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来几个厉害点的勇士,跟寡人和皇后冲过去。”赫连殇温润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像个无情冷酷的帝王,只有面对如陌,他才会有难得一见的温柔。
所以,好多将士都希望皇后在皇帝身边,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吓得胆战心惊。
“我来。”
“属下来。”
“皇上,带上末将。”
顿时,几百名胆子大的将士一涌而上,纷纷跟在如陌她们后面,如陌看了这群人。这里大多数是老爹君行天的手下,只有几名是赫连青的人。
看来,赫连青的这二十万大军,真的需要训练训练了,哪有她老爹的人厉害。
“跟我冲。”如陌夹紧猛虎的肚子,猛虎立即奋力朝前方奔去,因为它害怕如陌的枪,怕屁股上再中枪,只得听命于如陌。
正打得起劲的阿依朵突然听到一阵嘶吼,急忙策马上前,当她看到飞奔而来的猛虎,还有猛虎上的小霸王,吓得脸都绿了。
“父亲,那是我的老虎,怎么她在骑?”就连她都没骑过的宠物,竟然让小霸王先骑了,简直欺人太甚,她平时对老虎很好,什么好吃的都给他,就是希望它能让她骑骑,或者永远忠心她,替她吓跑别人。
没想到,这只老虎虽然听她话,却从不让她骑,有时候她还命令不动它,气得她无可奈何。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给了老虎恩,也会给它恨。一旦老虎不听她的话,她就会把它关进笼子里,用鞭子狠狠抽它,把它抽得皮开肉绽,再给他一些生肉。
可知道,为了驯服这只老虎,她花了几年的心血,才让老虎不咬她,把她当成主人。没想到,不到一天的时间,她的老虎被别人骑了,而且是个让她忌妒得发狂的女仇人。
“管什么老虎?小霸王杀过来了,所有人集合,杀掉赤帝。”阿拉姆满脸横肉迅速甩动,他手持长弓,“咻”的一箭朝赫连殇方向射去。
赫连殇如果能轻易让他射中,也不叫赫连殇了。
见箭矢飞来,赫连殇找准时机,一剑顶住那支利箭,利箭被他用内力顶住,再猛地挡回去,又朝阿拉姆方向飞回。
阿拉姆再次动用内功,猛地呵气,强力的内力和赫连殇的相遇,利箭在空中被冲击力劈成两半,栽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如陌身后的几百人策马冲到包围圈边上,洛塔族人早已准备好,齐齐发射手中弓箭。
本以为会射光赤国的人,没想到他们手里突然多了面盾牌,全部当在面前,箭矢射在盾牌上,被弹到地上。
如陌早知道阿拉姆会用箭,所以刚才出发时就叫众人准备好盾牌,这些防御和进攻的武器在打仗过程中必不可少,可以帮她们很多忙。
就在两方打得激烈之时,周围和远处也在打,洛塔人和奋起的赤国将士打。赫连青的叛军们又累又饿,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沐亨见状,猛地下令,“将士们,把食物和水拿出来,分给兄弟们吃,人多力量大,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对付洛塔野人。”
“是,将军。”君字营的一万人,没有一个人有半点不情愿之色,个个都迅速摸出身上储存三天的食物,分给身边的兄弟。
叛军们一看有食物和水,全都不顾形象的大啃起来,他们本来就不爱顾形象。
激动和感激的泪水溢满眼角,他们一边吃,一边流泪,想想之前跟赫连青,有好吃的先给他,接着是那些将军,最后是和将军关系好的人,永远轮不到他们这些将士。
一个两个的吃在嘴里,感激在心里。
沐亨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一时感慨,“要不是皇后娘娘叫我们储存三天的粮食,你们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
因为食物有限,好多人没分到,而且分到的都只有几口,但总比没有的强。
一听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大家不仅有些后悔跟着赫连青造反。
打仗就像女人嫁人,嫁错郎的结果和跟错将军的结果相差无比,都是那么的悲惨无比。
如陌手里拿着块盾牌,目光凌厉的看着阿拉姆,突然,阿拉姆的守卫全部围成一个圈,把阿拉姆和阿依朵围在中间,好生稀奇。
按理说,阿拉姆不是怕死之人,怎么叫人把他们守在中间?看中间的草垛,又密又高,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不像是新长出来的草,倒有些蹊跷。
