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亚述王宫前,穿着短袍无袖奴隶服的陈可心第一次有了不真实地感觉。
眼前高耸的亚述王宫犹如一个被挖空的山,在接近天空的地方发着耀眼的光。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伴随着高塔上的火光,让美丽的亚述陷入一片星海中,奇异的连接着地上组成一个三角形的图案。
她无意识的走着,脚下黑色的大理石直通王宫,悠长的阶梯仿佛永远望不到头的电梯,而两侧被点燃的长长灯台,一如古墓千年不灭的灯火,迎临着来人的路,冰冷的大理石直击她光着的脚,她仰起头,虔诚的曙望着陌生而有遥远的国度。悬挂在天空之城的亚述,在月牙儿的神圣光辉上,泛着隐隐的星光。
“女人”低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被众人隐没的男人优雅的转身,挂在他身上的装饰品随之发出摩擦的叮当声。
绿色的瞳孔穿越众人,射在一抹娇小的人影上。
身后的随众“哗”的一声有默契的全部退到两边。
顷刻那抹落后的人影完全没有阻碍的暴露出来。
可心拭过头上的汗,没好气地瞪上那双不耐得视线。
“主人~有什么吩咐”她问道,口气不是很好。沉重的大腿,让迈出的步子更加的艰难。
“你可以再慢点。”男子冷笑,双手拨了拨吹散的长发。威胁的光却不断从他眼中传来。
可心下意识瞟了眼地下的距离,赶紧收回目光。昏,太高,有点晕。
一鼓气,加速往前冲。
尼普克斯双手环胸,看着眼前渐渐接近的人影,红潮不正常的在她脸上泛起。
性感的薄唇突然紧抿成一条缝。冷漠的荧子有了一丝波动,那双曾经嗜血的绿眼此刻正死死瞪向赶向他的陈可心。
莫名的,她背后溺出的血,让站着的他全身不舒服。
他一张手,连他都惊讶的让她站住。
冷冰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
“站住”
尼普克斯的眼里掠过一丝的揾色。放大的瞳孔迅速的收紧,里面的冷漠比从前更甚。
他转过身,掩饰自己的失态。
“啊?”可心以为她自己听错了,望着那张银光泄满的背影,脚步有一阵的迟疑。
良久。
可心对着背影自嘲的笑了笑,强忍着背后传来的痛楚,加快了步伐。
就在她快要接近他的时候,突兀的,
尼普克斯愤怒的转身,那双闪着生气的眼,无声的射向无辜的可心。
可心当下一惊,踏出的脚步立刻迈空,人便笔直向后倒去,“啊……”她下意识的低呼,瞪大了的双眼,惊恐写满小脸。
想必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吧。
还来不及喊出救命的她,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还不想死,就算在这个异时空,她也不想这么快和上帝见面,比起跟他谈个心,喝杯茶什么的,她更想好好的活,安求一身的平安,这是她现在仅剩的希望。
可是不断向后倾斜的弧度已经让她这点仅存的希望都快要落空。
她绝望的,看着那张冷漠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主人却没有丝毫拉她一把意思。
再见了,亚述,再见了,汉姆拉比,也许她死了,灵魂会回到自己的国家吧。
她闭上双眼,一扫开始的慌乱,静静的等待死亡。
他该高兴不是吗?他惩罚了她,让她如期的在他面前死去。
可是为什么他心中会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恐惧感。
经不细想,他的手已经对她伸出。一个用劲,可心连手带人一起跌陌生的怀抱中。
怀中的殷实感瞬间填满他的空虚。他奇迹般的安心下来。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可心挣开双眼。
“尼普克斯?”黑色的瞳孔盈满男人的绿眼,心里满是问号。
她,落入魔鬼的怀抱。
那个不打算救她的男人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对她伸出援手,这个原因让她很是不解。
然而不打算解释的男人,他的表情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谢谢”可心下意识的道谢。
没有安全感的勾着修长的脖子的手,大概连那双手的主人都不知道自己本能的动作,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的暧昧。
“闭嘴”尼普克斯语气不善的吼道,过度温柔的举动让他脸色越加得难看。
无声的,抱着女人的高大背影,拖着长长的亲卫队,渐渐的向着天空之城挺进,那张照在他们身上的月光,显得出乎寻常的明亮圣洁。
