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来得真巧,我说,用不用我帮忙先把人带走,依令堂的喜好,最讨厌主子跟下人牵涉不清,你可不要为了区区一个柳忆如,闹得母子反目,大逆不道。”傅云涛小声提醒。
“哼!先看看清况再说,不要告诉我,人是你招来的。”
傅云涛摸摸脖子,笑道:“我哪敢啊,您是什么身份,堂堂的靖候爷,皇上的亲外甥。”
“你给我滚一边去!”
正说着,一群宫娥太监簇拥着一位高贵的妇人,像众星捧月一般,搀扶着贵妇人缓缓步入闻风阁大门,园内所有人神情凛然,恭敬的站起来迎上去施礼跪拜,昌荣公主含笑挥手间让众人起来,随即往园内走进。
“娘,您怎么来了?”沈卓远上前扶着昌荣公主,一边走,一边陪着笑脸问道。
昌荣公主细眉微挑,不悦的说:“还不是让你小子给气的,我不来能行吗?你躲着不进公主府,我不来看你,还能敢指望你去见我!”
“孩儿绝无此意,母亲误会了。”沈卓远回答道。
“误会!真的吗?不要认为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今天,我是专门来看你,顺便为你治治顽疾!”
瞧瞧沈卓远发窘的表情,傅云涛笑着跟上前,对昌荣公主说道:“公主所言极是,侄儿举双手赞成。”
你就等死吧!沈卓远狠狠瞪他一眼。
昌荣公主对傅云涛一笑,越过他瞟向不远处的女子,细细打量,心疑道:莫非传言中的人就是她!随口说道:“云涛啊,你母亲身体可好,最近在忙什么呢?”
“回公主,我娘身体很好,只不过……”说到这儿,他瞄了瞄一旁沈卓远,接着说:“最近白玉山庄出了点儿小事,我娘甚是担心,一天到晚两头跑,忙得不轻啊。”
昌荣公主不解,回过头问他:“白玉山庄出什么事了?”
“唉!公主有所不知,我那个表弟啊,不知轻重,不知道在外头得罪那位高人,把舅舅分派给他的产业,一夜之间搞得账本全丢了不打紧,连掌柜的、帮工的都卷了银两跑路,这人找不到了,钱也没了。也不知是谁在我舅舅面前大嚼舌根,说表弟迷恋上一个青楼女子,贪图享受,沉迷于酒色,无心用于正事。结果惹得舅舅大发脾气,狠狠休理了表弟一顿,公主,您想啊,这当姑姑的一定心疼侄子,我娘啊,为了这事都哭过好几回了。”
“这还了得,此事一定要查,彻底的查个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得鬼,本宫绝不轻饶他。”昌荣公主拉下脸来,立刻吩咐身边的太监:“拿本宫令牌去府衙,吩咐府尹一定要力查此事。”
“是,公主。”太监领命而去。
“多谢公主!侄儿相信,公主一定会还白玉山庄一个公道。”傅云涛朝着昌荣公主深深的一拜,随即偷偷送给沈卓远一记,你娘都下令了,我看你收不收手。
“恩,放心吧,此事本宫管定了。”昌荣公主轻声道。
沈卓远瞪了傅云涛一眼,冷言道:“小人!”
“远儿,你在说什么?”昌荣公主回过头看向他问道。
“娘,儿子没说话呀,您是不是听错了,您在院里站了大半天,想必一定累了,让儿子扶您到屋里去坐坐吧。”
昌荣公主岂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物,当下指着园里的椅子说:“我就坐在这儿,用不着往屋里去。”
“娘,园里风大,小心着凉,咱们还是到屋里说话吧。”
“用不着你在这个时候充孝顺,你的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昌荣公主回过头来,冲着儿子微微一笑,目光闪烁,长长的手指着人,轻声问道:“就是她?”
“娘,儿子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明白!好啊,你娘我,今天就让你明白一回,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来人,把她给本宫带上来。”
“娘……”
不理会儿子,昌荣公主往椅子上一坐,宫娥太监分列两旁小心侍候,闻风阁内顿时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就见两名宫娥立刻将人带上来,押至公主的面前。
“奴婢拜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轻恩了一声,昌荣公主看了看她,心中有几分轻视,此女相貌平平,看不出有其它过人之处,轻声问道:“你叫什么?”
“奴婢姓柳,名忆如。”
“哦,你就是柳忆如,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果然是她,昌荣公主瞅了儿子一眼,眉头一皱,凌厉的盯着她,说道:“瞧你相貌平平,本宫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你倒说说,一个丫头搞得主子声名狼藉,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抬头望了沈卓远一眼,凄然的牵动了一下嘴唇。
“回公主,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奴婢自知身份卑微,绝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奴婢身为下人,没有权力掌握自己的命运,身不由已,任人摆布,公主,求您可怜可怜奴婢,让候爷放了奴婢,赶奴婢出府吧,公主,奴婢绝无虚言,求您帮奴婢一把,奴婢给您磕头了!”
那怕是希望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我也要试一试,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咚……咚……
闻风阁一片寂静,头碰地面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中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随着个数越来越多,傅云涛无心查下去,看着跪地哀求的柳忆如,内心掀起一阵波澜,沉重的磕头声压在他心头,泛起自责的罪恶感,天哪,依她这般磕法,不要命了吗?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步田地,傅云涛不由一呆,是什么力量让她执意要离开?沈卓远会放手吗?
她就那么想离开他,沈卓远盯着她,不由阵阵发出冷笑。
“停,别再磕了!”
“公主……”
闻言,我不由暗喜,公主是不是答应我的请求了,抬起头看着昌荣公主,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看着她额头眉心处已经磕破了皮,鲜血渗出伤口,顺势往下流淌……,昌荣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她为人执着,目光中流露万分的乞求之色,轻叹了口气,道:“倒是个懂事的丫头,识得大体,好吧,既然你想离开,本宫就放了你。”
“娘……”
阻止儿子发言,昌荣公主并没有立刻打发她走,而是脸色一沉,递给身旁宫娥一个眼神,、只见宫娥随即双手递上一把匕首,傅云涛盯着公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暗想,坏了!按时间计算,银针的药效快发作了。
匕首镶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对它,沈卓远并不陌生,当年母亲曾经用它,杀死了他父亲的一名爱妾,此时母亲将它拿来做什么?想到这些,他有些不安
昌荣公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拿起匕首丢到柳忆如面前,说道:“你不是说自己没有非分之想,要离开靖候府吗?好,本宫要你断指为誓!”
“什么?”
“公主!”
沈卓远和傅云涛二人几乎同时大吃一惊,我惊讶的望着昌荣公主,整个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