“大家冲啊,擒贼先擒王,杀掉洛塔族长,咱们才有命可活。”几名愤怒的叛军拿起刀,不管三十二十一,猛地朝场中央冲去,而奇怪的是,那些围成圈的人忽然将手松开,给他们留了些空子,让他们好冲进去。
“大家别去,小心中计。”如陌话还没说完,其他将士纷纷跟着那几个人冲进去,个个都想领功想疯了,这时,阿拉姆冷冷挥手,几支利箭朝马腿射来,赫连殇的惊雷不慎中招,前腿被射中。
动物都是这样,一受惊就会乱,惊雷发疯似的跟着马群朝前边冲,赫连殇心疼爱马,猛地拉住它的缰绳,无奈惊雷这次不听话,一个劲的往前冲。
如陌见赫连殇被带了进去,急忙策马上前,“猪头,小心有诈,回来。”
可当她看到赫连殇的马匹跑向场中的时候,顾不得安全不安全,猛地夹紧虎肚,“闪电,跑。”
她要救赫连殇,她绝不会丢下他一人,就是死,她也不要看着他受伤害。
赫连殇早意识到情况不对,可是惊雷跟了他很多年,他舍不得它,不愿意看着它死去,所以仍旧坐在马背上拉它。
就在众马匹发疯似的冲到场中央时,边上的洛塔守卫继续射箭,支支利箭朝马匹身上射去,如陌顾不得有箭射来,顾不得安全不安全,迅速朝赫连殇奔去。
就在这时,阿拉姆大手一挥,“拉绳,开坑。”
只听“啊啊”几声惨叫,将士们连人带马被栽进坑里,那坑像个无底洞,人栽下去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惊雷一个劲的朝坑边跑,赫连殇见状,迅速跳下马背,右手仍旧使力拉住马缰,“惊雷,回来,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赫连殇,哈哈,你们中计了吧?这是我们洛塔有名的天坑,相当于无底洞,就是你们说的妖术,靠近天坑没有人不被吸下去,如果你愿意投降,本小姐愿意救你一命。”阿依朵拿着木棍,戏谑的跳下马背,走到正在使力的赫连殇面前。
这一切都进行得十分快速,此时的如陌已经到中央,她站在右边,朝赫连殇伸出手,“猪头,拉着我的手。”
“好,小乖,我爱你。”赫连殇难受的看了如陌一眼,眼底无比湿润,他万万没想到如陌会舍身救他,原本以为这段爱情中参杂着利用和不信任,但当他看到如陌坚毅的眼神,铁石的心瞬间被她融化。
“哧”的一声,利箭朝她们群涌而来,所有将士都被吸进天坑,掉得毛都不剩一根,渐渐的,只剩下赫连殇和如陌,还有几名将士在独撑。
赫连殇左手拉着惊雷的缰绳,还得跳来跳去抵御箭矢,累得精疲力尽。如陌则稳稳拉住他,顺便想对策。
突然,一阵强风迅速袭来,一团白影猛地跳进中央,一看到赫连殇,他就激动的叫道,“赫连殇,我终于找到你了,告诉我,小仙女在哪?”
“妈的,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这些?”如陌瞪了秦亦舒一眼,秦亦舒则反瞪着她,“小丫头,又是你,你揭了我的面纱,害我只能活二十七年,还敢骂我?”
“这是危急关头,你能不能别吵……”如陌话未说完,一阵强风又猛地袭来,她一个重心不稳,重重朝天坑栽了下去,在栽下去的瞬间,左边拉着赫连殇的手松了,她眼里闪过一丝哀怨的目光。
见如陌被卷下去,赫连殇顾不得惊雷,一个纵身跟着跳了下去,因掌风太强劲,边上正幸灾乐祸的阿依朵也跟着卷了进去,接着便是张牙舞爪、十分爱美的秦亦舒。
阿拉姆收回掌风,悲愤的看着天坑,大吼一声,“阿依朵!”
“族长,所有人都被卷进天坑,看来全都没活路,他们全死了。”边上的守卫兴奋的挥手,迅速围开,将天坑阵撤出。
立即,原本是个无底漩涡的地方,顿时变成平坦的草原,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般诡异。
“阿依朵也被卷进去了。”阿拉姆大喝一声,阴冷的看着前方的赤国士兵,“你们皇帝皇后葬身天坑,全都死了,如果你们投降,归顺我洛塔族,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命。否则,格杀勿论。”
“我不相信,皇帝是真龙天子,绝不会死。”
“死老头你骗人,我们皇帝还活得好好的……”
在场外亲眼目睹的将士们泪水直飙,哀鸿遍野。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悲哀哭泣的感化,还是因为什么,天上的暴雨突然停了,大地一片清明。
“皇上死了,我亲眼看到的,他被龙卷风卷进天坑去了,天坑是个无底洞,是洛塔族的妖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来。”
“皇后也跟着卷了进去,我们现在怎么办?皇帝皇后都没了,赤国危矣。”
“现在只有靠沐将军和君将军了,沐将军呢?”
后边的人朝边上搜寻,沐亨和君若临停止厮杀,迅速策马到人群中央,“大家别慌,皇帝皇后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
“真的吗?”