亚述王宫,宴会已经开始,浮华的音乐不断从里面传来。
正是酒醉人邯的时刻。
“尼普克斯殿下到”高亢的声音却突然打破热情高涨的气氛。
无声的,因为突然出现的名字,压力随之拥挤进来,空气一下子凝结了下来。
尼普克斯步入殿堂,带着傲气的神态,用那双冷漠的鹰眼默默的扫视着大家。甚至不屑的,回视那些虚假的笑脸。
高做在位置上的亚述大臣们,纷纷脚软的跪在地上。迫不及待的送上国王迎接般礼仪。
就连歌舞升平的大殿,乐司,舞者也不自觉地停下,从大殿中央让出一条道来。
顷刻间,视线所及的地方只留下端坐在黄金宝座上的亚述王。
“王儿”亚述王斜卧在软塌上,带着几分醉意的望着姗姗来迟的人影。
“父王”尼普克斯应道,穿过一片低下的人头。身后只留紧跟着的陈可心的一人。
亚述王的视线穿过挡在他眼前的尼普克斯,停留在他身后的娇小人儿上,涣散的滢子有了聚点。
“这就是你从玛里带回来的奴隶”亚述王慵懒的问道,拿着酒杯的手还挂在两旁的扶手上。
尼普克斯不语,直接把可心推到他面前。
那道灼热的视线立刻在可心的身上游走。
“听说,你打败了号称雄鹰的亚述兵”
亚述王轻描淡写的话硬是把尖锐的话题吐出,这让成为众人焦点的可心,不由得警铃大作,全身处于备战状态。
她轻轻笑了笑,望着亚述王的眼里多了几分睿智。
“是吗?我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打败训练有素的亚述军队?”她聪明的把问题丢给提问者,精辟的话让人找不到任何得破绽。
“是啊”亚述王把脸上的惊讶藏入心中,随意的抬起酒杯,敬了一杯在场的众人。
阴郁的双眼里写满狡猾。
“除非是神”没入杯子的嘴,隔着空吐出四个字。
静……
“尼普克斯现在可否入座?”两双相似的眼同时对上,火花从里面泄露出来。
“好,好,不能怠慢了我的儿子”他一个招手,让尼普克斯在他的脚下坐下。抽回的视线满是慈父的笑。
“让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欧……欧……”亚述王的话引得静谧良久的欢呼声又响了起来,这座不夜的王宫顿时沸腾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盛宴,可心却丝毫轻松不起来,亚述王那最后一眼别有深意的眼神,让她的手指不自觉的发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顶着慈父好王的男人,并不像众人眼里只会高坐在黄金铸成宝座上沉迷生涩的庸王,他的心计远比在场任何一个人来的可怕,来的深沉。
歌舞饰去了王宫里的明争暗斗,王沉浸在欢悦的歌舞声中,位下的尼普克斯也看不出情绪的喝着酒,这一切让亚述的王宫又变得单纯起来。
四位盲人乐师的颂歌刚刚停止,从门外便涌入浮华的舞队,飘着彩缎的舞女们分两队同时从门口踏进,带着浩浩荡荡的舞群,炫目的有如一幅艳丽的油画。
画有图腾的男女,穿着远古的草衣,跳耀的紧跟引路的舞者而来。身后舞着巨大羽伞的女人们,白花花的羽伞,暴露的性感舞衣,让现场掀起了一个一个的高潮。
最终一个翩然而至的媚影,从门外而至,她不同于其他的舞女,穿着修长的舞衣,身材修长而丰满。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身上发出清脆的零声。她那抖动欲出的胸部简直让在场的男人们为之疯狂。
妩媚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高位的男人,很有技巧的挑逗着他。
“上来”果然斜卧着的亚述王在看着美丽的尤物时,春心大动,色不可耐得把她招入怀里,手不停的摩擦着她丰满的胸部,欲望写满整张脸。
“是她”好不容易想起的人影,让可心双眼圆瞪,视线不自觉的粘在那抹小点上。
卡巴瑟瞟了眼惊讶的陈可心,故意避开她的视线。
“王”卡巴瑟半推半就的推着他递上来的酒,嗲媚的声音差点没把在场所有的人淹死。这是她最后翻身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把握。
亚述王笑着,女人眼里燃烧的野心,让他笑得更加的放肆,他喜欢这样的女人,一个拥有无上野心的女人,必定会被她的野心所控制。就如他的皇妃,精光快速的从绿色的眼眸里隐去。
“王”佯装羞涩的卡巴瑟被人玩弄在股掌间还不自知,露着得意的笑。
“美人儿”亚述王逗着她的脸,毫不避讳的在亚述王宫里上演着亲密的戏码。
玛里败了又怎样,只要她卡巴瑟活着,总会有富贵的一天。
沉默良久的可心不由莞尔一笑,也许这就是她生存的方式也不一定。眼里的鄙视逐渐消失,甚至出现了反常的冷漠。同样是女人,确实她的境遇比自己悲惨的多。
“咕……”不协调的声音从肚子里响起,让陷入自己世界的陈可心忍不住脸红。
