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板说得极是,我这就——”云衣想说去置办些男装,却在眼角瞄到一个身影后噶然而止。
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难道是爹爹和姐夫让他出来寻她的?
他就是那个老和自己作对的何青——江湖闻名的荷叶山庄的少庄主,姐夫的至交好友。江湖上的人对他莫不礼让三分,只有她不买他的帐。谁让他老爱有事没事和自己抬杠,自己逃家有一小半原因就是被他害得。当然,那一大半原因是自己想跑出来玩啦。
胡乱的想着,不对不对,她偷跑的时候,他明明已经离开云府了啊。就算是姐夫飞鸽传书,也不可能这么快。那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难道他也是来这寻花问柳的?
来不及细想这些,转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对风舞说:“风老板,打扰了您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而且我还要赶路,这就告辞了。”
风舞道:“这么急?我和云儿姑娘你很是投缘,倒想留你多住几日。”
“不了……”云衣不自然的笑,瞟眼看到他已经进了斜对面的一个包厢,搂着个姑娘谈笑,似是没有看到自己,舒了口气,心上却窜上来一股无名火。
奇怪,他不是个大冰块来着吗?怎么刚才见他笑得这么温情脉脉的,还以为他只会对自己嬉皮笑脸,有着第二幅面孔呢,原来也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风流种子。
心里不痛快,一口气闷在胸口让自己很窝火很窝火。奇怪,我那么生气做什么,他逛他的窑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恩,一定是怕姐夫老和他在一起被他带坏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心里也轻松了些,突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吓了自己一跳。
“云儿姑娘,你没事吧?”风舞凑近她说。
云衣红了脸,道:“没事,没事。刚才走神了,真是抱歉。”
“没关系。”风舞从一旁丫环手中接过一个包袱,“看起来,你是受了太多惊吓,加上着急赶路,有些累了。本想留你多休息几日的。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多留。这里有些轻便的男装和干粮,就当你我相识一场。你也别推辞,就受了我这顺水人情,给我分薄面。行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云衣哪里还能推辞,颇有些感激的接了过来,“多谢风老板。倘他日有幸重聚,云儿定当加倍奉还。”
呵呵一笑,风舞摆了摆手,“还什么啊,这点小玩意值不了多少钱的。都说了是个顺水人情,你也别一口一个风老板,我听着怪别扭的。我比你长不了几岁,你若不嫌弃我是个混风尘的,就叫我一声风姐姐如何?”
“风姐姐!”云衣唤道。
“好,这声姐姐叫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子,有什么难处尽可来找我。只要能帮得上的,姐姐我一定帮到底。”风舞起身拍了拍长裙,挽起云衣的手说,“走,姐姐送你一程。”
二人相携往楼下走去。
下楼前,云衣忍不住回头观望了一眼刚才何青进去的房间。门是关着的,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心情突然间又低落了下去。
“怎么了?”风舞看她停顿的动作,开口问道。
“没事。”云衣轻轻的说,“我们走吧。”
既然是偷跑出来,还是不要让他看见好了。他爱来做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姑娘家一人在外一定要提高警惕心,有什么事情给姐姐传个信。”风舞对着已经换身男装的云衣继续叮嘱着。
换上男装的云衣看上去比寻常男子单薄了些,五官更为秀气。但是江南男子大多脂粉气浓了些,倒也不会招人怀疑。高高竖起的领子恰好遮住容易暴露的喉部,看上去就是一个斯文的帅气公子哥。
“这个你收好了。”风舞塞进云衣手中一块硬硬的东西。
“什么?”云衣好奇的打开手心打量。
通透的黑玉,晶莹润泽。黑得纯净而无杂质,玉的形状也很奇怪,像片——荷叶?云衣突然想到荷叶山庄,心里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