“你们相信本将,上次赫连杰不也用大火烧皇后,结果怎么着?结果皇后皇帝还活得好好的,最好打败赫连杰,两人群挑一万大军,成功夺回皇权。大家放心,咱们皇后是神仙,有神仙庇佑,一定会没事的。”
君若临也跟着安慰大家,“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团结起来,杀掉洛塔族长,为皇帝皇后报仇。”
说完,他的眼眶有些湿润,目光深邃冰冷。
小妹,你当真死了吗?我不相信,你变得越来越强大,一定不会就这样死去。
有些情愫只能埋藏于心,永远别拿出来,因为这是禁忌。
“妈的,敢阴我们皇后,我们要报仇。”
“大家团结起来,为皇帝皇后报仇。”
“我们要报仇,要报仇。”
将士们大声高呼,个个眼里充满仇恨,可恨的洛塔族,可怜的阴险小人。
沐亨难过的看了刚才的天坑一眼,眼圈湿润,不过仍旧坚强的举起剑,“想为皇后报仇的跟我冲,我们人多,对方才一万来人,十个打一个都打不赢吗?”
“这……”有些人开始怯弱,毕竟对方是赫赫有名的洛塔将士,洛塔将士个个勇猛,能以一敌百,十个瘦弱的赤国人对他们来说,算什么?
而不远处,阿拉姆已经开始带领洛塔人开始拼杀,一刀一个,一箭一个,杀得麻木不仁,血流成河。
沐亨见状,转头看向君若临,“君将军,你领将士们朝下游撤退,我去前方筑一道人墙。”
“到目前这个情况,敌军士气大增,我军士气锐减,只能先行撤退,再另想办法。”君若临分析过后,命令副将们招呼将士撤通。
沐亨高举宝剑,策马走到君字营的万人面前,痛心说道,“将士们,帝后被害,有没有人愿意与我筑成人墙,抵御洛塔族人进攻的?”
“有,我们都是不的死的死士。”
“好,果然没令本将失望。”沐亨率先策马前进,后边的将士迅速跟上。
万人浩浩汤汤冲到前方,不远处正是洛塔守卫,他们正奋力残杀赤国将士,怎能令将士们不心痛。
其实大家心里都没底,因为帝后同时失踪,要是他们真的出事,赤国也完了,他们知道,也许他们的抵抗只是无望,可作为军人,就是死也不能放弃。
一行行盾牌立在前面,一些人立盾牌,一些人在后面拉弓射箭,沐亨凭借曾经的指挥经验,指挥将士们筑人墙,射箭矢。
“放箭!”
“哗哗”几声,如风的利箭朝对方射去,因为没有盾牌,只有一身蛮力的洛塔守卫迅速用刀抵抗。
阿拉姆见状,冷声吩咐,“全军撤退,不可造成无谓的伤亡,记住,咱们洛塔将士,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贝,不像那些人多的赤国人,根本不拿生命当回事。”
就这样,因为洛塔族人也打得精疲力尽,再加上阿拉姆痛失爱女,暂时带人撤退,沐亨们得以保全。
两军一直在对恃,中间只隔了十几米远,洛塔守卫不怕风吹日晒,稳稳站在草原上,准备随时听侯指挥,沐亨的人则死守防线,将盾牌握得紧紧的,有的人手心早已握出血了。
朦朦胧胧中,一束强光射到她身上,少女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头晕目眩。
似乎有个重得的东西压在身上,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里是哪里?天堂,还是地狱。她手上那么多的鲜血,应该只能够下地狱吧。
赫连殇呢?他在哪里,她不是和他手拉着手吗?为什么这里没有他,他去哪里了?
“猪头,猪头……”
“吵什么吵,吵得心烦。”
“你是谁?”如陌顿时睁开眼睛,蓦地,一张白皙的俊颜涌在她眼前,而俊颜主人的身体,正平压在她身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姿势暧昧。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出声,看到面前是秦亦舒,如陌好失望,为什么不是赫连殇?
秦亦舒也失望的看着如陌,“为什么不是赫连殇,他呢?不会死了吧。”
“你闭嘴。”如陌一把推开秦亦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而,面前的景象差点把她惊呆。
只见她们身边、脚下,全是密密麻麻的白骨和尸体,有的尸体是新鲜的,就是刚才摔下来死掉的将士,还有没气的马匹。
她站的地方,正是几具尸体排成的地毯,她和秦亦舒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她们摔到人家的身上,所以没事?
“猪头呢?他在哪?”看到密密麻麻的尸体,如陌像发了疯似的推开秦亦舒,哭着叫着朝人堆里跑去,她一边扒开那些尸体,一边落泪。
一滴滴热泪落在手上,她顾不得自己有多累多难受,顾不得右臂上插着的一截断箭,那里鲜血直流,什么时候中箭的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猪头不见了,他真的不见了。
秦亦舒看了看四周,这里冰雪覆盖,白雪凯凯,和草原的春景大不一样,这里似乎是冬天。
到处是晶莹剃头的冰雕,他们现在正处在一个圆形的山洞边,忽尔狂风大作,冷风朝洞里肆掠,冷得他赶紧抱紧身子。
洛塔族会占卜术、巫术、妖术,没想到他们的天坑下面全是冰雪,跟冬天没两样。
地上的白骨上面全是冰,一个个骷髅头正瞪着他,看得他直心悸。
“小丫头,别找了,我们想办法逃出去才是。”秦亦舒走到如陌面前,一把拉起她。
如陌猛地推开他,“你懂什么?要走你自己走,我一定要找到他。”
“难道我想他死?赫连殇知道小仙女的下落,我巴不得他好好活着,可这里全是成堆的尸体,呆久了不吉利,我们去其他地方找。而且,不是有个什么小姐也被卷下来了吗?说不定他俩在一起,正在找我们呢?”
