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清相国魏裔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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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老爷别怕,小的是丁小宝。刚才小的发现有蒙面人入宅,便紧缀其后,看他欲进老爷屋门,便投去一飞标,击中其右臂,可惜没逮住,让他溜了。”

“这是什么?”魏裔介借着微弱的灯光从屋门口捡起一封信,便急忙入室在灯下打开一看,上书“从今以后别再多管藩王之事。”

这么一来,魏裔介全都明白了,他对一旁已起床的夫人道:“前日我曾向辅臣大人论起藩王之事,论后辅臣大人还相互叮嘱过说朝中有他们的人,别走漏风声,否则对我不利。看来还是被人走漏了消息,老夫想,此事一定是吴三桂之子吴应熊派人所为。”

“好险啊老爷!要不是小宝我们还不定……”王夫人对魏裔介道。

“怕什么?他不敢把老夫怎么样,他只是对老夫恐吓一下而已。”魏裔介对道。

“要不要把此事告诉皇上和太皇太后?”夫人问道。

“此事既没有把柄,也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说的好。吴应熊他也别太嚣张了,皇上为了笼络吴三桂,特把吴应熊招至京城对其封官加爵,岂不知皇上此举还另有用意,那就是把他充当人质,以防吴三桂图谋不轨。依老夫之见,吴应熊父子迟早会自食其恶果的。”魏裔介对道。

这一日,还是在太和殿,四辅臣召集诸臣继续商议顺治帝的安葬事宜。其实在这之前也就是自从顺治帝驾崩之后,诸臣子尤其是首辅们,一直为顺治帝的灵柩应安葬在何处为宜,如何安葬等事项,一直争论不休。为此事,臣子们争议得还大动肝火,伤了和气。

今天继续商议此事,索尼年老,威望最高,但其近来一直身体欠佳,对诸政事不愿多言;遏必隆为人圆滑,不问政事,也为避开鳌拜的疯狂势焰,从不发表意见,总是畏首畏尾,随声附和;唯鳌拜刚愎自用,意气行事;只有苏克萨哈智、勇双全,遇事常与鳌拜分庭抗礼,但多以失败而终。

为此,苏克萨哈等一伙满臣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诸位大人,盛京(沈阳)乃我族发祥之地,乃我朝先前立国之根本,那里山青水秀,沃野千里,我祖皆葬于此。世祖皇帝顺治就应遣回盛京,葬于祖地,不容置疑。”

“苏克萨哈大人,你考虑的也太简单了,盛京距燕京两千里之遥,这样运送皇灵,会让已故皇上龙体受扰。再者还需大量的人力财力,还需满朝文武倾朝出送,这样有可能造成朝局动荡且劳民伤财呀。”鳌拜言道。

“大人,为民为国着想,可贺!不过先皇已故,运抵故园,这是天经地义之事,还怕路途遥远,花费开销吗?你对先皇的忠心到哪里去了?”苏克萨哈对道。

“先帝在位时即崇尚节俭,更不随便骚扰大众。这就是先帝的遗德。你竟敢随便违背先帝遗德?你的忠心何在!”鳌拜手指苏克萨哈,怒言相对。

苏克萨哈此时面红耳赤,心火上涌,指着鳌拜高声言道:“鳌拜,先帝在时与臣谈话曾表示,过世后将与祖陵安葬在一起!”

鳌拜同样也不甘示弱,冲着苏克萨哈道:“苏克萨哈,我也告诉你,先帝在时也曾与我言过后世,将葬于燕京附近,这样既节省往盛京运送的劳费,皇家子孙们及朝臣们祭拜也很方便,为何非要舍近求远!”

二首辅争执不休,令在场的其他诸臣也插不上嘴,也就是话不知该从哪说起,生怕出言不善,得罪了哪位辅臣大人。气氛一直在僵持着。魏裔介见状上前劝解道:“二位大人息怒,下臣有一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苏、鳌二臣听声都不再相互怒视,齐声对魏裔介道。

“下臣认为二位大人所言各具道理,都是为了先帝的遗体早日入土为安且不愿劳烦百姓。但是,先帝在时下臣经常随先帝出游京郊各地。有这么一个地方,自昆仑山而来在京北形成燕山,向京都东南延伸而去,也就是燕山向南的余脉,这里山川气势的确与众不同,既空明旷远,又雄奇灵秀,自然的山水营造着一种神圣、永恒、崇高、庄严而又充满生机和灵气的博大宏深氛围的宝地。臣与先帝曾仔细观其布局与风水,觉得此地永不会受任何灾害的秧及。先帝每次来到此地都会被此盛景所迷恋,徘徊许久不肯离去。臣曾暗示过先帝,此地处于阴阳之中枢,因而内气萌生,外气成形,内外兼乘,风水自成。此山葱郁,风水本自天成,有造化者方可得之,可为皇之寿宫,皇上曾对臣表示将来寿宫可考虑此地。”

苏克萨哈与鳌拜听之入神,不再为刚才因争执而产生隔阂与尴尬,异口同声问道:“具体地址为何地?”

