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游学三个月
“各位同学，欢迎你们到绯藤高中参观，这里可是拥有六十年传统的名校，历届的学子在这里学习和成长，纷纷取得引以为傲的成绩，拥有光明无限的前途，所以报考我们学校，一定可以打好进军一类大学的基础……”校长站在学校礼堂的讲台，口沫横飞地向准备要报考高中的考生们介绍绯藤。
一个可爱的女孩举起手，被允许发言后，兴奋地站起来说：“请问，现在市场刚窜红的新一代偶像团体遥风的贝斯手宿和主唱小牧也是这个学校的吗？我们都好喜欢他们哦！”
校长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呵呵，这个当然，他们的确是我们学校的！很高兴你们会喜欢这个将来的学长，为了感谢各位想要报考绯藤的同学厚爱，我们学校特别邀请遥风为大家表演，掌声欢迎！”
礼堂响起如雷的掌声。
宿领先带着团员们走上台去，顿时又勾起一摊惊艳的目光。
“宿好酷哦！”
“对啊对啊！还有阿冷，俊吉和祖儿，实在太帅了！”
“我超喜欢小牧！那个女孩看上去实在好有型哦！遥风是最棒的！”
整个礼堂响起此起彼伏的称羡声，不少人都站起身来，站在板凳上为他们摆着手。小牧的眼光穿过人群落在偏门那里戴着鸭嘴帽的男孩，嘴角化出一朵艳花。
申田恭来了！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相遇，纠缠、凝结，终于缠绕在一起。
“感谢同学们对绯藤高中和遥风的支持，我们将送给大家刚刚上电台榜的一首新歌《two face》！”
夏日的气流带着慵懒的味道，汗液从皮肤中渗出来，粘上她的纱薄长裙，牧野换了手提东西，一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街边的大屏幕正在播放着遥风的采访记录，大大的广告牌上贴着遥风的照片，看着那个不太认识的浓妆艳抹的自己，牧野有些恍惚。
“天啦！你们听说遥风的单曲又进入新歌排行榜的冠军了吗？”身边走过几个女孩，手中拿着遥风的海报，一脸羡慕地说着。
“我越来越喜欢小牧了，她的声音好棒哦！感觉听着就可以忘记所有的烦恼，就是可惜那些杂志连她的相关报道一个都没有，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遥风的女孩。”
其中一个女孩抢话：“我听说小牧是宿找到的主唱！”
“好羡慕她哦！能和宿他们一起演出！”
牧野正听得入神，此时一个身影突然撞向她，袋子里的水果全都散落在地。
她急急地弯下身子，正准备一个个去捡时，此时一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手停在半空中，牧野失措地找了个阴暗角落躲了起来。
申田恭和渡千奈从车中出来，一齐走进那个高档而别致的婚纱店，门外站了好几个黑衣人，牧野走了出来，向里望去。
他和她在这里试婚纱……
她眯起眼远远地透过橱窗的玻璃向里看去，申田恭坐在沙发上，渡千奈一脸幸福地拿出好多漂亮的婚纱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
是啊！订婚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她和申田恭分手的日期似乎……这样暧昧的关系应该很快就要真正结束了吧！她的信任还能支持多久？牧野闭上眼，她真的不知道。
班导将成绩单摆在她的面前，几个醒目的红色D在科目的下面空格闪闪发光，牧野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掉。
“牧野同学，你看看自己的高考成绩吧！以你这样的成绩还怎么读大学？”
近段时间，她都快被一堆事情给淹没，明知道自己的精力有限，可是还是不停地赶着通告，接了一堆女优的工作，她本想为大学赚第一年的学费，却没想到直接将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
她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在高考来临前两天，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感冒，本来以为很快就会过去，却没想到一直到她走上考场还是头晕晕的。
蔡彩叉着腰拦在她的面前，“小牧，你答应过我，会和我读同一所大学的，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成绩那么烂，上得了才怪。
