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宏安工作了半个月，韩轩的正经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倒是对总裁助理这一工作做得十分称手，也许以后他可以改行不做侦探做白领，也是很体面的工作吧？
但是这样想来又不得不佩服秦绵绵这个女人，她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强，很多很复杂的信息到她那里三两下就处理好了，使得剩给韩轩的工作都十分容易上手，这个女人唯一的最大的缺点就是她喜欢早退！
这是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总裁张仁却放牛吃草，一副“公司是我的，我就由着她怎么样”的襥样，久而久之大家也习以为常。无论如何秦绵绵在她极有限的时间内将总裁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仅这一点，已经有不少公司想要来挖角了。这世界就是这样，人比人啊，气死人！
今天的秦绵绵不仅早退，还迟到！
韩子轩将厚厚的一叠文件送进总裁办公室，张仁不禁皱了皱眉头，“绵绵呢？又回家了？”
韩子轩微微笑，“张总，现在是早上十点，秦秘书还没上班。”
张仁轻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都晕了，才早上十点怎么就有这么多文件？”
“张总，有一大半是昨天下午两点半之后送上来的，您说要让秦秘书先分类然后再给您送过来，可是现在秦秘书还没来，下面的许多经理刚刚都来催了。”
张仁反射性地说：“你就不会像绵绵那样分清了再给我送过来吗？”
韩子轩苦着脸，他怎么没做过？只是这些文件这么多，样样都是重要的，到底该以什么基准来判断孰重孰轻？
张仁心里也知道这份看似简单的工作其实并不容易做到，事实上在他遇到秦绵绵之前他都没想过这样可以提高他的工作效率的，之后他也尝试寻找像秦绵绵这样对信息极敏感的人才，只是一无所获罢了。
看着如山一般高的文件，张仁心中有些烦乱，“你先出去吧。”
韩子轩立马退出来，在别人手下打工毕竟也不容易啊，工作能力不足更难啊，可是他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份工作这么困难呢？想他怎么样也算是警校的硕士高材生吧！
半个钟头后，韩子轩又战战兢兢地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张仁写了一张纸条给他，“去这个地址把那女人给我捉出来。”
正好，可去目标人物香闺一窥。
韩子轩正要出门，张仁又叫住他：“呐，钥匙！”
韩子轩反射性地接过空中抛来的钥匙，一脸疑惑，心中却在暗自乐呵，这回好了，张仁居然有秦绵绵家的钥匙，这两人的关系果然不正常啊。这一去定有不少收获，他收工的日子不远了。
张仁抱怨道：“你这样去敲门那懒女人肯定不会开的，咱也不用客气。”他是真有些生气了，秦绵绵越来越不把他当老板了，居然敢到现在还不来？！皮痒了是不？
“是——”韩子轩一本正经地答。
韩子轩领命而去，刚到电梯口，“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门内的人看到韩子轩露出天真的笑容，“韩助理啊，早啊，要到哪去？”
韩子轩一愣，这——他到嘴的鸭子啊！
“秦秘书，张总正找你找得急呢！”
秦绵绵向办公室走去，“我这不就来了吗？都是昨天的韩剧惹的祸，我一点点地看，看完了之后才想眯一下就到现在了。”
韩子轩笑得纵容，“你看的什么片子？”
“豪杰春香。”秦绵绵两眼发亮，“很好看，很好看。”
“嗯，那我有空也去弄来看看好了。”
秦绵绵点头如捣蒜，好东西要大家分享才对嘛！
韩子轩被她孩子气的样子给逗笑了，轻轻敲下门，“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应付张总的问题吧！”
秦绵绵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态，“我才不怕他，他没了我可不行的。”
“你说谁没了谁不行？”
忽然打开的大门吓了门前的两人一大跳。
秦绵绵不免有些恼怒，“你是鬼啊！吓死人不用偿命是不？”
张仁瞟她一眼，“还敢对我大吼大叫，以后收回你的种种特权。”
那意味着再也不能早退加几分钟的迟到。
“你敢？”秦绵绵毫不示弱。
重要事件，开始吵架了，韩子轩兴致勃勃地静观事情的发展。
张仁一时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侵犯，宠这女人是一回事，这女人爬到自己头上又是另一回事，“你看我敢不敢。”
秦绵绵立马感觉到危险，本来绷得紧紧的一张脸瞬间变成了一朵花，她双手缠上张仁粗粗的臂膀，“人家开玩笑的嘛！你还当真和人家计较不成？”
张仁冷着脸不语。
“人家一早起来发现迟到了都没有翻过身继续睡耶，你看，为了来上班黑眼圈都出来了，阿仁，你不心疼人家？”
张仁瞟她一眼，淡淡地说：“不要缠那么紧，想热死我？”
秦绵绵轻轻咬了下贝齿，又娇滴滴地说：“我们不用现在开始赶工作吗？如果再不把文件批下去，那群经理可是会吃人的。”