“卷下来的人全都在这里,他们能去哪?”
“好,我陪你找,但是一个时辰找不到,你得跟我走,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这里的。”
秦亦舒说完,随手开始翻那些尸体,每翻一个,他就恶心捂着鼻子,“太脏了,真受不了。”
谁不知道他最爱干净,连交朋友他都要挑选,长得丑的,不爱干净的、邋里邋遢的他一概不交。没想到今天竟然为了个害他的小女娃,在这里翻尸体。
如陌眼圈红得厉害,奋力扒开一个个人,这里不是,那里也不是,根本没有赫连殇和阿依朵的影子,他们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找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赫连殇,如陌颓然的坐在地上,痴痴看着四周,“我不会放弃的,猪头,我一定要找到你。”
“真是痴情,说不定人家早有新欢,根本不爱你。不过,小仙女的哥哥应该不会是这种人,不然我也不会救他了。”秦亦舒自言自语,脑筋有些秀逗。
可是,话才说完,一支冷冷的枪管抵到他脖子处,枪管主人冷哼一声,头发被风吹得肆意飞舞,冷情狠绝,“你再说废话,我就毙了你。”
“君如陌,你别逼我,你害得我只能活二十七岁,你不毙我我都会毙你。”秦亦舒冷然抬头,不怕死的盯着如陌。
如陌冷冷瞪了他一眼,迅速上回弹簧枪,继续开始她的搜索行动。
蓦地,她看到进风口有些人骨,立即跑到山洞口处,洞口下面还是冰,白茫茫一片,花儿早已枯萎,树木已经成风,一座森森被染成白色,似乎到了冰河世纪。
山洞门口有白骨,说明有人从这里滑下去,也就是说,赫连殇也有可能从这里滑下去。
“娘娘腔,你过来,找几根绳子我们下去找。”这上面是没有赫连殇的了,她必须去下面的森林里找。
“我警告你,别叫我娘娘腔,我有名字,秦亦舒。”秦亦舒最讨厌别人这么叫他,他戴面纱不是因为他娘,而是他的禁忌。
至于爱美,乃人之常情,女人爱,男人就不可以爱吗?
“懒得理你,速度过来。”
身后的秦亦舒帮着找藤条,如陌突然一个转身咧向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才问完,她发现自己是多此一举,“刚才的石子是你丢的?”
秦亦舒朝她笑着点头,“是我扔的。”
“为什么?”怎么看,这秦亦舒都不像那么有心计的人,会不会是他大哥秦夜?
“因为好玩啊,小鬼头。”
“哦,竟敢暴露我的行踪,还是因为好玩,那我一会和你好好玩玩。”如陌说得咬牙切切齿,牙齿咬得叮咚响,听得秦亦舒一身鸡皮疙瘩。
森里深处,白雪凯凯,冰天雪地,一片冷清与萧瑟。
赫连殇闭着眼睛,总感觉有个东西在舔他的脸,热乎乎的,有些痒。
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出他眼帘的,是还在流泪的惊雷。一看到惊雷没事,还懂得舔他的脸,赫连殇忍不住抱住惊雷。
“小乖呢?”脑海里第一反映是小乖在哪,赫连殇看向四周,这时,不远处一名红衣女子趴在那里,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女子抱起来,“小乖。”
“唔!什么小乖?”少女疲倦的应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怎么是你?”一看不是如陌,赫连殇迅速松手,只听“咚”的一声,阿依朵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她直皱眉。
“喂,你怎么这么粗鲁?还是不是男人?”阿依朵拍了拍身上的雪,慢慢站起身,狠狠瞪了赫连殇一眼。
赫连殇不理会她,牵着惊雷往前走,他现在只想找到如陌,其他什么都与他无关。
“赫连殇,本小姐说话你听到没有?”阿依朵看了看四周,有些后怕,急忙跟到赫连殇身后。
赫连殇冷哼一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寡人对你没兴趣,离我远点。”
“你口中的小乖是谁?那个花城小霸王吗?她算什么东西,一个宫婢而已,喂,你别走,等等我,我好怕。”阿依朵一边骂,一边跑,企图跟上赫连殇。
“在寡人心中,你就是个不懂礼貌,狠毒恶心的野丫头,还是个色女,怎么配与小乖相提并论?就算她是宫婢,也比你好一万倍,何况,她不是宫婢,是寡人的皇后,寡人胆媒正娶的女人。”
“你说什么?”阿依朵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胡说,她那个样子怎么配做皇后?又凶又野,还不讲信用,阴险,丑陋。”
“是吗?寡人怎么觉得她比你好看一万倍?”赫连殇毫不留情的上前,继续在森林中搜索。
“如陌,你在哪里?如陌……”
如陌,你千万不要出事,如果你出事,留我独活,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说那次在巷道里交付信任参杂得有一丝互相利用,可和她经历那么多生死场面,他早就把她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越来越舍不得她,越来越贪恋她,越来越想保护她。
阿依朵看着赫连殇生气的样子,冷冷跟在后边,“原来花城小霸王是你的皇后,怪不得你这么疼她,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性子野,长得一般,又这么小,一点不知女人情味,她有哪点好?”
