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飘飘,城楼上的人儿迎着风飘然下落,点点的星光在他的头上有如鱼鳞般的闪耀。
“嘭”一阵沉沉的落地声,尼普克斯降落在突起的祭台中央,那张隐没在阴影下的脸孔霎时间暴落在好奇的视线中。
一时之间骚动纷起,人群里接三连三的传出震动。
“尼普克斯王子?”
“不对,他不是死了吗?”
“是啊。刚刚还举行过他的葬礼。”
“难道……”
“难道,他没有死?”
“没有死?”
“可是,如果没有死,为什么他要躲起来呢?”
“对啊,对啊,皇妃,不,王,为什么要说他病死了呢?”
……听到底下众多的猜测,尼普克斯不但不悦反而抬起头,近似邪肆地望着对面的亚述新王,拉吉普。
“亚述的新王……”出口的话里满是戏耍。
“请问亚述的尼普克斯王子是怎么死的。”
尼普克斯的意外出现让拉吉普震惊的不能思考,就连画满妆容的脸上也丝毫遮盖不了她的恐惧。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掉到天神之眼里吗?
难道他是来报仇的?身体一颤,眼里的惧意更甚。
“你……”她止住了后面的话。不能说明他的身份,算计在她惨白的脸上一闪而过。
“怎么,难道连亚述的第一皇妃都不知道尼普克斯是怎么死的?”邪肆的表情逝去,冷酷的表情换上,尼普克斯变成了熟悉的尼普克斯。
就算在这以一抵百的万人阵仗中,他,依然是最耀眼的王者。
“大胆,谁容许你这样对本王说话。”拉吉普强撑着镇定,心有余悸的向身后亚述护卫队暗中靠近。
细长的眼帘漫不经心的一瞟,尼普克斯冷笑几声,全看在眼里。
“你别过来。”在这种比试耐力和勇气的战局中,显然失口的拉吉普已经被三震出局。
可是,众人眼里反应过度的亚述女王,他们却不知道,在经过血洗神殿得那一幕,拉吉普已经从内心深处认识了这个为什么会被各国尊称为血王子的尼普克斯,这个神挡杀神,佛挡嗜佛的疯狂男人,与魔只在一线之隔,只要他想做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哪怕是他自己。
尼普克斯一步一步走向她,优雅的有如参加盛大的典礼。
“堂堂的亚述王不该这么的懦弱。”看似轻松的话,却让面对的众人忍不住颤抖。然,可笑的是,他们颤抖的原因仅仅是为蓝色眼眸里无意识发出的压迫。
“护卫队,护卫队……”站在拉吉普旁边的亲信乱了脚步,恐惧的神色不禁让抱着孩子的
祀赫联想起尼普克斯挥剑时,剑下的人们仿佛看见死神时的僵硬。
“护卫队。”尼普克斯嚼着这几个字,脚步仍然没有停止,看着她身边的士兵在自己的逼近下一个一个消失,嘲笑淹没了眼角。
“尼普克斯。”拉吉普仰起头,镇定镇定恢复,这是她的王国,这是用她的青春和良知换来的世界,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她不不能这样轻易被他夺走。纤长的指甲陷入肉里,红色的指甲红,看上去像极了从她手里倒流出的鲜血。
“尼普克斯王子已经死了,肉身刚刚火化。”
她真不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可心的眼里多了几分的欣赏,居然可以把心里的害怕隐藏的这么好。不动声色的她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看着这场难得遇见两虎相斗得精彩戏码。
“是吗?”尼普克斯站定,抱着胸冷冷的望着她。
“这是亚述整城见证的事。”拉吉普强调,环顾了一圈四周。
“见证?”如果他是来抢她的王位,就算整个舒拉及底河人全在这里也拦不住他。
算了,眼神一闪,死了也罢,他本就对这个无聊的王位不敢什么兴趣,权利,金钱对他来说,全如粪土,松开的眉头,尼普克斯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但是……
“我要找一个人。”有些事是死了都不能放弃的,那就是他的女人,他愿意用整个生命交换爱的女人。陈可心,他默念着心里名字,他把她弄丢了,所以现在他来找她。视线不自觉地在人群里寻找,他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在这里,内心肯定。善良如她,如果活着,一定会到这里来,因为……蓝色的眸子变得深邃,深邃的仿佛要把天地藏进他的眼里。因为今天——这里——有“他”的葬礼,包住纱布的手莫名的握的血迹直流。
“殿下。”而恰恰就在这时,祀赫抱着孩子在尼普克斯脚边跪下,然而这一跪,却彻底承认了他的身份。
“欢迎尼普克斯殿下回来。”一声欢呼,惊的还在云里梦里得亚述百姓,久久不能回神,人声鼎沸的亚述城此刻安静的犹如一座空城。
尼普克斯松开的眉,再次骤起,绝敖的薄唇也紧抿了起来。
权利,名声对他来说,全如粪土。可每当自己想抽身于这一切时,却总会有什么会缠住自己。
“我要找……”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刷~”巨大的声浪瞬间淹没了他。
“欢迎殿下回来。”
尊敬的,一如开始对这个男子的信任,亚述百姓选择相信为他们攻城掠地,守护家园,把亚述壮大为两河流域中最强国家之一的男人。
百姓的忠诚,让僵站在拉吉普身后的大臣一个一个跪了下来,最终连持着兵器的亚述士兵也统统跪了下来。
谁是亚述真正的王者,不言而喻。
空荡荡的祭台上,只剩两个人对视着。
穿者王服的拉吉普,全身华丽非凡,王威尽显,可是百姓跪的却不是她。
在暗处的可心忍不住眉眼上扬,这一仗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