她不提还好，一提张仁更是生气，“你也知道那些文件有多重要，早退我就不说你了，居然还敢迟到，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太纵容我了，我保证啦，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仁呼出一口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一个星期不许早退。”
“不可能！”秦绵绵斩钉截铁，要她小命啊！
张仁瞪着几乎不存在的眼睛，威胁说：“我炒你鱿鱼的。”
“一天！”秦绵绵讨价还价。
韩子轩差点没笑声来，这是在菜市场买菜吗？
张仁咬牙切齿：“五天！”
秦绵绵放下扒住张仁的手臂，撇撇嘴，“三天，要不我就跳槽。”
张仁恨不得咬死她，喝道：“还不快去把那批文件给整理出来，今天的文件马上又要送过来了。”又瞪着一旁的韩子轩，“你也来帮忙。”
三人采取流水线战术，秦绵绵嘱咐韩子轩：“你把我之前给张总做出的今天的行程给找出来，对应着今天临时的变动恰当地重新安排，还有看一下电脑里的资料，今天是哪家的小姐公子生日哪家结婚哪家生子，你自己区分一下哪些需要张总亲自露下脸哪家需要张总打电话祝贺，还有该送的鲜花水果你都定好。”
韩子轩笑着说：“这些我已经准备好了。”
秦绵绵边对着电脑快速地打字边说：“早就该夸你的，虽然做助理的时间并不长，却十分麻利，接受事情很快，给我省了不少事呢！”
一旁的张仁冷哼：“是我的助理还是秦秘书的助理啊？”
“当然是张总的。”秦绵绵甜甜地说，又换了正常的语气和韩子轩交流工作心得。
韩子轩只觉心情舒畅，秦绵绵这个女人真的很可爱，和沈幽同样有无理取闹的小女人心性，但沈幽只会让人想到小孩子使人不自觉地想要让着她，秦绵绵却会让人有一种想要和她较劲的冲动。这女人，就有气死人的本事。
“听清楚了吗？”
“啊，听清楚了，不过秦秘书你真的很厉害，居然一边打字还可以条理这么清晰地交待我这些事情。”韩子轩由衷地佩服。
秦绵绵心中一滞，仰起头来对韩子轩露出一个笑容，“多多训练就可以的嘛！就像心理学里左手画方右手画圈一样的呀！”
韩子轩忽然像是被迷惑了，这样的笑容，记忆里还有谁这样笑过，是沈幽吗？
傍晚的时候张仁、秦绵绵、韩子轩一行人一起去参加一个宴会，秦绵绵十分不情愿地被套上了一件吊带束腰打小褶的浅紫色小洋裙，显得十分娇俏年轻，和乐呵呵的张仁走在一起，就像父女一样。
待与张仁一起和众位有名望的人士打过招呼后，秦绵绵觉得一张脸都笑僵了，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就偷偷溜到后花园中。正是夏天，这名贵的花园中竟种了世界上最平凡的花朵——栀子花。
秦绵绵觉得这房子的主人还是很有品味的，毕竟有钱人懂得欣赏栀子花的怕是并不多。微风轻轻吹过，也还能闻到点点栀子花的清香。秦绵绵深深呼入一口气，怡然自得地笑了起来，她还是习惯一个人，不喜欢呆在人群中，那样总会让她浑身的汗毛紧缩，不自觉地处于防御状态。
高约七寸的高跟鞋在贵重的鹅卵石上轻轻敲击着，秦绵绵却让人惊异地走得很稳，又觉在鹅卵石上这样走路不甚合适，感觉到四周并没有人，她脱下鞋子双手持平地小心地走着，感觉脚底板微微的疼痛，秦绵绵像个傻子般乐呵呵的。
行至一处花架，即使是秦绵绵也心中泛起涟漪，大朵大朵粉红色的玫瑰配着满天星勿忘我缠绕在绿色的藤条之上，这里是艾丽丝的仙境，是七个小矮人居住的森林里最神秘美丽的一处。
远处的秋千轻轻摇晃着，像是在吸引公主降临。
她并没有坐上仙境中的秋千，月光下秦绵绵坐在软软的草地上，听着不远处大厅里传来的阵阵乐声，轻轻哼唱：“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搅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风，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秦绵绵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来处。
“我以为是精灵在唱歌。”停住的人影说。
“呵呵，你怎么也溜出来了？”
“我看你不见了，想你一定是自己一个人出来逍遥了，这不也紧巴巴地赶过来享受新鲜空气。”韩子轩说完夸张地呼入一口气。
秦绵绵笑起来，“你在里面多认识些人对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韩子轩心中叫苦不迭，里面那些人至少有十分之一他接过单子，可不想让人家都认识他这张俊帅的脸。
“你不也一样？”他反问。
秦绵绵仰头看着天空，一轮圆月高高挂着，她若有所思，“我只要做月亮里的蟾蜍就可以。”如果可以，一生呆在那一个圆圈之中，她不想要变化。
韩子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城市里的夜晚除了月亮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会！偶尔还有闪着信号灯的飞机啊！”
两人相视而笑。
韩子轩说：“我的家乡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星星，满天的星星，很漂亮。”
“你真是幸运。”
“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了。”
“为什么？”
“高中毕业我考上大学，我们一家就搬到没星星的城里了。”
“为什么要搬呢？”