“怎么可以不知道呢？那你将来不会直接进演艺圈，然后不读书了吧！”
“不知道啦！”她揉揉发痛的太阳穴，蔡彩所说的还不是她正烦恼的呢！她是应该正视自己将来该走的路。
“小牧，你看啊！是宿耶！”
牧野顺着她的手指向教室窗外看去，宿被一群粉丝包围着正缓缓地向她这边移动，很快他就穿过重重的人墙然后走到她的面前。
“可以出来一下吗？”
“啊？哦！”她不敢看那些粉丝们快要将她秒杀的可怕眼神，跟在他的后面立刻跑了出去。
两人一直走到顶楼，直至粉丝们不敢公然地在他的冷酷眼神下跟上来才停下脚步。
“你决定好了吗？”
“什么？”
“一起去华焰！”
牧野沉默地低下头，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这次高考没有考好，这几天填完志愿以后，所有人都有了要走的路，你呢？”
“我……其实我……那个到华焰要三个月，可是申田恭和渡千奈这三个月内就会订婚……”她有些为难地低语。
“你难道要留下来看他们举行仪式吗？”
牧野一怔。
“不要再考虑了，现在你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一起去华焰吧！”
是啊！去华焰，可以不用看到不想看到的，可以不用听到不想听到的，没有考上大学，她还能唱歌，唯有唱歌是不会背叛她的。
她还在想什么？她还在犹豫什么？
“K.O对你期望很大，整个乐团也是！我们应该一起到达最顶端，那才是我们将来会走的路！”
宿知道她已经有些动容，更是加快了语速。
“只是三个月而已吗？”牧野抬起头望向他。
“是！”
她抿了抿唇，再次低下眼帘，“那好吧！”
宿的唇隐不住欣喜的弧度，他拿出手机，“我立刻告诉K.O去安排！”
各大报纸的娱乐版刊头条纷纷登出最新偶像团体遥风将到世界著名的华焰音乐学院进行为期三个月的特别急训。
在他们从机场离开的那天，有许许多多的歌迷去相送，可是牧野却始终望着机场的门口，心底有一个期望，会在这里看到申田恭的身影。
遥风乐团出国急训的消息被媒体大肆渲染，他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时间一点点逼近，他还是没有出现。
寇欧将手中的机票和护照交给他们说：“到了那边，抓紧所有的时间学习舞蹈和声乐，我会很期待脱胎换骨后的遥风！”
宿点点头，望向一边四处张望的牧野。
“不用再等了，时间到了！”
“再等等！”
“小牧——”宿真有股冲动想将她立刻拉进闸。
她将墨镜摘了下来，黑色的眼影遮住了满脸的憔悴，红唇抿得很紧。
寇欧看了看大堂的时钟，提醒所有遥风的成员说：“好啦！不管你们要等谁来，时间已经到了，再不进去就要关闸了！”
牧野失望地重新戴上墨镜，他最终还是没有出现，那个说气球代表他心的男生，那个说请她相信的人，连这个重要的时刻都不愿送她最后一程，难道他想就此松手吗？
“正如日中天的遥风乐团突然在领到最佳乐团奖的同时就出国进修，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人气呢？让我们现场采访一下来给遥风送机的歌迷朋友们！”一个娱记拿着话筒追上那些围着哭送遥风的歌迷团。
“你好，请问这位女生，遥风要离开中国三个月，你们会忘记他们吗？”
一个歌迷抢过话筒占住整个摄像的镜头，激动地说：“我们是一号遥风会，我们要告诉遥风和全国的观众，无论遥风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我们一定会永远支持他们！”
另一个歌迷也不甘示弱：“还有我们宿的甜蜜小窝已经为心爱的宿开了一个网页，每天都会关于遥风的不少内幕消息在网络上出现哦！宿，我们一定会等到你和遥风回来的！”
啪——
申田恭按下遥控，液晶屏画面化为虚无，他喝着红酒，眼光落在桌面无数的报纸和杂志上，渡千奈走进来，就见他一副颓废的模样。
“申田哥，陪我去看修改好的礼服啦！”
“别烦我！”
“牧野已经走了，你都没有追去留住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早该结束了，如果我是你，牧野那丫头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千奈小姐，你很闲吗？”他轻扬起头，冷淡地望着她，“如果你想我还能出席那场可笑的订婚宴，最好不要再来烦我！”
“你——”她噘起嘴跺着脚，生气的离开了申田恭的家。
一个半月后。
镜子和灯光，音乐和狂野的舞蹈在偌大的练舞室里混为一体，汗水在抬脚旋转中挥洒。
牧野望着镜中的自己，耳边《终极陷阱》歌曲像束缚在身上的发条，每个动作都好像要抽掉所有的意志。