“你告诉寡人,寡人有哪点好?寡人一定改。”赫连殇没好气的说完,冷冷挑剑,朝茫茫白雪深处走去。
他甚至连话都不想和阿依朵说,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子,他早一剑杀了她。
悬崖上,冰层很厚,阳光浅浅冒出云层,照耀在潺潺融化的冰层上。
如陌轻巧的握着树藤,双脚点在那些冰花上,矫健轻灵的慢慢向下滑。握着另一根藤条的秦亦舒见状,朝如陌缓缓笑了起来。
“小鬼头身手虽然利落,哪比得上本皇子的轻功?”秦亦舒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咻咻”如风的朝下面荡去,速度快而稳,才一刹那不到,就轻巧利落飞到悬崖底,仰天看着如陌。
如陌淡淡看着藤条,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朝下面走,她不会轻功,但不代表她不会攀爬,攀爬是做特工、间谍最基本的知识,不过,她以前没训练过在冰上攀爬。
“要不你松开藤条,我接住你?”秦亦舒张开双臂,看着上面的如陌。
如陌慢慢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可爱则甜美的微笑,“好啊,谢谢亦舒哥哥。”
一声亦舒哥哥,叫得秦亦舒十分畅快,体内的保护欲望陡然升起,他立即张开双臂,并且闭上眼睛,“你放心,我闭着眼睛都能接住你。”
“那就多谢亦舒哥哥了。”如陌说完,猛地抓起悬崖边一条冬蛇,朝闭着眼的秦亦舒砸下去,“亦舒哥哥可要接好了,摔着如陌你要赔的。”
“那是自然,来吧……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冰凉冰凉的。”秦亦舒猛地睁开眼,只见一条粗粗的冬蛇正爬在他脸上,蛇头正半梦半醒的看着他,吓得他赶紧将它扔开。
“野丫头,你耍我?”他生平最讨厌脏兮兮的东西,他爱美,爱干净,衣服一天要换几套,面纱有好几千条,每条面纱上的花都不同。
如陌此时已经灵巧的落到地上,她不理会叫嚣的秦亦舒,慢慢走到一处融化的雪水边,猛地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含在嘴里。
然后,她紧紧闭着眼睛,看向右臂上的箭矢,这截箭估计是在下天坑的过程中中的,因为她们被卷进天坑,阿拉姆便指挥守卫对准天坑射箭。
该死的阿拉姆,她一定会报仇,此仇不报非君如陌。
“呀!”如陌低吼一声,左手握住右臂,紧咬牙关,狠狠将利箭头拔了出来,然后“噗”的一声松开布条,将血红的箭头扔到地上。
此时她的额头全是汗水,而且觉得头很晕,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觉得好晕好晕。
在21世纪的时候,她从身上拔刀拔子弹是常事,每次都以惊人的毅力活了下来,可是这是古代,没有消毒器材,没有先进医疗设备,这又是具娇弱的身子,怎么禁得住这么折腾?
“咚”的一声,少女毫无预警的倒在地上。
“小丫头?”见此情景,秦亦舒赶紧冲过去将如陌抱起,将娇小的她紧紧抱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湿替她保暖。
“丫头,你这笨蛋。”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凌厉的女人,才十三岁,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不怕死,不怕痛,不怕累。身上中箭竟然闭着眼就拔了下来,要是别的女人,早吓得哭天叫地了。
她,真特别。好像当年的小仙女,小仙女会武功,模样冷清,也很特别。
迷迷糊糊中,如陌觉得好温暖,自己像睡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一样,边上还有噼里啪啦的柴火声,隐隐还有股烤山鸡的香味。
想到这里,她不禁舔了舔舌头。这个梦做得真好,有温暖的被子,香喷喷的烤鸡,还有暖和的火炉,让她好安心。
可是,唯独没有殇,他在哪里,生还是死?有没有忘记她,有没有在找她?
