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平板车在路上缓缓行驶,憨厚的中年男子吃力地赶着车,挽起袖子擦去额上的汗水,平板车上,一妇人大咧咧的盘腿坐着,聚精会神的清点着荷包里的钱,脸上的沟壑笑的皱成一团:“他爹,今天足足比上一场集市多了五十文钱呢。”话音刚落,旁边的稀泥沼泽里‘啪’地一下掉了什么进去,溅起稀泥无数。
“好险啊。”妇人后怕地拍着胸口,郁啐的叫:“估计是山上滚的石头下来,他爹,还不赶快点,回去晚了傻蛋可要饿肚子了。”
“哎。”专心于赶车的汉子应了一声,越发用力抽那匹老马的鞭子。妇人收好了钱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突然瞥见水草掩映的沼泽里,一张俏生生的芙蓉面更显雪肤花貌。
“他爹,掉的是个人,快去看看。”妇人慌忙叫停,一双浑浊的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好像是个姑娘。车停下后,妇人和男子一同把陷在稀泥里的女子慢慢拉上来。
“这姑娘运气真好掉到了沼泽里,要是掉偏一点可就没命了。”试探了鼻息,应该只是昏迷了,“她娘,你看该怎么办?”
旁边的妇人却没有开口,她掏出自己的手绢,轻轻把溅在女子玉脸上的泥星子拭去,看着女子苍白的小脸上,五官精致的宛如整块玉石精雕细琢而成,弯弯的柳叶眉下,长长的睫毛想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在眼下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果真是一个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啊,妇人越看越欢喜:“他爹,你看这姑娘比起村头二狗子家的媳妇是不是还要漂亮啊?”
“你问这干什么?”男子迷惑地看着兴奋地不正常的妻子。
“嗯,只是屁股小了点,不知道好不好生养,还有身子看着也挺瘦弱的,能不能干活哦。”妇人弓起身绕着那女子转了一圈,皱着眉头品头论足。
“这关你什么事啊。”男子无奈地笑了下,转身轻轻拍打女子的脸:“姑娘,姑娘。啊,她娘,你看她头在流血。”
“哪里,我看看。”妇人忙蹲下身去,果然看见后脑勺有血丝渗出,她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稀泥里一块突起的小石头:“估计是磕到石头上了,不碍的,我们还是快回家吧。”
“那这女子怎么办?”中年男子寻求的目光望着妇人。
“怎么办?当然是带回家给我家傻蛋当媳妇了。”妇人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哼,二狗子不是老说咱们傻蛋找不到媳妇儿,明天就让他看看我家傻蛋娶的天仙儿,今天回去先洞房。”
“她娘,这样做不好吧,至少也要等姑娘醒了问问她啊。”男子搓着手一脸局促不安,却在妇人一记瞪眼下噤了声,妇人插起手,骂的口沫星子乱飞:“不孝有三,无后最大,你明知道清醒的人没一个愿意嫁给傻蛋,现在只有将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她不愿意,难道你想让傻蛋没有儿子,我们没有孙子吗?”男子沉默下来,在妇人的指挥下把女子抱上了车子。
月牙村
一回到家里,妇人就忙碌着烧了热水替昏迷的女子洗干净了身体并换上粗布衣裳,也把后脑勺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就送进新房让她休息。
“娘,你怎么让别人睡我的床啊。”十七八岁的少年摇着妇人的手撒娇道,一脸的不情不愿。
“傻蛋啊,以后那就是你的媳妇儿,你要天天都跟她一起睡,这样才有小傻蛋知道吗?”妇人牵着他的手慈祥地说。
“媳妇儿是干什么的,她能陪我玩吗?”傻蛋歪着头问。
“当然,她还会陪你捏泥巴呢。”妇人说着凑到儿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然后拍着儿子的肩膀:“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傻蛋脸上笑开了花,“好好玩哦,那我现在就去了。”
“看你急的,好好,去吧,早点给娘蹦个小孙孙出来。”妇人一挥手,笑眯眯看着儿子进屋去了。
仿佛跌进了一片旋转的黑暗,全身都无依无靠地坠落,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阵温温热热的潮湿弄得我的脸很不舒服,挣扎着张开了眼,慢慢适应了昏暗的光线,一下就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伏在我身边亲我的脸。
“啊。”我吓得抱着被子缩到床里,还不忘补他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媳妇,你干什么,好疼哦。”少年揉着屁股站起来,一双如黑葡萄般光亮的眼睛泛着水汽,嘴巴也嘟起。
“什么媳妇儿,你不要乱说,我才不是。”我揉着头低声骂道,头还在隐隐作痛,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谁?”我喃喃念着望向少年。
“我媳妇儿啊。”他笑得眉眼弯弯:“媳妇儿,我娘让我们玩亲亲,很好玩的哦,还可以蹦出小傻蛋呢。”
看着他要走进,我慌忙喝止:“你要干什么?”