“注意力集中了！这个旋转融合了芭蕾和现代舞的元素，所以跳起来不只是干净利落，还要有古典的优雅，明白吗？”舞蹈老师拍了拍手，对着遥风的每个人说，“好啦！你们先休息十分钟，等会我们再继续练下一段！”
他们终于松了一口走到练舞室的角落坐下来，牧野拿着起一瓶矿泉水走到宿的身边，擦了擦汗说：“这次学园祭就快到了，我们这个舞还没练到一半，能赶得上吗？”
“赶不上也没办法，现在得把所有的时间都用上来！”他转向一边，对着阿冷、俊吉和祖儿说道，“晚上我们继续练，你们没什么意见吧？”
“啊——”俊吉一下垮下脸去，“人家晚上和金发美女约好了啦！”
“推掉！”宿想也没想地说。
祖儿在一边偷偷地笑起来，阿冷拍拍牧野的肩膀，关心地问：“你是女孩子，吃得消吗？”
她努了努嘴，“少瞧不起人啦！我可是铁人呢？”
“小牧，刚巴爹（加油）！”祖儿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宿翻起一边的课表安排，认真地看起来，然后对着所有成员问道：“对了，今天K.O打电话给我，说新的单曲已经出来了，希望我们在这里空闲的时候好好琢磨一下唱法，你们觉得怎么样？”
“哇，新单曲耶！我们很久都没唱过别人写的歌，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样子的曲风哦！”祖儿开心地大叫起来。
“没问题啦！”
为了学园祭，为了新单曲，乐团像个不停歇的齿轮在华焰不知疲倦地转动起来。
这个国家和国内不一样，有种悠闲的艺术的气息，华焰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学校，更像是十七世纪的欧式宫廷，一切都显得清新怡人。
绿绿的草地上，躺着不少练习舞蹈的女孩子们，她们有的跳现代舞，有的跳交际舞，有的跳芭蕾，古典与现代融合，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牧野和宿走在草地上，东方的面孔多少引来其他人的注目，两人出色而时尚的穿着在华焰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
“宿，你到这里快两个月，感觉变了好多哦！”她背着手，望向天空，空中飞着从园子里飞出的蒲公英，笑着拉下一张脸，“以前你这样的哦！看上去好冰啊！”
然后她又横拉出一张鬼脸，搞怪地说：“现在是这个样子，咸蛋超人！”
看牧野故意恶搞的模样，宿忍不住笑出来，一只手盖在她的头上。
“你啊！如果现在这个样子被歌迷看到，一定会摔掉两圈牙齿！”
“NO NO NO！”她摆摆手指头，“如果他们看到现在的宿才会吓一跳呢！”
华焰的喇叭里一直播放着经典的老歌，突然被切断，DJ在话筒里沉默了一秒钟，然后开始报告最新的华焰动态。
“各位美丽的女孩帅气的男孩们，你们一定都在为学园祭而努力吧！所以这次经过学校老师和学生会的会议商议，拟定这次学园祭的主题就是——”
他停了一下，似乎故意要制造神秘的气氛。
牧野奇怪地望着那造型独特的喇叭，全校的同学都静下来，等待他的宣布。
“学园祭的主题就是‘一千年以后’！”
“倒！这是什么烂主题啊！”刚宣布后，身后就有人这么大声地抱怨。
她望向若有所思的宿，“你在想什么？”
他望着牧野，“我在想一千年以后，咱们的灰在哪里？”
“啊？”
“呵呵，没事！”宿笑道，牧野突然发现他的笑容多了好些温暖的成分。
自从学校宣布了学园祭的主题后，整个华焰都陷入紧张的准备中，公告栏里每天都会贴出最新的节目单，大大的横幅也提早挂了出来。
更夸张的是连漫画社的人都做出全套的动漫服饰，大模大样地在学校里游行，说那将是一千年以后的人类。
又过十天，离学园祭只有一个星期，离申田恭和渡千奈的订婚仪式也只有一个星期了。
“小牧——”祖儿跌跌撞撞地跑进练舞室，拉起正在练舞的牧野就往外跑。
“祖儿，你干什么啊？”
“有好消息啦！”他得意地说，“宿也在那里等你呢？”
“啊——”
她一路尖叫着被祖儿拉着在校园里狂奔，很快就跑到了学校操场中央最大的大屏幕下，那里正播放着新闻，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
“《财经道》杂志透露渡氏财团与黑社会有染，利用旗下公司作为洗黑钱的屏障，警方已经开始对渡氏进行彻查，以至于世界著名财团申田氏与渡氏的联姻在2008年9月10号正式取消，以下是详细报道……”
牧野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大屏幕。
她刚才听错了吗？申田和千奈的订婚仪式取消了——
“小牧，想要回家吗？”宿侧过头望向她，却见她一脸泪痕，喃喃自语着。