她无声的迎上前方探究的绿色,小脸烧了起来,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声音,他居然也能听得见,她不好意思的别过头避开视线。
清冷的荧子反常的涌出了一丝笑意。
尼普克斯一把把不自在的可心拉到自己的身边,无声的把餐具地给她。
可心瘪了瘪嘴,犹豫了半刻。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吃饭是小,饿死是大,她接过餐具,难得顺从地服从他得命令,不客气地扫荡着桌上的美食。
陷在酒杯里的嘴,荡起一抹笑,浅浅的,没有任何人察觉的。
“皇妃殿下到……”
急促的报告从殿外传来,突兀地打破了殿中难得的和谐。
亚述王怀里的卡巴瑟表情动了动,巧笑僵在嘴边。
站在殿内的臣民们已经纷纷在地上跪好相迎。人还没到,毋庸置疑的身份象征已经在整个王宫中显现。
像每部电影中的情节一样,高贵女王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大量的随从,侍女,亲信,在洒漫花瓣的花海中缓缓而入,这个姿态高雅的,如同从电影走出的女人,就是亚述的第一皇妃,与国王有着相同管理王国的权利者。
漫漫的香气随着她不断进入飘向四周。
高坐得亚述王嘴角动了动,双手本能的把怀中的卡巴瑟推开。
“你怎么来了”亚述王的笑容有点牵强。挂着一丝当场作奸的尴尬。
他使了一个眼神,随从立刻在他身边多放了把椅子。
皇妃淡然的瞄了眼跪下的卡巴瑟,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嫉妒。
覆上亚述王相迎的手,无声的踏上属于她的位置。
“起吧”声音慵懒如猫。
“谢皇妃陛下”众人应道,从地上爬起,却没有敢直接入座。
她的手又在空中扬了扬,这才使站着的众人安心得坐下。
那张妖艳的脸转向一脸讨好的亚述王,斜眯着眼特意扫了一眼没有下跪的尼普克斯。
“王儿全胜归国,身为母后,我自然要来看看。”绝艳的笑容洒在女人的脸上,可是却总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
“皇妃费心了”亚述王称赞,体贴的送上美酒。
“这杯就让我们先敬凯旋归来的王子吧”皇妃话锋一转,杯子已经在手中举起。
群臣纷纷站起附和道。就等着话中的主角出场。
尼普克斯静静的坐着,把一干站起的人全然当成的空气。
低垂的双眸遮住了那张残酷与血腥混杂的脸孔。
良久。
轻蔑的笑在他脸上荡开。
他站起,爽快地一饮而尽,给众人留了台阶。
可是,现场的气氛依然跌到谷底。
尼普克斯绞有兴味沿着杯口画着圈圈,绿色的双眼望着即将作出的反映得皇妃。威光不断从其中摒发。
皇妃露出皓齿一笑,并不在意的一口而尽。
引得不少人大跌眼镜,瞠目以对。
“陛下,既然今晚这么高兴,不如来点余兴节目啊”皇妃放杯坐下,出声询问。
“好啊,皇后有什么好的建议”亚述王乐的逃离棘手的处境。
皇妃拍拍手,算计全在心头。
“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从殿外响起,长长的,激起不少的涟漪。
众人满怀期望的望向殿外。
“有请玛里国的伊挲丽公主”皇妃轻喝一声,娇小的人影便淹没在大家视线中。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可心神色一凛,望着熟悉的身影,到嘴的话硬是给另一道声音所打断。
“别碰我”伊莎丽冷冽如冰,脏兮兮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属于她的高贵。可是性子却依然。
“我可是玛里的公主,你敢碰我,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伊莎丽强撑的自尊心却惹得一片籼笑。
“你父王,哈哈”嘲笑的男声在一片籼笑声中异常的清醒。
可心摇摇头,把她身上的青紫看在眼里,想来她在亚述的路上没有少受苦。
沙哈比从位置上站起,拿着酒杯,挑悻的走到伊莎丽面前。
“玛里王早就死了。”
“骗人”伊莎丽叫道。用力的大声更像是在说明自己。
“哈哈”男子刺眼的笑扬在嘴边,若是光是看他的笑容,一定以为他的内心跟他的笑容一样的善良。
“别告诉我,你来亚述的路上一点都不知道”沙哈比流气的捏了捏粉嫩的小脸蛋。
无声的,喷火的射向他。
“别看我,你父王不是我杀的。”他佯装害怕的解释。
怒目圆瞪得双眼罩上一层雾气。
“是谁杀了我父王”
沙哈比故意的干笑三声。双眼有意飘过王位下的卡巴瑟。
卡巴瑟的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不大自然的躲着咄咄逼人的目光。
“是你”伊莎丽嚷道,认出眼前的卡巴瑟。
“你是杀了我父王?”