“玩亲亲啊,媳妇儿,你要先把衣服脱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就要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谁告诉你亲亲是这样玩的。”我抱紧了被子,把床上另一床毯子踢到地上:“我告诉你,玩亲亲就是你睡地板我睡床,知道吗?”
“可是娘不是这么说的啊。”他搔搔脑袋,一脸困惑。
“我不管,我说的才是对的,知道吗?”我蛮横的说着,看着他委委屈屈地捡起毯子,扑哧一声笑了。
“媳妇儿,如果我听你的你明天会不会陪我玩泥巴。”他像只被遗弃的小狗般用湿漉漉的眼神看我。
“捏泥巴?”我头又开始疼了,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我教你更好玩的,做纸飞机好不好。”
“好好好。”他拍着手笑着,乖乖地在地上躺下了,硬邦邦的地板睡着既不舒服,傻蛋在下面弄得吱吱响。
我也躺下睡觉,头上的阵阵痛意让我神智渐渐模糊了,只是这觉睡的极不安稳,有谁在耳边一声声唤我,焦急而惶恐,只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总是却听不清他唤的什么。
次日一早醒来,看着地上的傻蛋曲着身子冷的瑟瑟发抖,心下不忍,用脚踢了踢他:“傻蛋,起来了,早上雾气重,这样要生病的。”
他迷迷糊糊转醒,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一张皱的要挤出水的脸看到我一下展开了,连花开都没那么快,他一把拉过我:“走,媳妇儿,你陪我出去玩。”
“傻蛋,这么急急忙忙出去干嘛呢?快过来,娘有话问你。”一出门就碰到端着水盆进来的妇人,她冲我尴尬地笑笑,拉过傻蛋嘀嘀咕咕,我自顾自地掬起水洗脸,不时瞟了他们那边一眼。
“乖儿子,昨晚亲亲怎么样,好玩吧?”妇人一脸好奇和期待。
“娘,你骗人,亲亲一点都不好玩,我的腰都酸痛死了,还被媳妇骂了。”傻蛋揉着腰,愤愤道。
“哎哟,我这宝贝儿子腰都酸了啊,娘告诉你哦,要天天这样玩,天天腰酸,就会有小傻蛋了,知道吗?”妇人一张脸就像西风里的菊花绽放。
“是吗?”傻蛋嘀咕着走过来:“原来睡睡地板就有小傻蛋啊,早知道我以前就该睡地板了。”
我一听,嘴里的水噗地一下喷出来,淋得傻蛋一头一脸,妇人让傻蛋下去换衣服后向我走来。
“姑娘,你和我儿子已经同房了,既然事实已经这样了,你看。”妇人走过来,期期艾艾地看着我。
“定局?我还没答应呢。”我白了她一眼:“对了,你们是从哪里把我弄来的,要知道,拐骗女子,可是犯法的哦。”
“姑娘说的哪里话,你是我们从稀泥塘里救回来的,估计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妇人听到犯法头皮就一阵发麻,怎么这姑娘不和想的一样,在她凌厉的视线下只好把实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希望看在他们就她一命的份上,愿意以身相许,做她的儿媳妇。
“那看在你们救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就在这儿住一段时间,不过我可不是你的媳妇儿,你再乱说我就去告你,还告诉你邻居,你强抢美女。”我摸摸咕咕叫的肚子:“我的早餐呢,饿死我了。”
妇人傻了眼,这叫不叫引狼入室呢,引了一头白眼狼,白吃白喝,还不给她当儿媳妇。想到这里,妇人哭丧着脸出去,她的孙子啊,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