“宿，我听错了吗？”她一把抓住他，激动地说，“他们没有在一起！”
他微笑地将她拉入怀中，揉了揉牧野已经长到半腰的长发，说：“没错！你听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祖儿掩着嘴，打趣地望着他们：“反正三个月的进修也要结束了，学园祭结束后，我们就必须回国去录制新的单曲，这样有情人也该成眷属了吧！”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得很快，为了新的单曲能尽快地录制，他们除了准备学园祭，每天还要练团到很晚。那些天，宿总是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学园祭的前一天，他送牧野回宿舍，沉默一路在到宿舍门口，他终于开了口，将这么多天埋在心里的话当着牧野的面说出来。
“小牧，急训结束以后，我准备找K.O商量去寻找另一个主唱，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继续被乐团绑住了，以后就有心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牧野睁大了眼，惊奇地望着他，“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当初为了我留在乐团，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现在这么轻易地放手，是你们不需要我了吗？”
宿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春风一般美丽。
在这里的三个月，他学得最好的就是如何发自心底地微笑，虽然牧野一直都觉得华焰的空气养人，可以让人忘记很多很多的不愉快，可是最让人开心的是和宿、阿冷、俊吉、祖儿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
他轻扬起头，轻松地望着明净的夜空。
“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大的心愿就是过着平静的生活，很抱歉以前将你拉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弄得你又累又很不开心，现在申田恭已经按照和你的约定取消了婚约，你也应该自由了！”
“可是——”她拧起眉，“K.O不会同意的！签约的时候他不是还用乐团的前途作为条件阻止我离开遥风，现在正是遥风大展拳脚的时候，临时换主唱，会不会……”
宿摆摆手，“这些我都会处理，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牧野眼底闪着疑惑的光芒，如满天的星芒。
他轻柔摸着她的头发，粲笑道：“不要那么害怕，这个条件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宿——”
“答应我，你离开遥风后，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哦！”
牧野微怔。
一颗流星划过星空，温暖的校园灯照在宿的身上，身后的宿舍楼灯火辉煌，宛如白昼。
窗顶上的风铃时有时无地响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悦耳。
每个人想象的一千年以后都不同，放在整个学校学园祭的主题里也是，当古老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站在了操场上，纷纷举起手中的乐器和乐谱大声欢呼。
“万岁！万岁！”牧野随着众人将手做成喇叭状对着天空大笑地尖叫起来。
“同学们，万众瞩目，传统悠久地开始了！请所有的同学都退出操场，请出我们可爱的啦啦队！”广播里传来熟悉DJ的声音。
此时，音乐声响起。
一群穿着网球运动裙的女孩子和朝气蓬勃的男孩们跑上操场，手中拿着五彩的胶绳，用力地挥舞着。
“天哪！小牧小牧，你看那是谁？”俊吉大力地拍着牧野的肩膀指向操场上方的超大屏幕。
申田恭出现在屏幕中，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燕尾服，俊美的模样宛如从十七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