“猪头……我好想你……我好渴……”
怀里的少女皮肤红润,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就是不一样,原先苍白的小脸变得越来越清润,皮肤细腻白皙,模样可爱娇嫩,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秦亦舒淡淡看了如陌一眼,轻轻捏起一块纯白晶莹的雪,对准如陌微张的小嘴,玉手一握,将雪里的水挤了出来。
“好甜哦……”如陌贪婪的吸着水,舔着舌头,慢慢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到瞳孔里的人影,男子正温润的朝她微笑,她淡淡垂下眉头,一个只能活二十七岁的男人,竟然笑得如此安心。
“丫头,你醒了,饿了吗?”秦亦舒见如陌醒了,仍旧紧紧抱着她,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抱女人,他原本想抱的只有小仙女,无论父皇赏给他多少女人,他看都不屑看一眼。
还真别说,抱着如陌好舒服,她很轻,很软,像棉花似的,他心里竟然涌现一股悸动,不知道是何感觉。
“啊……”如陌微微动了下右肩,立即疼得皱紧眉头,不过她没叫出口,只是咬着牙齿,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秦亦舒见状,急忙将如陌放到草席上坐好,他再帮如陌揭开包扎着伤口的白布,拿出怀里的药瓶,给如陌洒在伤口上。
“你……”如陌见此情景,眼睛瞪得老圆。
“我什么?你放心,我心中只有小仙女一个,看了你的手臂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要不是我替你包扎,救你一命,你早就死了。”
秦亦舒一边说,一边将如陌的伤口重新包好。
如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种人,你刚才给我洒的是兽药,那是我治猛虎伤口的。”
“我哪知道,你身上这么多瓶药,有些一闻就是毒药,有些则是谜魂药,只有这瓶没毒,我就用它了。”秦亦舒说完,将那些药瓶全部扔给如陌。
如陌立即抓来放进兜里,里面除了有毒药还有治伤的药,作为一个国际间谍,连自身必备的药都不准备,还谈什么间谍?
罢了,兽药就兽药,说不定能把伤治好。
蓦地,如陌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一个山洞,里面有些暗,不过有火光的照映,还算明朗。山洞里也有积雪,如果没有秦亦舒生的这火,她恐怕要冻成冰棍。
突然,她瞥见火架子上烤着一只肥美流汁的鸡,鸡肉呈黄油腻,上面油珠可见,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利手伸向木棍,将鸡肉抢到眼前,炫耀的看着秦亦舒,“我饿了,我先吃了。”
“你……好黑心,都不给我留一点。”
如陌朝秦亦舒露出个不怀好意的微笑,轻轻扯下一只鸡腿,放到嘴边,闻了闻,“哇,真香。”
接着,再咬一口,“哇,真美味,好好吃,肥而不腻,又瘦又嫩,美味鲜嫩,真是上品。”
“小鬼头,你还真黑心,幸亏我早留了一手。”秦亦舒说完,从身后草堆里拿出一只剥了皮的生鸡,放在架子上开始烤。
如陌一边嚼鸡肉,一边淡然看着秦亦舒,“要不是你朝阿依朵的营帐射石子,我们会中埋伏吗?本来我想潜去杀了阿拉姆,谁想半路杀出你个程咬金。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早把你宰了。”
秦亦舒怔怔看着如陌,他想说,那石子不是他投的,是秦夜投的。
他想说,秦夜一直想杀她们,是他在一旁威胁秦夜,和秦夜打斗,让秦夜放弃杀她们。
最终,为了秦夜,他没说。
如陌看见秦亦舒有些伤感的样子,急忙撕下一块鸡腿,递到他面前,“生气了?我开玩笑的,给你吃。”
秦亦舒接过鸡腿,洋洋得意的露出个奸笑,“看来你也不是很坏,还是挺有同情心的,我坏了你们的事,没想到你这么大方。”
“我这人从不喜欢欠人人情,你刚才救我一命,就抵了你害我们的事。如果之后你还要耍花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如陌声音淡淡的,冷冷的,像一颗颗石子打在秦亦舒心上。
“赫连殇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小仙女的事?”秦亦舒眼里带着惊奇和期望,期待的看着如陌。
