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下左右的盯着那张脸好半晌，一脸诚恳，没有半点戏谑，他又想干什么？当真不在意他的离王爷身份？
“若是你输了，把你的心交出来，如何？”
我一晃神，交心……
“若是说到成济那只老狐狸的死穴，那非其掌上明珠成茹莫属，真是应了那句话——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所以才养成了成茹娇惯蛮横的个性。”王子乔辍了口上好毛尖，盎然笑意地瞥了眼坐在右手侧的人，“这个，你怎么不问二皇子，街头传闻自然比不上切身体会。”
立马遭到一计别人的白眼，王子乔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也对，说到这成茹的个性，还得仰仗二皇子亲开尊口。”我眉眼儿笑的把问题迂回地抛给了他，对某人一脸愠色视而不见。
“成茹的事你倒是关心的很。”
“不然，二皇子总不会以为我是真的特地约你出来喝茶的？”我诧异地望向他，昨日一番对话，我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他一时口快。
一脸阴霾，“月玄机——”这人真小气，才说了几句话，便侧过身去，索性对我不理不睬。
“成茹，太子还有二皇子——”王子乔目光扫了他一眼，继续道，“三人是一起长大的，从小成茹就喜欢粘着二皇子，只是二皇子总是对她冷言冷语，不给好脸色。等到她及竿那年，她便央求父亲成济去求皇上赐婚，皇上也是满心欢喜，可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一个人不乐意。二皇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娶成茹为妻，甚至不惜以兵权相威胁，皇上也是无可奈何，经过这么一闹，成家的脸面可算是丢大了，成茹在家哭得死去活来，成济是既心疼这宝贝女儿，又放不下面子，最后一狠心求皇上赐婚太子殿下，太子是何许人也，自然明白这桩婚事对他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也就欢欢喜喜的应承下来。”
“那成茹甘心情愿？”
“不甘心还能怎样？圣旨已下，难不成还敢抗旨？不过啊，成茹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当初喜欢的虽不是太子殿下，但是自嫁入太子府后，太子的日子也不舒坦。”
“此话怎讲？”
“太子俊逸非凡，少年才俊，难免会引起一些女子投怀送抱，这下成茹可不依了，先是将太子府里稍有些姿色的丫头全部换掉，然后密切关注太子身侧，一旦发现有什么莺莺燕燕之流，小则将她们赶走，大则和太子大吵大闹。”
“对于她的举动，太子有何反应？”
“世人皆知道，太子仁义，人前人后，更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模样。所以，太子殿下到目前为止，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妃成茹外，再无其他女子能立足太子府内。”
“哦，是这样。”我颌首，唇角漾开一枚浅笑。
“这不是公子月？”一道声音似曾相识，我抬起眸，笑容及眼底。
缓缓站起身，“杨兄，别来无恙。”
眼前的人两袖清风，儒士打扮。正是那日与我在揽月楼吟诗作对之人——太子府第一谋臣之称的杨若子。
犀利的目光扫了眼一旁坐着的另外两人，“原来二皇子和恩师之子也在。在下叩见二皇子。”
“免礼。”
我用余角扫了他一眼，脸色已恢复如常。
“上次一别，小弟可是时常想着与杨兄再以文会友，可惜，杨兄乃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哪是我等寻常人随意可见。”
“公子月过奖了。二皇子如此器重你，为兄可是羡慕的很哪。”杨若子笑道。
“既然羡慕，不如与我同入离王府，共事一主如何？二皇子礼贤下士，求贤若渴，必不会委屈了杨兄。”
看着杨若子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继而笑道，“小弟不过是开个玩笑，杨兄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若不相负，又怎会轻易异主。”
杨若子的脸色微微好转，怕是给我刚才一番直截了当的“对白”给震住了。
“本王还有事，先行告退。不过——”风非离站起，经过杨若子身侧时，特地压低声音道，“请先生记得，我离王府的大门永远为先生敞开。”
杨若子凝神地看向我，我则一脸无害笑得淡然。
“今日揽月楼这招对杨若子未必有用。”契烈犹豫再三，开口道。
“我是真心想招揽杨若子，此人谋略过人，是可用之才，对二皇子有用。”
契烈一脸疑惑。
这人若是和凤非离一样的悟性，我又何必解释这么多，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今日之事这么顺利，尤其是凤非离离开之时，那声低语，确是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当初拉拢王遏，都是暗中进行，你说韬光养晦之举；如今，对杨若子直言不讳，我倒是真的糊涂了。”
“这两人不同，王遏是一招暗棋，关键时刻，就要靠他举臂一呼；而杨若子——这一招“疑兵之计”本来就不是为他准备的。”
“那是为谁？”
我冲他莞尔一笑，“你不知道吗？既然不知道，那就不用知道了。”
“月玄机，你！”
“我什么我？是不是想上你主子那告我状阿？”
“我没有。”契烈争红了一张脸。
“那为什么我走到哪，他就出现在哪？难不成他神通广大，眼观四方，耳听八方？”
“那个……那个……”
“你在意吗？”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萦绕耳边。
再次对上那双邪魅的眼，我不自觉地撩起左手衣袖，右手拇指轻轻拂过左手手背，前日花园里的一幕历历在目——“若是你输了，把你的心交出来，如何？”当下，我诧立在那。
“啊——凤非离，你作什么！”我豁然起身，连退好几步，低头，那一道蜿蜒的血红色顺着手背流下。
“以此为证。公子月擅遗忘，本王是想时时提醒你——你我之间的赌注。”
我心疼得要命，这具身体上唯一不缺的就是伤疤，他非要再给我加一条。看着手背上的那道淡红色的齿印，就想到那个人的恶劣。
看他一步步走近，淡笑如常，我不自主地往后挪了挪手臂，不会又想咬我吧。
直至我跟前，停了下来，他优雅的伸手，托起我的手背，我的心慢跳了半拍。
“你不会又想咬我吧。”
“还疼吗？”他问道。
“你让我咬一口试试。”我白了他一眼。难不成你是瞎子，前日流血你没看到阿。
“原来，让你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这件事。”听他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好，我让你咬，你——想咬哪？”他的声音骤低，压抑着得意。
“哼——”我双手后附，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这皮糙肉厚的，我才不稀罕。
凤非离一脸好笑，也负手而去。
契烈紧跟上去，表情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