他那一贯从容不迫的笑容在屏幕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或者说有些害羞。
害羞？她居然把这个词套在他身上？！没错，一定是她眼花。没有时间让牧野更仔细地去研究他脸上珍奇动物般的表情，屏幕上他清了一下喉咙。
“大家好，碰巧今天是华焰学园祭，我想为这里的学员唱一首歌，好长时间没有唱的关系，所以特别练习了很久，希望用心听的你不要糗我，耐心地听完好吗？”
“哇，这个东方小帅哥是谁啊！他在向谁示爱吧？好疯狂哦！”满头金发的法国女孩憧憬地望着屏幕。
“小牧，我是不是应该向他学习学习啊！你看看那些外国女孩一个个地都沉醉了。”俊吉东张西望几乎看屏幕的女孩子们都被迷住了。
“小牧，你要去哪里啊？”俊吉赶紧拉住要闪人的牧野。
“我不认识他。”三个月不见，样子没变脸皮倒厚了几寸。
“哎呀，听完再说嘛！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认识他。”俊吉死命地拉着牧野不放手，无奈之下，她只好乖乖地在俊吉的牵制下等着申田恭的歌声。
前奏缓慢地响起，一听便知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纷乱的心跳在他舒畅的歌声得到平息，她真的好想他，三个月的时间每天除了学习剩下的时间脑子里便全是他，就连梦里也有他的身影。
他消瘦了些！是为了解决订婚而忙碌吗？他有没有很想她……
突然一股酸意在鼻子上烙下，晶莹的泪滴缓缓地流出眼眶。
一曲终了，牧野已经是满脸泪痕。
“小牧，你等着我给你补充水分去，我可不想那家伙指责我们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变成小干人哦！”一看到牧野的眼泪，俊吉马上松开牧野，飞奔着离开了。
屏幕上，申田恭离开镜头，两秒后又转了回来，大堆大堆的彩色气球将他整个人给围住了，脸上还带了一个防护罩，滑稽的模样让牧野破涕为笑。
“还记得我们的气球吗？本来是打算弄1000个的，但是这里的地方实在太小，只好先弄100个，剩下900个气球在别的地方我再补给你。不要眨眼，我要让你知道在这三个月不见你的日子，我的心有多痛——”
一个不字刚从牧野的嘴里滑出，屏幕上申田恭满身的气球已经全部爆开了，屏幕上顿时被一片烟雾所掩盖，然后是一片黑暗。
牧野傻眼地虚脱在地上，汹涌的泪水倾泻而出。
“笨蛋、笨蛋！”
众人大部分惊慌失色地盯着屏幕不敢移开目光。
忽然又是一段轻音乐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一片漆黑的屏幕里绽放出美丽的烟火，如流星般滑落，一闪一轰让所有的人由震惊变为惊喜。
牧野只是泪眼婆娑地看着屏幕里的烟花一个接着一个迸出流星的绚丽，现在的她已经无法思考，只能怔怔地看着，如同木偶一样。就连屏幕上出现“小牧，我来了”五个大字都没了感觉，仿佛还身陷刚才那一幕爆炸中。
旁人的欢呼声、羡慕声甚至是连绵不断的口哨声，牧野都没有听见，直到一股熟悉的香气飘来，她才木讷地抬起头，迎向在阳光中的人影。
申田恭看到牧野空洞的眼神着实一愣，全身肌肉紧张地赶紧将她拉了起来。
“小牧，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空洞洞的瞳孔里映出申田恭的模样，却迟疑地没有发送到大脑，牧野就那么看着他，泪却越流越凶。
“你到底怎么了嘛？我来了啊！你是怪我来晚了吗？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使劲地晃着牧野，试图摇醒她。
“你……申田……”幽幽的细声让申田恭露出更迷惑的表情。
“是！是我！我来了！”他一下把她搂入怀里，紧紧地抱着，三个月的思念啊。
听不懂中文的外国学生，只好当哑剧看地继续看着这一对闹情绪的情侣。
申田恭……三个字如利剑捅进她的心房，又喜又生气。
牧野的眼神一下聚集，在申田恭毫无防备下猛地推开他。
“混蛋，大混蛋，我恨你，恨死你了。”眼前的申田恭毫发无伤，只是那衣服变了另外一套。
“小牧……”申田恭不明所以地向她靠近，她却向后退了几步。
“那么多的气球，怎么没把你给炸死！很好玩是不是？你以为我会感动得要死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感动，不过靠过来。”见他想向她靠近，牧野连忙喝止。
“小牧，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啊！真的没有要吓你的意思，我之前已经做好安全措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牧野用衣袖胡乱把脸上的泪擦干，“你走吧，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我也不想再看到了。”
