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女子难道就是令朗格尔视若珍宝的小镜夫人吗?
秦燕慈略略瞟了一眼,她极瘦极瘦,但是也极美。
一看到她,秦燕慈就不由得叹道“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这位小镜夫人若是在现代一定是红楼中饰演林黛玉的最佳人选了,只见她两弯似颦非颦笼烟眉,一张小小的瓜子脸被水浸着越加的显得苍白,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如蝶的翼,让人一见就生出几分忴意。
是不是男人天生就喜欢呵护弱小呢?不然的话,像朗格尔那样的男子怎会对她如此倾心?
顾不得再去多想,秦燕慈轻轻地伏在小镜夫人的胸前仔细聆听,呼吸、心跳竟然都已经停止,手足只都是一片冰凉!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了,朗格尔已经发下话,要他们两人的命,不管是为了自己活命也好,还是出于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也好,她都必须全力以赴。
至于小镜夫人能否生,那就得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将军,请其他人回避吧!”秦燕慈抬起头,向朗格尔示意,却不由得一惊,这位方才在大堂之中还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时似乎已经陷入到了无尽的伤悲之中,跟行尸走肉一般只是呆呆地伫立着,双目无神,表情呆滞,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
倒是赛噶在一旁听到了,忙对趴在地上已经颤抖不停的丫鬟佣人们挥了挥手,“赶快下去吧!”
那一帮人因为没有看护好小镜夫人,心中都早已是惴惴不安,心惊胆寒了,他们是熟知这位大将军的秉性的,等下还不知道要作出何等惊人的举动来,早都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听了这话如同得了大赦令,忙不迭地夺腿就跑。
“还有你,也请回避吧!”秦燕慈指了指赛噶,他居然面上一红,大概知道可能要给小镜夫人更衣之类的,张了张口好像要问什么,却又终是住了口。
“绿笛,你也到外面等我吧!”伊绿笛镇定地点点头,没有丝毫的慌乱和害怕。
现在,园子里就只剩下了秦燕慈、朗格尔和生死未卜的小镜夫人了。
救人如救火!秦燕慈迅速将小镜夫人的衣衫和腰带解开,展现在她面前的一具如羊脂白玉般优美的胴体,她不是属于那种丰满型的女人,或许有些纤细,或许略显瘦弱,纤纤细腰盈盈一握,更加惹人怜惜。
秦燕慈飞快地擦干她的身体,然后将她的脸庞转向地面,用力向她后背拍去,却未见任何阻塞物被拍出气管。再一看,镜夫人牙关紧闭,毫无知觉,嘴唇根本无法张开,已有些微微发紫了。她忙用两个拇指顶住好的下颌关节,然后用力向前推去,同时用食指和中指向下扳其下颌骨。终于,镜夫人的口微微张开,开成了一个半圆形。
秦燕慈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她的腹部搁在自己屈膝的腿上,一手扶住她的头部使口朝下,另一只手用力压她的背部,顿时,就有水自她的口中排出了。秦燕慈稍稍舒了一口气,但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小镜夫人仍是昏迷不醒,必须得做人工呼吸试试。幸得她们都是女人,也没有什么要避嫌之说。她飞快地将小镜夫人仰卧平放在地上,在颈下垫了些衣物,使其头部稍后仰。她则跪蹲在一侧,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另一手托住其下颌。深吸一口气后,用嘴贴紧她的口开始吹气,然后用手轻压一下她的胸部,帮助其呼气。如此周而复始地进行了大约五六十下。秦燕慈已经感觉到有些精疲力竭了,可是镜夫人依然是毫无知觉。
“她都已经死了,你还要怎样地折磨她?”突然,一直在旁边没有作声的朗格尔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的眼睛里没有愤怒,只有如海的深情,浓浓的悲凉与伤感。
那一刻,秦燕慈心中的某处似乎一点点地变钝,以至于都无法呼吸了。半天,她才起身,蹲得太久吧,有些麻木,但她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此时此刻,她只有深深的自责,她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没有救活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原因,都是她的错,才让这一对相爱的人天人永隔,不能相见。
正在这里,只听得嘤咛一声,是小镜小夫!
“小镜?!”虽然只是极其轻微的一声,但朗格尔听在耳中,却宛如雷霆万钧,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都迈不开脚步了。
秦燕慈心中大喜,忙道,“将军,夫人身体还很虚弱,快请回房换上干爽的衣服。”
朗格尔早已喜不自禁,好像刚刚从梦中惊醒一般,忙温柔地将心爱的人一把抱起,将那具娇躯揽入怀中,人人都道他是个冷酷无情的大将军,但是却鲜有人知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子,只是他更为钟情,他的柔情只属于怀中的这个如依人小鸟般的女人,只有拥她入怀时,他的心才是踏实的、安定的。
朗格尔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小镜团团裹住,大声呼喊道,“来人,来人啊!夫人醒了!”
小镜微微睁开眼,一朵微弱的笑容绽放在她的唇边,她柔声道,“将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些丫鬟们忙涌将上来,扶住小镜夫人,秦燕慈又吩咐道,“煮些姜汤给夫人散寒,以免寒气入侵。”
朗格尔感激地朝她点点头,然后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小镜,直到她进了屋子,才依依不舍地移开。
赛噶在一旁也是又惊又喜,正欲开口,朗格尔已朝他瞪了一眼,沉声道,“还愣在一旁作甚?赶快传令下去,大摆宴席,款待兰陵王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