如陌转了转眼珠,“有。”
“真的?那你知道小仙女在哪吗?”秦亦舒说完,淡淡看着洞顶,洞顶长了些苔藓和杂草,明明灭灭的似快消失。
“我答应过他不说的,做人要守诚信,想知道就去问他吧。”如陌同样看着洞顶,一路走来都没看到赫连殇的尸体,她深信,他没死。
从开始寻找她就知道,他没死,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她相信她一定能找到他,更深信他一直深爱着她。
秦亦舒见如陌不说,淡淡垂下眼睑,“我只能活二十七年,还有八年光景,你不说是守道义,我绝不逼你,我要自己找到她。”
如陌看着黯然神伤的秦亦舒,心里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告诉他,赫连殇就是那个小仙女,他心中所追求的爱竟然是个男人,他会怎么想?恐怕会对生命绝望吧。
两人吃饱喝足后,在洞里稍事休息了一会儿,秦亦舒又帮如陌换了次白布,如陌瞟向秦亦舒的衣摆,发现那里被撕了好大一截,不过他的衣服仍旧十分白净,真是个爱干净出了名的男人。
“来,我背你,我们去找赫连殇,我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小仙女的下落。”
如陌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说完,她慢慢起身,嘴唇有些干裂,一不小心扯到伤口,她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一脸汗珠。
“不能撑就别逞强,女人是生来被男人保护的。”秦亦舒说完,一把将如陌背到身上,慢慢朝走出山洞。
如陌淡然看着远方,要不是古代君如陌这副娇弱的身子骨,她现在根本不需要秦亦舒背。
以后一定要好好训练,将这副娇弱的身子骨训练得跟她以前一样强壮厉害。
山洞外就是密密麻麻的森森,不过森林都染上了白色的浓妆,起起伏伏,一片白净。
天地莹白,大地苍茫,这是一片冰雪的世界,偶尔能听见豹子的怒吼,还有小鸟啄雪的轻脆声,雪地上有些熊的爪印,爪印又大又深,想必是头很肥壮的熊。
不由的,她想起了自己的坐骑,猛虎闪电,别看它一副伪装听话的样子,其实她知道,闪电可奸诈了,总想着摆脱她,动物都是十分精灵的。
“啊呜--”
什么声音在远处山谷里回荡?声音又大又粗,震耳欲聋。
“走,去看看。”秦亦舒背着如陌,几个轻功从林间飞过,惹得松树上的积雪沙沙落下,还带着青色的松果。
明明赤国是春季,这儿竟然是冬天,冬天松果不都是黄色干枯的么,怎么仍是青的。
好多植物都是青的,有是还露出翠绿的新芽。
看来,这里只是下了雪,并不是冬天,而是春天。
她好像听赫连殇说过,赤国四月份都会下雪,因为它处于逐日大陆的最北方,常年积雪不断。跟中国的北方一样,十一月份就开始下雪,一直下到第二年三、四月。
那阵怒吼声越来越近,如陌用左手捂住耳朵,等两人在一处森林停下来,赫然瞥见前方一头扭着臀的熊。
野熊浑身黑色,皮毛精美漂亮,垂柔顺直,样子十分强壮,个头很大,可以抵现代三头熊那么大。
可以说,这头灰熊有大象那么大。
灰熊背对着她们,眼睛一直瞪着不远处的松树上,“嘶”的一声,它对着松树又是一阵狂吼。
如陌这才看见,松树上有一只正朝她们吐着舌头的猴子,猴子是最聪明的动物,它一边挠痒,一边摇晃着脑袋。
然后,它灵巧的伸出尾巴倒挂在树枝上,两只细爪朝灰熊挑衅的挥动,眼睛精灵漂亮,皮毛呈灰黄色,同样垂柔顺直,身上很干净,屁股那里是一绰绒毛,竟然不是红的。
今天的猴子屁股那里不是红的么?怎么这只有这么多毛,而且看着很漂亮干净,一点也不讨人厌,就是有些调皮。
“啊呜--”灰熊又是一阵怒吼,并且猛地朝树子撞去,四只爪子奋力朝树干上爬,猴子见状,瞬间由这棵树跳到那棵树,十分矫健。
这样机灵的猴子如果能当着侦探和宠物,比个人强多了。
猴子挠了挠腮,朝如陌直眨眼睛,眼看灰熊又朝另一颗松树攻击,猴子一个劲的往上爬,有时候还倒挂在小树枝上,样子十分淡定。
如陌从边上摘下一只松果,食指轻弹,“咻”的一声,松果打在灰熊的神庭穴上。
接着,灰熊啊呜的惨叫一声,重重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就这样就死了。
“小丫头,你好残忍,灰熊很可爱呢。”
如陌淡然轻笑,“可我更喜欢那只猴子。”
似乎听到她的呼唤,通灵性的猴子迅速跳到如陌面前,如陌立即伸出左手,它便跳到如陌左手心上,乖乖的看着如陌,朝她吐舌头。
“小猴儿,我救了你的命,以后跟着我,如何?”