韩子轩笑她的单纯，“那是陪读，我是家里的独子。”
“陪读？”
“不会吧！你有没经历过高考？”
秦绵绵忽然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叶，“我要进去了。”
韩子轩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得佳人不悦，“现在进去？”见秦绵绵已经在向里走去，忙跟上。
快到大门的时候，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阿轩。”
却是沈幽。
此时沈幽穿一件粉红绣花旗袍，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
韩轩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幽笑眯眯地说：“我哥来了，我听说有宴会，就求着他带我来玩，我离了家之后都没参加过这种贵族PARTY，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沈玉也在？”
“对啊，我带你去找他。”说着就拉起韩轩的手向一旁走去。
韩轩按住她的手，“不要闹，我还要工作。”
沈幽不满地嘟着嘴，“这位就是秦小姐吗？”她是看过程秀玉给的秦绵绵的资料的，以韩轩的话说就是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什么都没有，这是个会引起侦探注意的女人。
秦绵绵点点头，微笑地：“你好，我是秦绵绵。”
“我是沈幽。”她热情地扑过去想要握住秦绵绵的手，却不想什么也没握到，不觉有些失望，接着介绍自己，“是韩轩的朋友。”
“韩轩？”秦绵绵有些疑惑，仿佛有些记忆就要浮现。
韩轩瞪了沈幽一眼，沈幽忙吐吐舌头。
“我本名是韩子轩，后来亲戚朋友们觉得叫起来别扭就韩轩韩轩地叫了。”他解释。
秦绵绵点点头表示了解，又说：“你既然有朋友在这里，就顺便去看看也好，张总那里有我就可以了，不过快散场的时候一定要出现露个脸知道吗？”又向沈幽得体地一笑才向大厅走去。
“好漂亮的人哦！”沈幽赞叹，“真人比相片好看多了，而且一看就让人觉得她很有教养。”
韩轩凉凉地说：“任何人和你相比都会显得有教养吧！”
沈幽知道自己刚才多嘴惹得韩轩不快，也不敢像平时一样反驳，只自说自话：“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程秀玉也是，这样好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弃妇一个是情妇……”
韩轩皱着眉打断她：“幽幽，我不知道你在公共场所是这么多话的。”
沈幽如被电击，看着韩轩在前面走的背影，眼泪就要掉下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也是很美好的女孩子，稳坐学院院花宝座，每次她上课都有男孩子慕名来看她，她是那般得体优雅，可是在他面前，她就变得这般粗俗不知进退，她也不想的……
她只是会害怕，害怕他的视线不停留在她身上，她该怎么办？
眼泪就这么掉下来，碎了一地……
韩轩只和沈玉说了两句话约好晚一点彼此都有空的时候再聊就回到了大厅寻找秦绵绵，却只看到体积比较大的张仁。
张仁明显心情还不错，开玩笑道：“你们倒好，一个换一个，现在才都回到老爷我身边。”
韩轩笑而不答。
张仁又说：“听说你有朋友在这里，找到了吗？”
韩轩正要回答，却见张仁拍着他肉乎乎的手掌，原来是一曲终了。
秦绵绵被舞伴牵着旋了两个圈到他们面前。
张仁乐呵呵地说：“绵绵，你看你跳舞多好看啊，多长老爷我的脸啊！”
秦绵绵微微喘着气，“老爷该和我一起跳才好。”
张仁笑道：“我？不行了……”
话还没说完另一支舞曲已经响起，秦绵绵抓起张仁的手放在自己的纤腰上配合着张仁的动作滑入舞池。
张仁只苦笑不语，被赶鸭子上架。
韩轩一口饮尽杯中酒，看着场子中堪比父女的两人乐呵呵地跳着自己的舞步，全不顾旁人的目光，心中升起一股郁气。
秦绵绵？
孤儿，直至二十三岁进入宏安直任总裁张仁的秘书，而她和张仁相识的经历很离奇，缘自一场美女救野兽的经典故事。话说那天晚上夜黑风高无月色，正是歹徒猖狂时，一行车队拦住了张总专车的去路，欲抢取他手中的高级机密资料，张仁抵死不肯给，被扁得很惨，眼见无望时天使从天而降。
也不知秦绵绵使了什么魔法，待张仁从昏迷中醒来之时就只见一美女对自己含笑而立。
从此开始了两人互相奴役的新世纪。自秦绵绵胜任张仁的秘书之后，一人顶过去的五人用，也是一奇迹，大家都说张仁因祸得福了，得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
这件事是所有资料中最详尽的。
可是自从他来到那两人身边，却一直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这到底是为什么？张仁和秦绵绵在彼此的生命中真的只是扮演情人的角色吗？
委托人程秀玉又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如此确定两人有暧昧关系？只是普通的妻子嫉妒秘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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