不喝药,苦死了也治不好,这个痛个几下就习惯了。”村长听着一串药名从我嘴里蹦跶出来,吓得连连摆手。
“爷爷,你也怕苦啊。”我笑嘻嘻地靠近他,小脸皱成一团,掰着手指念叨:“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村民知道他们无所不能的村长居然怕喝药,会不会笑掉大牙呢。”
“谁说我怕喝药了,你拿来我就敢喝。”村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看着我在一边抿嘴偷笑,知道自己中了激将法,马上焉了。
“放心吧,爷爷,我是让你把这些药泡在酒里喝,一点也不苦的。”把写下的药方交给他,村长松了口气,皱纹也平了许多,可爱的摸样让我笑得眉眼弯弯,原来人家说的老小,老小,越老越小是真的,怪不得村长和傻蛋能凑在一起玩。
“对了,爷爷,你的房间是对着海边的吗?”我随口问。
“是啊,怎么了?”
“哦,那就好,你的房间要向阳,干燥,通风这样才对身体好,但不要把床安在风口处,免得夜里吹风受凉,还有吃东西不要偏
食,少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以及生冷、油腻之物,多吃一些肉类蛋类比较营养。”
“欢丫头,小小年纪懂得可不少呢。”村长笑眯眯地说。
“那是,”我骄傲的挺起胸脯,“咦,怎么没看到其他人呢,还有很多注意的要告诉他们呢。”我向屋内张望,狐疑地问。
“这只有我一个人住。”村长低声说着,掩不住身上透出的落寞。
“这样啊,那爷爷,我搬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看着他的落寞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反正也不想和那个坏婶婶住,干脆搬过来陪村长爷爷也好,我心底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脸上笑得像只狐狸。
“那也好,反正这里房间多的是,只要你不嫌老头子闷。”村长高兴的说。
“媳妇姐姐,我也要搬来。”傻蛋不知何时在我身后,黑葡萄般晶莹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期盼,见我点头,笑得眸中光亮点点如黑水晶般闪亮夺目。
我们两脚不停歇地回傻蛋家拿东西,留下村长在后面自言自语:“我是不是自找一堆麻烦回来呢。”
回到傻蛋家,傻蛋他娘一看见我,惊呼大叫:“你怎么还没走?”
我瞟了她一眼,不理她的咋咋呼呼,直接拿起衣叉去收我的裙子。
“我告诉你,你不愿意做傻蛋的媳妇这里句没有你住的地方,我也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吃白食,我说,啊。”突如其来的女高音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穿:“傻蛋,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回头看见一大坨棉被下露出傻蛋的半个脑袋。
“娘,我和媳妇姐姐要去村长爷爷家住了。”傻蛋费力地炒年糕棉被下挤出个脑袋笑着说,额上的汗珠在太阳上跳动着光芒,说完越过她娘往前走,我跟在后面彻底无语了,用得着把棉被枕头都带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