“是你?”
“我知道是你”
“你这个卑贱的妓女”伊莎丽不留情面的骂道。近乎发疯前的神态。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叛徒……”歇斯及第的叫声从她的口中不断蹦出,让人很难想象这么弱小的身体可以发出这么疯狂的声音。她赤红着双眼,拖着沉重的脚链发疯的向卡巴瑟奔去,毫不犹豫的脚步连阻挡者都禁不住后退三分。
“陛下救我,救我……”慌乱中,卡巴瑟竟然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连滚带爬得冲到亚述王的脚边。
“滚开”亚述王迫不及待得跟她划清界线。失态的神情全部落在亚述君臣的眼中。
“陛下……陛下……”。
皇妃瞪着地上求救的女人,她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刺刀惹得她不快。
“皇妃殿下……皇妃殿下……”卡巴瑟哭叫着,越来越接近的人影已经让她快要窒息。
“殿下……”亚述王一脚踢开地上的卡巴瑟,无情的让可心不由得冷笑。
卡巴瑟身上的一脚不轻不重,正巧踢开伊莎丽的脚边,原本因为不能接近王的距离却活生生的给她自己打破。
顺风顺水的伊莎丽没有任何思考,半刻地犹豫,撩起手链便勒住卡巴瑟的脖子。美丽的脸孔恐怖的扭曲。竟然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几日前那个任性却依旧美丽的玛里公主,伊莎丽。
“不是我……不是……”被卡住脖子的卡巴瑟,张着大口拼命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临死前的挣扎让在场的众人望之却步,手中的酒杯也不约而同的放下。
“是……是……亚述……咳咳……杀了王……才能……活……”可惜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脖子便卡的一声,被活活被拧断了。
“哈哈哈……她死了……她死了……”伊莎丽笑得癫狂。
一道阴红的勒印触目惊心的浮现在褐色的小麦皮肤上,几分钟前活生生的女人就这样死了。
可心脸色惨白。那双惊恐的双眼正巧对着她。她不由的轻颤。
“这可不好”相比之下依然挂着绝艳笑容的皇妃,平淡得没有一丝波动。
“本来的余兴节目却变成了这样。”
“该怎么办呢”话中却没有想象中的无奈,似乎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中,就等着有人接着她的话让她继续表演下去。
“母后不如让她当场实行惩处吧”沙哈比的话让本来冷观的众人莫名的一片的骚动。
男人们流气的目光放肆的在伊莎丽较好的身段上游走。
皇妃威严的环视一周,默默的把众人脸上的兴奋看在眼里。她无声的转向一旁亚述王,请示他的意见。
“全凭皇妃做主……”
色相俱露的亚述王,心里却一片洞察。
“那就依法处置”皇妃的命令让低下一片欢悦。
坐在尼普克斯身旁的可心眼里却一片迷茫,她望着依旧冷漠的尼普克斯,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口。
没预警的,一直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尼普克斯突然猛地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含着某种狡黠笑意,缓缓吐出
“好戏,即将开始了”
可心动容了,她那该死准确的预感又涌上了心头。
她望着扭头继续喝酒的尼普克斯,有那么一刻她希望坐在她眼前的男人居然是抛弃她回到巴比伦的汉姆拉比。
拉比?他还好吗?苦笑扬起。他会担心身在亚述的她吗?美目盈满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