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的营寨到了。”其中一个道。
子时,俩山贼悄悄靠近了官军营寨趴在一旁仔细查看地形。由数个营包组成的临时官军营寨,有重兵把守着,还有两盏高悬的油灯亮着。两青衣人不敢随便靠近,匍匐迂回着,他们窥视到中间那个大点的营包还亮着灯,且门口有两个卫兵把守。俩青衣人断定,此营包不是一般卫兵营包,肯定是丁三让他们谋刺的魏裔介营包,两青衣人迎着冰冷的寒气,使劲裹了裹衣襟绕到一个有利地形,屏住呼吸,偷偷地靠近这个营包。一个向外观察动静,放着哨,一个猫着腰,并从腰间掏出利刃,小心地把营包划了一个口子,透过口子向里瞄去。一个体态略胖,赤面红光,着一身官袍的男人正在油灯下,伏案查阅山形地图。
“这个人就是魏裔介,没错。”一个青衣人小声说道。另一个又提利刃轻轻地把那个营篷的口子又挑得更大了,然后迅速地从内衣处掏出两枚毒标,只见右手迅速地用力把毒标向魏裔介投去。只听得“啊呀”一声,这一声把官营内所有的兵士都惊动了,值勤的侍卫都迅速地聚拢过来,拉开紧急防御架势。
闻讯赶到的兵士们透过阴暗的灯光,看到史飞标手持利剑,直逼一个青衣人使其不得动弹。另一个青衣人被穆里玛制服,在地下躺着,早已不醒人世。魏裔介也闻声从营帐内走了过来,问个究竟。
噢……原来魏裔介并没中青衣人的毒标,在青衣人欲投标暗害魏裔介的同时,早已被警惕性极高的两副将穆里玛与史飞标,在暗中盯上,在青衣人欲投毒标的一刹那,两副将来了一个先发制人,制其于死地。另一个青衣人还未回过味来,便被史飞标一个健步冲向前去用刀逼住了他,不敢动弹,留下了活口。
魏裔介问明情况后,高兴地说:“本官正愁剿贼没有向导呢,这下可好,送来一个自投罗网的引路人。”说完他又吩咐道:“既然我们有了向导,事不宜迟,我们要连夜行动,给山贼来个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说动就动,吩咐完他们,在青衣山贼的带领下,便拔营向西山处的封龙山上的封龙书院进发了。
一路上大队人马打着火把,迎着晚秋薄薄的露雾前行着。丁小宝也化装成了一位青衣贼人,他在队伍的最前端控制着那个贼人引路。约摸寅时初刻,靠近了封龙书院。队伍把火把熄灭,天也泛起鱼肚白,有些蒙蒙亮了。魏裔介命部分兵丁悄悄地把书院包围起来,其余的人马就地隐蔽。单独安排丁小宝与那个青衣人向书院的大门口走去,依欲先计划行事。
丁小宝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料知里面有重兵把守。这一段时间贼首丁三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的。只见丁小宝右手提着一个用布包的东西,左手推了推那个青衣贼人。青衣人随即喊道:“喂,快开门,我有大喜向大王禀报,快开门呀……耽误了事,你们可要杀头的。”青衣人喊完话后,大门的哨楼上探出一个人来问道:“你是谁呀?怎么认不清你?干什么的?”
丁小宝急忙又把青衣人向前推了推,青衣人说道:“好啊,你个小崽子,连爷爷也认不出来了啊?”
“噢……原来是你呀,好,好,你们两个人呀?那我得去禀告大王去,没大王的话,我可不敢随便开门。”
“那你马上去,说我要向他报喜。”青衣人道。
那个人下了哨楼,不大功夫,山贼丁三出现在了哨楼上。他先不说话,向下仔细望了望,见果真是他随身的两个青衣人,远处又没什么动静,才开口道:“行啊,小子们,这么快就把事给办了?”
丁小宝用持刀的左手又动了动这个青衣人,青衣人忙向丁三道:“是的大王,我俩把魏裔介的人头给你提来了。”青衣人的话音刚落,丁小宝忙在后面不吭不响的举了举右手中的包裹,示意丁三看看。
丁三看后高兴地对门哨说:“快开门!让两位功臣进来,本王要重重奖赏他们!”
