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清相国魏裔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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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魏裔介此时并不理解其意。孝庄太皇太后遂接索尼之言道:“魏爱卿,先帝误听了谗言险些冤了你,今谕旨复卿原职——左都御史,还管都察院事,再加太子太保衔,望卿安心侍君操劳国事。”

“不才之臣魏裔介愿请皇上赐归故里,以让位与其他贤能者。再说皇上身边有四辅臣足矣。”

“什么?偌大的一个国家,偌大的一个朝廷,只靠四辅臣诸事能做得来吗?那还不把四辅臣累坏吗?”孝庄后正颜面对四辅臣,既而又言:“魏爱卿,不要再为哀家摆难题了,如今朝局你是知道的,诸事端不断发生,朝局需要稳定,需要贤能,就此上任吧!”

孝庄言完故意又看了看四辅臣,四辅臣看看孝庄,纷纷点头称是。

“下臣谢过太后。”魏裔介无奈地顺从了。

就这样,孝庄后利用了一个巧妙的办法,把贤臣魏裔介拉了出来,使其继续为国效力,也了却了孝庄后举贤任能的一个心愿。

幼帝玄烨登基已有几个月了,魏裔介觉得与四辅臣共事很难,便再次向朝廷表明了辞归故里之心。

时至中秋。魏裔介又与几位大员走到了一起。

王熙问道:“听说魏大人又生辞归之心,是何意?”

魏裔介只是笑而不答。

一旁的龚鼎孳叹道:“唉!如今四辅臣把政,我们虽有其职,但不能尽其所能。权责受限啊!常言道:人遇良君而事,鸟遇良树而栖。为此,还不如一走了之的好。”

魏裔介在一旁仍是笑而不答。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魏大人,皇上有旨,请速去养心殿后室听命。”

“魏大人,或许您的辞呈皇上恩准了,快去领旨吧。”一旁的冯铨对魏裔介说道。

“那……下臣就接旨去了。”魏裔介对几位大臣言道。

魏裔介径直来到了养心殿后室。幼帝、孝庄后及四辅臣皆在。见魏裔介到来,四辅臣忙离坐,相迎道:“魏大人,我们正等您呢。”

孝庄后道:“给魏爱卿赐坐。”

魏裔介先是向诸位施礼,然后与四辅臣一同落坐。

鳌拜言道:“魏大人素有济世之志,以国事为己任,为大清的民富国强费尽了心血,朝野上下为此赞许者众多。就连先帝及新帝,还有太皇太后及我四臣皆为魏大人的治国才智所折服。为何大人还再次请辞呢?”未等魏裔介言语,孝庄后开口道:“魏爱卿,哀家曾对你说过,本朝亟需汝之嘉谟,不要再生请辞之念,安心侍奉幼帝吧。”孝庄此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商量的口气。

魏裔介见状,也只好遵命了。

随即,孝庄为了安抚表彰魏裔介,开口言道:“魏爱卿,天气已寒,皇上为了体恤你,特意给你做了狐皮帽、貂皮朝衣,穿在身上御寒吧。”

“下臣谢过皇上,谢过太皇太后,祝皇上、太皇太后永远安康。”魏裔介言完,却依然跪着不起。

孝庄后问道:“魏爱卿为何还不起身,还有话说吗?”

“下臣还有一事相禀。”魏裔介道。

“何事?起来讲话。”孝庄后道。

魏裔介站起身来,言道:“皇上、太皇太后、四位辅臣大人,我朝自立国以来,承蒙皇恩,各地百姓勤劳守道,物产自足。但因年年地税加派,使本已自足的百姓生活拮据,各地百姓即使勉强完成各项徭税,可手里余粮无几,无法满足日后温饱,这如剜肉医疮,其苦难之状纵使笔舌难以形容。臣下又近闻我朝欲决定要给在云南、福建剿抚孙可望、郑成功反清武装的清军加军费五百万两。这让流离在死亡之线的百姓,岂能承受!若此年年加派,稍遇凶荒,百姓流离,会招至盗贼蜂起,国家动荡。所以臣下建议合计一下我朝如今需用兵饷,如果真像臣下所预料的那样足用,加派即应全部停止。此乃为百姓谋福祉,为我朝长治久安之根本需要。敬请皇上斟酌。”

“嗯,哀家看魏裔介所言很有道理。四位大人你们如何看待此事呀?”孝庄太皇太后看着四辅臣言道。

只见四辅臣相互递下眼神,索尼首先言道:“就魏大人所言,从眼下长久之计考虑,如果加派兵饷会使百姓陡增负担,不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况且我朝如今所征税额除去它用,其剩余足够军费所用,所以此强征额费之计还是停征为好。”