猴子直直点头,又朝如陌投去一个匪夷所思的目光,似乎在说,“我一点也不怕那只灰熊,玩都能玩死它。”
“真听话。”如陌会心一笑,猴子则迅速跳到地上,和如陌她们并排前进。
一天过后
赫连殇胡乱烤了些东西吃,便坐在火堆前打坐,他要运气,让自己不那么寒冷。
身上穿的衣裳太单薄,这里又冷又干,不过还好他有四十年深厚的内力,不畏严寒。
可他边上缩着的阿依朵就不那么好过了,阿依朵缩在火堆旁,努力在身上揉搓,企图让自己别那么冷。她原本精美的小脸冻得发紫,头发凌乱不堪,衣裳更是破损得厉害,哪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赫连殇,我好冷,怎么办?”阿依朵可怜兮兮的看着赫连殇,两日的劳累和奔波让她差点没命,现在又冷又难受,浑身直哆嗦,还好边上有个赫连殇。
赫连殇不理会她,运功完之后牵起惊雷继续前行。
洛塔族人这么欺负他的将士,这口气他一定会出。
“皇……皇帝,你等等我。”阿依朵怕赫连殇再次丢下她,只得改口,变得十分有礼貌。
前天走着走着,赫连殇一个轻功往前飞奔,害得她跟丢了。后来幸好在一处小河边看到惊雷在喝水,她才又跟上他。
这男人的心是铁石做的吗?怎么那么冷血无情,活像地狱里的阎王。
北风呼啸,刮得人的脸生疼,连惊雷都有些撑不住,喘着粗气慢慢行走,赫连殇见状,将步子放慢。
如陌,应该没事吧,她这么幸运,屡次能化险为夷,面对这恶劣的天气,她应该还活着,因为他们还没洞房,还没生子,还没过完一生。
阿依朵用手拉着惊雷的尾巴,眼睛直直盯着惊雷,要是能让她骑上惊雷,那该多好。
可这毕竟只是个愿望,赫连殇的东西又岂是别人能碰的?她面前的男人是个皇帝,是赤国最大的君主,她能奢望些什么。
到现在,她真有些后悔当初那么狂妄,她真不该对他口出恶言,把话说得那么绝的。要是她当时聪明一点,和他拉好关系,如今也不会受苦受累了。
突然,脚底一滑,阿依朵猛地朝山崖下滑去,在滑下去的瞬间,她猛地抱紧惊雷的后腿,双脚在峭壁上乱蹬。
“皇上,救救我,救救我。”阿依朵声音嘶哑,气息微弱,累得差点抱不住。
惊雷抬起左腿,正想蹬掉抓它右腿的手,突然,赫连殇抓住阿依朵的手,猛地将她扯到上边。
阿依朵害怕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感激涕零的看着赫连殇,“赫连殇……皇上,谢谢你。”
妈呀,吓死她了,她不敢想象从这么高的悬崖坠下去是什么样子。
“寡人并不想救你,是怕你把惊雷也拖下去,连累惊雷是大。”赫连殇说完,冒着北风继续向前走。
阿依朵则一栽一栽的跟在他后面,她好希望他能转过头看她一眼,他是如此的冷漠无情,自大狂妄,哪看得上她这种野蛮女子。
而且,她偷看春宫图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肯定早以为她不是黄花大闺女,所以才嫌弃她。
想到这里,阿依朵转了转眼珠,从地上抹了一把雪擦在脸上,将脸上的污泥擦干净。
半夜,两人外加惊雷宿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阿依朵主动捡为干草铺在里面,然后开始生火,赫连殇淡然坐在火堆前,神情黯然,目光深邃,一言不发,冷得像暗夜修罗。
血红的唇,如锋的眉,黑曜石般的深潭,无一不说明这是个冷血的男人。
阿依朵学乖了,只要她听话,不吵不闹,赫连殇就会放慢速度,不会丢下她。
现在她更乖,主动将赫连殇打落的野鸡、野兔洗干净,放在火架子上开始烤,不一会儿,一股香味从火架子上传来,兔肉上还冒着油珠,十分香嫩。
“皇上……给你吃。”阿依朵将烤好的兔肉递给赫连殇,赫连殇抬眼看了她一眼,将兔肉扔给惊雷,聪明的惊雷立即用嘴衔住,大口吞进嘴里。
“你……那是我给你烤的,怎么能给它吃?”
阿依朵有些恼怒,这毕竟是她的心血,这还是她第一次烤肉,虽然烤得不怎么样,可花了她足足半个时辰。
“之前惊雷救了你一命,你不该报答它么?”赫连殇淡淡开口,他才不屑吃阿依朵的东西。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刚才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放慢步子,特意等我?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我哪里比小霸王差,她有哪里好的。”阿依朵说完,猛地将兔肉扔下,躲到边上开始擦眼泪。
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面前流泪,有时候是自取其辱,他根本不会心痛,更不会伤心难过。如果他偶尔抱着你安慰一下,也只是一时的感动,如果他真的爱你,绝对不会让你流泪。
可赫连殇是石头做的,他连看都没看,猛地拔出染血的银翼宝剑,冷冷抵到阿依朵脖子上,“再哭,滚出去。”
“我……”阿依朵被吓倒了,只得停止哭泣,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你是不是嫌弃我?我要向你证明,我是清白的。”
赫连殇没反应,轻轻闭上眼睛,劳累了两天,他想好好睡个觉,养足精神,寻找出路。
“呜呜呜--”一个晚上阿依朵都在哭,不过声音很小,像蚊子似的,她可不敢哭大声,惹赫连殇生气就惨了。
望着面前噼啪燃烧的火堆,阿依朵不再哭泣,她哭累了,泪流干了,平时一个勇敢的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碰到赫连殇就变得如此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