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日子,还算是平静的,赫连绝每日前来坐上片刻,也允许她出门了,只是仍然派有人跟着……
不知不觉秋日也过,入冬了。
而她在不知不不觉中渐渐的降低了他的心防。
这日。
赫连绝正要离去,她开口唤住了他:“晚上一起用膳吧!”
赫连绝明显怔了怔。
虽然知道她只有以朋友的身份相邀,可是对于他来说……只要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哪怕她永远也不会爱上他,他也没关系。
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摆好救菜,她微笑着向赫连绝示意:“要喝酒吗?”
他没有异义的点了点头。
这样平淡的相处对于他来说,他很珍惜很珍惜这样和她相处的感觉。
她给他斟了一杯酒,同时给自己也满上。
赫连绝看着她喝酒的方式,顿有所悟:“你很喜欢喝酒?”
他喜欢这样一点一点发觉她的爱好。
她很自毫的说着:“是啊!很喜欢喝,而且啊!我的酒量还不错,不过……”说到这里她不由想起家乡的一切。
她不自禁低喃道:“还是家乡的女儿红好喝。”
闻言,他凝视着她黯淡的脸蛋,心中瞬时下了一个决定,等他手上的事完了后,他陪着她回她家乡走一走,他希望她在他身边是开心的。
“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只要是你所想要的,我都尽我所能为你办到。”那是他对她的承诺,永不会变。
她仰头喝下一杯酒,宽大的衣袖掩饰住嘴角的那丝苦笑,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才发现,他是爱她的,不管他用了多么卑鄙的手段。
她赵杏儿何德何能得到他的爱,只因她救了他吗?
可是她的心已经被洛占据了,对于他,她只能说心里说抱歉,别怪她,她无论如何也想回去,回到洛的身边。
放下酒杯,她笑着抬眸瞥了他一眼,道:“我想要天上的月亮,天上的星星,你能为我摘下吗?”
赫连绝为她的要求明显怔了怔。
似乎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说。
她看着他这一瞬的木头的模样,不由笑了,这样的他看起来,很难想像和那个恶魔是同一个人。
或许他真的可以被救恕。
可是救恕他的人不会是她。
“我跟你开玩笑的,这样的要求无论是谁都办不到,来喝酒吧。”说着,她举起杯向他示意,一口饮下。
放下杯的同时,眼角余光瞄到赫连绝也喝干了。
很好,他没发觉,第一步成功。
“再来。”她笑着再和他拼着酒。
一柱香后,赫连绝发现身子越来越软,一提内息,却发现无影无踪,仿佛大海捞针,他心中隐约察觉到什么?可是他却不愿意承认。
他抬眸淇蓝色的眸子紧锁着她,期待从她的眸中看出什么,期待她的回应,期待不是她背叛了他。
可是,却看到她瞥过了眼眸,一眼都吝啬给他。
“为什么?”他的手用力抓着胸口,忍住那钻心的痛楚。
她不敢看他的视线,她知道是他利用了他,可是……为了离开他,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硬下心肠说道:“我说过,无论如何我也会想办法离开的。”
心更痛了,让他几乎坚持不住了。
可是他仍然撑着想听她说完,他一字一字问道:“所以,这些日子你都是处心积虑的?”
“对,只是为了让你对我卸下心防。”她毫不犹豫的答道。
其实她不想这么做,可是他不放她,要离开他,只有这一个唯一的办法,因为只要赫连绝在这里,那些人就会自觉的退下,以防打扰到他们。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痛得让他呼吸都困难起来,这种痛比他受过的任何一次伤还要痛!
真可笑!他竟然傻到相到她。
他笑了起来,那压抑的笑声是如此凄凉。
就在他心神一软,他中了软骨软的身子在也坚持不住,趴在了桌上。
她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把他打下地狱,她好狠……
笑声渐止,这个一直坚强如铁,不曾被任何打倒的男子,此时趴在桌上哽咽得几乎不成声。
“对不起。”她无声的说了一句,把一封她早也写好的信放在桌上,然后毫不停留的离去,她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耳边传过她的脚步声。
他想拉住她,叫她不准走,可是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不能!他如何也不会让她离开他,他知道,她要是回到了皇宫,肯定会有所防备了,再想见到她就难了。
她欠他的,他要讨回来。
赵杏儿,别想这么就走了,你逃不掉的。
他用比常人强韧的意志力,慢慢将手垂下,摸索到撇在腿上的匕首,抽出,然后狠狠朝大腿刺了一刀。
血顿时从他的裤子蔓延到了外面。
痛的感觉传到神经上,让他麻木的身子有了一丝感觉,他撑起身,打开桌上那封信。
信上写着:对不起,其实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却不放我走,我真的想回到我的夫君身边。
他捏紧那张信纸,几乎被他揉烂,拽着信,他一步一步走出房门,走出别院。
外面,那几个一直看守着的侍卫,一见他的模样,均吃了一惊:“将军大人。”
赫连绝靠在墙上喘着气,却不忘立刻下着命令:“马上通知下去,封锁城门,一个蚊子也不许飞出去,另外,叫林久马上过来。”
“是。”那些人也不敢多问,立刻去执行。
不一会儿,林久赶过来了,就看到倚倒在墙下的将军大人,身上还流着血。
他焦急担扰的问道:“将军大人,发生了什么事?”说着,他快步冲了上去。
“别问,把那种毒药拿出来。”赫连绝忍住痛,强势的说道。
林久吃了一惊,他明白将军大人所说的那种毒药是什么?那是用断肠草和几个药而制成的,可以激发人体潜能,不过服一次,毒性却可以让人的身体老化几年。
他不赞同的唤道:“将军大人?”