丁三话音刚落,只听得“吱”的一声,院门被哨兵打开了。
丁小宝急忙推青衣人闪电般地进了院门。此时丁三也下了哨楼,正好与丁小宝走了个照面,这时天色也已放白,丁三突然觉得有些不对,眼前的这个人怎么既熟悉又陌生?丁三急忙提刀上前逼问。丁小宝眼疾手快,举刀相迎。丁三力大无比,双刀在两人胸前碰出了火花,丁小宝显些失刀。但丁小宝思维敏捷,活动迅速,遇事不惊,急忙就势回撤,同时,又紧逼丁三近前,使丁三措手不及。丁三急忙后退几步。与此同时丁三的一群帮凶们“呼啦啦”赶到,围成半弧形阵势挡住了丁小宝的进攻。
就在同时,魏裔介与埋伏在一旁的人马迅速冲入院内,双方形成了对擂之势。此时天已完全放亮,丁小宝用刀指着丁三道:“大胆贼徒,还不马上放下武器顺手就降,留个好下场!”此时丁小宝注视到丁三的右眼前额处果然有一大伤疤,便想到儿时的记忆。同样,丁三也死死盯着丁小宝,也犯起了迟疑。
丁三先发话了:“怎么会是你,大玉(丁小宝原名大玉)?”
小宝同时说道:“怎么会是你娃崽子(丁三小名娃崽子)?”
双方在场的兵丁都左右看着纳闷了。魏裔介问道:“这果然就是你先前所讲的那个本家的乡邻吗?”
丁小宝用刀指着丁三对魏裔介答道:“回老爷话,正是这个畜生!我俩同为井陉县丁家庄人,应是远门本家,自幼一块长大。想不到长大分手后他竟做了这山贼,真可恶。”
魏裔介冲着丁三道:“丁三,看看你的对面站着些什么人?这都是皇上派来捉拿你的官兵!你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山下百姓对你们这伙贼寇早已恨之入骨,你胡作非为,目无王法,不仅惹怒了百姓,还惹怒了当朝皇上,实乃罪大恶极!丁三!你要识抬举,还不让你的人放下刀枪就擒,以便有个好下场。”
魏裔介的话刺痛了丁三,但顽固的丁三此时非但没有就降的意思,反而怒目成仇,凶光四射。只见他猛地举起右手一把飞刀,“嗖”地一声,飞向了魏裔介,魏裔介毫无防备,只听“当啷”一声那飞刀却在魏裔介近前被碰挡落下,魏裔介毫发未损。
“怎么回事?”
原来还是丁小宝手疾眼快,举刀挡住了飞镖。
丁小宝见丁三用利器暗害魏裔介,愤怒难忍,只听得他一身骨节格格发响,将全身的功力发挥到了极点。丁小宝连环施刀,银光道道,忽合忽分,恰如银蛇飞舞,直逼丁三近前,把丁三近旁的兵丁吓得接连后退。丁三慌忙应对,手足无序。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攻一守,打了几个回合,丁三便招架不住了,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天地眩晕。恰在此刻,丁小宝又来了个空中飞腿,正击丁三后背。只听得“扑通”一声,丁三踉跄倒地。丁小宝纵然跃前,用刀逼住了丁三的咽喉:“你个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贼徒!”
丁三在地上躺着连声道:“好兄弟,看在多年兄弟之情的份上饶小弟一死吧?”此时小宝也含着泪道:“饶你一死,那要问众百姓答应不答应,快让你的狗奴才放下刀枪,乖乖就擒。”丁小宝对丁三喝道。
“你们他妈的还不快放下刀,听这些爷的话。”丁三对他的喽罗们喊道。
擒贼先擒首。众贼寇见自家主子丁三被擒,便一个不落地缴枪就擒了。
此时,魏裔介说道:“来人,把贼首丁三给我绑了,送京城交由皇上处置。”就这样丁三被五花大绑押了起来。
众兵士刚想向外走,忽被魏裔介叫住:“且慢,丁三在此盘踞多日,罪恶多端,大家先不要急着下撤,再把整个书院详细搜查一遍,看还有没有其它情况,再者,看他一伙把抢掠来的民妇都关在了哪里?我们要先解救这些苦命的妇女。”
众兵士分头仔细搜索书院的每一间屋子及各个角落。不时有兵来报:“大人,仅搜到了丁三日常的一些用具。”
魏裔介坚信自己先前预料,书院一定藏有贼人所抢劫财物和民妇。遂又命道:“再详搜一遍。”
正在这时,穆里玛与史飞标飞奔过来,高声报来:“后院的西厢房中藏有大量的粮食及布匹、衣物等。”
魏裔介听到此报高兴得还未来得及言语,便又有兵士报道:“大人,后院西北角的北屋中锁有多名妇女。她们不让我等接近,像是被丁三一伙匪徒吓怕了。”
听报,魏裔介急忙带领众兵丁走向后院,径直来到了这间丁三用来锁禁妇女的牢房门前。眼前的一幕着实让魏裔介震颤心酸。大铁链紧紧地锁着两扇厚重的木门,借着黎明的亮光从旁边的小窗口向里探视,昏暗的屋内约有十来名年轻的妇女,个个衣衫不整,神态木讷,对外界的来者惶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