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让你咬,你——想咬哪?”他的声音骤低,压抑着得意。
“哼——”我双手后附,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这皮糙肉厚的,我才不稀罕。
凤非离一脸好笑,也负手而去。
契烈紧跟上去,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吁——”一声急切的长唤,马车内一阵踉跄,突然停住。
“什么人,敢拦离王府的马车。”
“请问马车内坐的可是公子月。”初听这声音,我心底便已然明了,素手撩起帘帐,“原来是玉儿姑娘,好久不见,如果玉儿姑娘不介意,上马车一叙。”我笑道。
廖玉儿面上略显犹豫,便上了马车。
今日,她似乎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自上了马车,眼神便一刻也没移开过我身。
我勾起一枚浅笑,随口问道,“最近,玉儿姑娘的生意可好?”
“公子月,求你帮我,我廖玉儿这辈子都不想再过这种穷苦的生活,有了这顿没了下顿,看人家的脸色过活。求你帮我进太子府,哪怕一个小小的侍妾,我也愿意。”
我扫了她一眼——写满了期望,止不住在心里叹道,廖玉儿,你以为入了太子府,别人就能容你?到时,你又在与谁争宠?女人之殇……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目光如炬地直视她略带泪光的眸,悠悠道,“你的诚意呢?”
她寻思良久,最终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突然,双膝下跪,“公子月,求你帮我。”
我一惊,赶紧伸出双手欲将她扶起,却不料她整个身体往我身上倾来。
“公子月如果能帮我入太子府,就是玉儿的大恩人,玉儿必会好好报答您,公子的大恩大德,玉儿也会铭记于心。”说着,便提起我的手往她胸口探去,思绪全乱了,我错愕地呆坐在原地,任由她握着我的手往那禁忌之地而去……
“唔……唔……”离王府主位上一人低垂着眸,初看,并无异样,再看,身体时不时地轻颤。
“凤非离,你笑够了没有!”我提了提嗓门。
“你月玄机不是向来足智多谋,算无遗策?怎么,也有被女人调戏的时候。”
“啪——”我拍桌而起,满脸羞红,这能怪我吗?我哪知道这廖玉儿会想到这处去。对上那双狡黠的蓝眸,声音更是冷上几分,“凤非离,你给我出去。”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本王,这会你恐怕早已进了她的温柔乡。”
我眯起眼扫了他一遭,喷出的火焰恨不得将他化为灰烬。
“你对别人都是这样不设防?那为何唯独对我这般小心。”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乍听,语气里竟然有些伤感,我抬起眸,一怔,不知何时,他已来到我身边,那张邪美的容颜近在咫尺。
我本能地想往后退,没走几步,腰上一紧,又被他生生的拉回身边。
“又想逃?”
“没有。”
我尽量保持清醒,如果不能,那么至少得在他看来,我是镇定的。
那股热气仿佛越来越汇聚,在耳际旁,在颈处,辗转到了脸颊……
“禀告王爷,方才廖玉儿给在下提了个醒,我想到一计良策,如果不能把凤非逸直接拉下太子之位,也可以让他名誉扫地。既然无处从太子身上下手,那我们可以在太子府的后院放把“火”,廖玉儿便是那火折子。”
我闭上眼,一口气全部倾吐。
周围的空气似乎再度流通起来。
“呵呵……好,那我就等着看你的好戏。”许久他才不咸不淡地挤出几个字。
腰上的力道倏然松了,我睁开眼,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印入眼帘。
“公子月真是尽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离王府效力。本王真该好好奖赏你。”
“多谢二皇子夸奖。”我顺势往后退两步,行了个虚礼,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一直恭恭敬敬地低埋着头,不去理会他饱含深意地笑容,懒得猜,也不想猜,直到身侧已没有他的气息,才缓缓的抬起头,长舒了口气站起,这个人近来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我拈起袖子,刚想一拭额头上渗出的些许汗珠。看到裸露在外的那道齿印,忍不住又是一阵冷颤,还是不要去想,不想……
此事最好的打算就是这廖玉儿所说的都是实话,太子殿下的确去过百花楼,那晚也玷污了她,可是谁又能证明?我小心打开包裹,一块上好的美玉印入眼帘——这就是廖玉儿所谓的诚意:那日太子匆忙间遗落下来的一方墨玉,正面是大鹏展翅,大鹏被誉为北钺的神鸟,身份高贵的象征,配拥有这玉的人除当今皇上以外,只有两人——太子凤非逸和天将之称的二皇子凤非离,凤非离征战凯旋,经常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中,所以被廖玉儿所排除,料定当日那晚是太子凤非逸无疑;而反面这一“祈”字,也正是当今太子的字。
这男女之事,也不是行不得,毕竟这北钺国君妃嫔也不少。可是这事若落太子殿下身上,恐怕还真得让他头疼,凤非离兵权在握,他得防。自然也就少不了拉拢一干人等为他效命,使得最得心应手的恐怕就数他的岳丈——当朝左相成济,成济爱女如命,若是他宝贝女儿在这件事上受了委屈,这太子的日子也着实难受得很。
我把玩着掌心的那块墨玉,眉头轻挑,“契烈——”
一个高大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眼前。
“替我备马,我要去见王子乔。”
契烈一愣,“光明正大的去右相府?”
“嗯。你先去探探王遏在不在家,如果不在,立马递上帖,承交管家,说是有急事面见少公子。”
“是,属下这就去办。”
右相王遏府内
王子乔匆匆迎门出来,喜色溢于言表,“公子月,我还以为你怕与我下棋,恨不得天天躲着我。”
“子乔兄何出此言,月某本来也是一好棋之人,岂有厌倦之理。”我笑道。
“那好,我这就命人摆上,我们再杀几局。”他刚要伸手唤人。
我伸手拦下他,“慢着,子乔兄,我此番来王府还有要事。”
“要事?”
看他一脸困惑,“不错,不然在下也不会亲自前来王府,若是让左相的耳目看去,恐怕又得生出诸多事端来。”
“哼……成济这个小人,只会背后暗算,经常在太子面前偷偷诽谤我爹,我真不明白我爹为何要处处忍让着他。”
“这事相关左相,所以我才来相告。”
“哦?”立马吸引了王子乔的注意力。
“就是……”我透到他耳边将事情的原委全部相告,只见他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太子殿下驾到——”
一声长唤,将两人分开。
王子乔先是一脸诧异,这太子殿下怎么说来就来?随后一想,这来的还真及时。
果然不出所料,这成济虽说大权在握,仍然不放心王遏,时刻提防着王府,只不过这次,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