“快去拿来。”赫连绝盯着他,表示了自己坚决的态度。
软骨软没有解药,一定要药效时间到了,才会自动恢复,可是他不要等,他要亲自追回她,无论代价是什么?
林久心知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连忙去为将军大人拿药。
而另一边,刚到城门,杏儿就发现不对劲,城门关着,而且有很多官兵在守着,她想悄然从城墙然而跑,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赫连绝……
不可能,那软骨软的药效足够维持一天,而且他没离开,别人也不会轻易进去,没人会发现她离去了啊!
就算发现,也是明天一早的事情,那时她已经可以连夜回到边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躲在暗处疑惑不解之时,街道上的官兵更多了,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不是找她吧!她心一惊。
她隐身起来,以观静变。
只见官兵一家一家的进去搜查着……看这阵势似乎真的是针对她而来,怎么会这样,她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不过当务之急,她得先藏起来,不让发现。
她闪进一家房子,却是进了一家妓院,她也顾不上这么多,悄然溜进一间空屋,然后找了一套衣服,再做着易容打扮。
一切弄妥当,自认别人看不出来,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官兵就查到了这里。
“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老鸨看到来势汹汹的官兵,被吓了一跳。
“叫人全部来大厅”那领头的是见过赵杏儿的,他看了老鸨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进去搜有没有不出来的,一声令下,老鸨急急唤道:“快,快叫人全部出来。”
片刻,男男女女站在了大厅,多数还衣冠不整,领头的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走到杏儿面前,她强自镇定着,没有闪避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是她最紧张的瞬间。
终于,那个领头的移开视线,走过了,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没有……”
“没有……”当领头的审查完,那些去搜查的手下也出来了,他挥了挥手:“走,到下一家。”
他们刚出门外,就看到骑着马上的将军。
“还没有搜到。”
那冰冷的声音从外传到了里面,到了杏儿的耳朵里,是赫连绝,他怎么可以行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是,属下马上查下一家。”
她惊疑未定之时,门外的声音离去了。
还好,躲过了一劫,不过她到现在也想不通,赫连绝怎么可以行动了,难道他的身体对软骨软没有反应吗?
可是如果没有反应,为何当时她离开之时,他没有阻止她,真是想不通。
一夜,对她来说,非常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一早,她就到外面想打听打听一点消息,而她走着,就听到了路旁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昨晚将军大人全城搜查着一个女人?”
“不知道那女人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忽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说道:“你们不知道吗?今天将军大人抓了几十个人在将军府门口,说是那女人在午时还没有出现的话,从午时开始他就杀了一人,过一个时辰,那女人还没出现,他又杀一个人。”
“天啊!怎么会这样,那女人赶快出现吧!将军大人的残酷谁不知道,他说到就会做到的啊!”
而杏儿更是彻底的呆怔住了。
良久……一股愤怒从她心中升起,他为了逼她出现,就这么不则手段吗?那些可是无辜之人。
忍不住,她对着那几个议论的问道:“他这样做,难道没有王法管他吗?”
“管?他是大将军,立上赫赫战功,他杀了这么几十个人,你以为王会把他处死吗?不会的,王还需要他打江山。”
闻言,她不觉倒退了一步。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没办法装做不知道,她还是往将军府走去,发现那里围观着很多人,其中还有被抓的亲人,在那里哭着求着。
可是赫连绝根本视而不见。
她混在人群中,愤怒悲哀的看着这一幕。
一夜未睡的赫连绝坐在将军府门口里面,漠然的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依昨晚那种情况,她肯定还没有离开这城,所以一早就想到了这种办法,用这种方法,他就不信逼不出她,她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因为依照那次他想杀她,可她后来又救他的情况来看,她绝对会出现的。
杏儿站在人群中,挣扎着,她好不容易才离开,她不想要回去,不想回去。
时间慢慢流着,午时就快到了,可她仍旧没有站出来。
“杀。”赫连绝冰冷的吐出一个字。
她以为他不敢吗?为了她,他做什么事都敢,何况只是杀一个区区之人。
眼见一个生命就要在她面前消失,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她为什么想躲就是躲不掉呢!她终究还是走了出来,冷冷注视着他“放了他们,我来了。”
赫连绝站了起来,虽然眼前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但是他听声音,就知道是她回来了,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难怪昨天搜不到她,原来是做了易容。
“过来。”他冷声命令道。
杏儿面带憎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当她站定到他面前,赫连绝拉住她,往内院走去,这时,她才发现,他的腿竟然是一拐一拐的,显然是受了伤。
可是此时她无心猜测他为何而受伤,心中充满了愤怒:“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为了逼出我,你就这么不则手段吗?”
“对,等一下你还会知道我有什么手段”他魔魅一笑,面上却无丝毫笑意。
她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了,她知道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易绕过她,她没想到,他想对她的惩罚竟会是如此?
赫连绝把她拉到他房中,扔到了他床上,她惊恐的看着他“不要,求你不要。”看着狂暴的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不由开口求道。
赫连绝摇了摇头,打断她最后一丝希望。
上次他就是太心软了,才会让她敢背叛他,而这次他不会心软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真的接受他。
那么就恨吧!恨吧!彻底的恨吧!这一切都是她逼他这么做的,他不会后悔。
当她的身子被他压住时,挣扎无果时,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完了,彻底的完了,泪从她脸上滑落,她闭上眼,封闭所有感觉,就当自己死了。
她一定不会原谅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她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