“京东蓟州马兰峪盆地内的昌瑞山。”魏裔介对道。

“昌瑞山?”二首辅似乎也对此地有所熟悉,忙点头自语道。

“此地气势俱佳,我们显些把它忘了。魏大人一向对风水有研究且重视,这选陵定址是关系到国运兴盛,国祚绵长之大事,即是这样,魏大人你自入朝以来一直陪伴先帝左右,曾为帝师也常陪先帝出游京郊各地,熟知先帝的脾性、喜好,那么选陵定址之事,就靠给魏大人吧!”苏克萨哈面对着诸辅臣,对魏裔介说道。

魏裔介对苏克萨哈之言没有急于答复,继而又言:“昌瑞山自燕山而来,据臣观其自然之气自长白山而生,也就是说与昌瑞山、长白山处的清祖陵——永陵一脉相承。这样也就圆了先帝与诸大人的心愿。虽然把先帝葬于燕京,但与祖陵一脉相连,永结一体。这就是臣的理由。

盛京距燕京路途遥远,时下已入九月,即将进入隆冬时节,如果前往盛京恐有不妥,不过这都是小事。臣下认为重要的是,既然吾皇先祖选择了燕京,作为大清国都并施恩全国的圣地,那么燕京之地在吾皇先祖及国人的心目中,就是一块其它之处无法比拟的风水宝地。既是风水宝地又何必非把先帝运往盛京安葬呢?不如就让先帝安葬于此,在此永远陪伴我朝,不朽万年!隆恩万世!”

魏裔介言完,鳌拜对此表示赞赏。苏克萨哈亦不言,表示接受。

“既是这样,那么选陵建址之事就靠给魏大人,在京畿附近的昌瑞山上勘选吧?”苏克萨哈面对诸辅臣对魏裔介说道。

“我看可行,遏必隆大人与索尼中堂大人意下如何?”鳌拜问道。

“我们没异议,全尊二位之见。”索尼与遏必隆言道。

就这样魏裔介对诸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一场关于顺治帝安葬之事的纷争结束了。葬地近与远、耗与俭,让大清国朝有数万两财银之差。为顺治帝勘选陵址之事就落在了魏裔介身上。

魏裔介会同钦天监诸臣及监正汤若望与礼部诸大臣,带上必需品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三日后便来到了京东蓟州昌瑞山上的凤台山处。此时西边天际中的最后一抹桔色余霞,已被西边的大山所深深地遮埋。暮色中的昌瑞山突兀神奇,万籁无声,令人寒悚,阵阵寒气不时袭来,魏裔介及众人身上都凝结一层冰霜。此时,魏裔介吩咐就地支帐休息。听令,士兵们边打着火把,边尽快支搭帐篷。

魏裔介坐在自己的帐内正在边烤炭火边深思。这时,汤若望走来坐在了魏裔介的身边,双手烤着炭火道:“这深秋的大山确实与平原不同,格外得冷呀。”魏裔介点了点头。汤若望又对魏裔介道:“魏先生,这为皇家选址修坟,非同小可呀。如果选好了,众臣子及皇上满意了,甚至在多年之内,皇家能够事事顺利不出大的不幸。那这选址修坟可是宏德无量,光耀后人,要记上头功的。如果选不好,皇家接二连三出不幸之事,那选址修坟者可要受到朝廷的指责,甚至走上断头台或诛连九族的。”汤若望言完,魏裔介使劲地握了握汤若望的手沉重地说:“大人通晓大清礼制,明白皇家世俗,我朝之臣也不可比拟呀。您能如此了解此时下臣的处境,下官深表谢意。我魏裔介深感此时责任重大,肩负沉重的压力。”

魏裔介接着问汤若望:“大人来我大清多少年了?”只见汤若望掐指一算说:“近四十年了。”“能谈谈您对大清的看法吗?”魏裔介向汤若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