说完，她赌气地掉头就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一口气跑进宿舍，靠着门，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走廊上别提脚步声，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他居然没有追来？！
牧野生气地大力把门打开，把头探出门外，空荡荡的走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然后“咣”的一声无情地把门关上。
她两三步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去。
“申田恭，你已经失去了一次和好的机会了，想我再和你在一起，等着吧！”
一天后……
俊吉碰了碰还在气头上的牧野，“真的打算不理他了。”
牧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小牧，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理他了，那么他现在被一群外国女孩子围着，也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俊吉故意看向连外国女人都通杀的申田恭，正被热情地围着。
“什么？”牧野大叫，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顿时火气冲天，抓紧手里的书本两三步就跑到有说有笑的申田恭那边。
俊吉赶紧收拾书本溜了，他可不知道牧野知道后找他算账。
“申田恭！”话音刚落，带翅膀的书本朝着申田恭就飞了过去，他敏捷地歪了歪脑袋，露出一脸“你没打着”的笑容。
“我跟你彻底绝交。”牧野地震级地大喊，扭头就走。让申田恭愣了一下神，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走出包围圈，追上她。
“听我解释嘛！这都是你的队友俊吉出的主意啊！我也是有病乱投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消气，让你理我。你知道吗？订婚的事一解决，我便马上飞了过来，忍着不去见你，和华焰学园的人联系，准备气球、准备道具一直忙忙碌碌的，就为了在屏幕上露脸几分钟。”申田恭慌了神地解释，听在牧野的心里倒起了一些作用，她稍微放慢了一点脚步。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气我什么？我真的已经一团糨糊了，你告诉我好不好？”苦着脸的申田恭，让牧野忍不住想乐。
她猛然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泄露笑意。
“你哄女孩子不都是一套一套的吗？你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你忘记了吗？只有你才会让我失控。”
“失控？太严重了吧！让你失控的美女们那还不一卡车一卡车的啊！”
“小牧……”
“我知道我姓什么，你不用告诉我。”继续赌气。
“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啊？”申田恭小孩子似的拉了拉牧野的手臂。
“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牧野故意顿了一下，转过脸嘻嘻地笑一会，在转向申田恭的时候，又变回一脸严肃。
“你说你说。”
“你把那件爆炸的衣服穿给我看看！”
“不要！”没想到申田恭一脸坚决。
“那你不想和我和好了？”
“要。”
“你把那件爆炸的衣服穿给我看看！”
“不要！”
“那你不想和我和好了？”
“要。”
“都有胆量干，为什么不让我看？”这次是生气了，牧野正视他。
“太糗了，你会笑死我的，有损我贵公子的形象。”
牧野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戴着头罩，浑身破烂不堪的申田恭，爽朗的大笑结合之前隐忍的笑意，一下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