“那好吧,命户部从今以后除正常征税外,其它额外摊派一律不准。”孝庄太皇太后发布了命令。

此令随即向全国作了刊示。各地百姓敲锣打鼓,鸣谢皇恩。

朝中大员在部院门口,在皇宫大内也都对走过来的魏裔介,投去由衷的赞许目光。魏裔介看在眼里,暖在心上。一堂和气的朝政新局,普天下国泰民安的盛况似乎近在眼前。

大清国自入主中原以来,征剿反清武装,消灭盗贼。顺治帝一朝善用魏裔介等贤臣良辅,大刀阔斧地整治朝政,使政通畅和,民勤国昌。

到了康熙朝,满天下更显得国泰民安,欣欣向荣。曾在云南危及清政府的一大祸患、前明皇家裔子——自称明桂王的朱由榔,亦被吴三桂一举剿灭俘杀。从此清政府去掉了心头之患,备显轻松、太平。一时间不再谈论兵事,过起了康乐太平之日。

居安思危。魏裔介则认为西南边陲反清集团虽被潘王吴三桂荡平,但吴三桂远离朝廷,拥兵自重,失去了朝威对其束缚,日久便会我行我素,日益自大,心怀谋逆。想到此,魏裔介要向幼帝玄烨上疏。可此时玄烨年幼无知,仅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为此他向四辅臣上疏道:“各位大人,依下臣之愚见,云南虽平,但地处边陲,当有长久之策。为此臣下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如今应派满州精兵来镇守。以此来削弱吴三桂目前的权势。否则,倘若吴三桂生有异心,我朝会鞭长不及,到时来后患无穷。”

魏裔介言完,索尼、遏必隆与苏克萨哈互相对视一下,把目光都投到了鳌拜身上。他们看看鳌拜会如何看待魏裔介之意。鳌拜似乎略有所悟,对魏裔介道:“魏大人除了此事,还有其它事项吗?”

魏裔介又言:“鉴于史书所载,荆襄乃天下腹心,据水陆之胜,南观滇黔川粤诸地,北控中原诸省,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如果控扼了荆襄就等于胜券在握。因此,当选一名大将,领兵数千而常驻其地。无事则控扼形势,有事而提兵应援。这样也可震慑西南诸藩。这是百年久远之计,而非今日一时之谋也!”

魏裔介言完,鳌拜说道:“魏大人此言只有我们几位知道,切不可走漏消息。让我们几位缜密考虑此计可施否?臣一时也不知如何为好。”鳌拜对此计有所迟疑,并对一旁的遏必隆道:“大人,您说呢?”

“下臣愚才,还是您三位大人量裁吧。”遏必隆言道。

索尼首先言道:“依老臣之见,魏大人所言虽为良策,但如果马上实施此计,把吴三桂这个藩王给撤了,调其回京。这会不会加速惹怒吴三桂,不但撤不了,还促使其反叛,让刚刚稳定的国朝,再次陷入战争的边缘。这样岂不有些得不偿失?”

“对啊,臣与索尼大人之见略同,如今吴三桂拥有重兵,一旦谋反对国朝不利,不如暂且得过且过,而后再慢慢地削减其兵势。毕竟他如今远在边陲,就是日后万一谋反,我们再依势而对其制裁不迟。眼下就让其自斟利弊,由其发展,我们密切关注其举止,再行定论吧。”鳌拜接话道。

“既然诸大人对其也放心不下,怀疑其日后会有谋反,为什么还不马上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将其隐患消失在萌芽之中,先期选派一大将控扼荆襄要塞之地。”魏裔介反问道。

“魏大人,臣不是说过了吗?此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议,还是先把先帝的安葬之事处置好再说吧。”鳌拜不耐烦地言道。

魏裔介不再言语。

此事看似平淡地过去了,可魏裔介削藩之谏还是惹来麻烦。

一天深夜,魏裔介刚刚睡下。一个蒙面人纵身跃墙翻入魏宅内,先悄悄打开院门,然后轻步贴近魏裔介所居屋门,拔出身上所佩戴的钢刀正欲拨开门栓,只听得“啊”的一声,蒙面人所持钢刀落地,后迅速用左手拾起,狼狈地从院门处匆匆逃离。

魏裔介闻声忙穿衣下床,打开屋门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