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上慢半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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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我是皇和

我是皇和,男,二十八岁。心脏外科医生。现兼职与好友合伙经营一家杂志社。

目前单身,确切地说是已离婚的单身男子。曾经的配偶栏里短暂地停留了一个女子的名字,那是一名相当娇憨可爱的女子。

起初新婚的时候,她的睡相不太好。有时候半夜醒来,总会发觉自己颈窝边凉凉的,轻轻一碰还会有点粘,看到她嘴角的口水,我无奈地哑然失笑。抽来床头的纸巾替她擦拭嘴角,然后掖好被子,环着她沉沉睡去。

有她在身边的那一个多月里,我总很好眠。

很多人,包括亲戚朋友与师长,都说我是一个冷情的人。看似温和无害,其实心与别人隔了一座山。我想,我该承认。但在她面前,我时常会失常,只想给予她,比她想要的更多。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长了一张足以让人垂涎欲滴的脸,但在妹妹经营的药店里,她偶然进来却直愣愣地盯着我,然后流下口水,这一点无疑让我人性的虚荣心达到了极致。

她的声音很清亮,像高山上呼啸而过的风,吹落一地的绿叶。我喜欢触摸她的秀发,在阳光里有着莹亮的光泽,似瀑布般飞泻在身后,又似丝绸般触动心神。

在她嫁给我的时候,我的岳母告诉我她有严重的贫血症,坐久了站起来会晕。我便在与她逛超市的时候,买很多的糖给她。每次看到她很不情愿地用委屈的声音说:“老公,我会蛀牙的。”我就忍住爆笑的冲动,硬是压下心底狂泛的笑意,然后轻轻拉着她的手,一起沐浴外面的月光。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在是火锅城。

那一次与好友几个约了吃饭,在经过洗手间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似曾相识,直到她狠狠地甩了一个陌生男子一巴掌,我才恍然想起,她就是几日前本该与我相亲的女子。她转身与我擦肩而过,决绝的脸上有着不可妥协的坚韧,但眼角的泪花却透露出她的脆弱。

我不了解爱情,或者说在当时二十五年过去的生涯里,我的爱情经历是一片空白。曾经有几个学妹学姐写过情书给我,也有人大胆地表白过,我却只能歉然地一笑,装作很淡泊地说:“对不起。”其实不是她们不好,而是在她们身上,少了一种足以让我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像是溪水流过窗台,吹落一片花瓣的感觉,那般细致与柔软的触动,我不曾体会过。

因此,也无人进入我的内心。

直到我与她的第二次碰面。她站在药店的柜台前,眨着灵动的眼满脸期待地问我用了那些药是否马上会药到病除,嘴角的水疱是否可以马上好?

我轻笑,发自内心地浅笑。

如果当时就告诉她,次日与她相亲的男子就是我,不知她的下巴会不会吓得掉下来?

呵呵,她真的是很难得的女子。

却也极其的普通。

或许亿万个人里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但我也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上了她。

第三次见面,看着她慢半拍的反应,在乍见我之后眼底泛起的惊喜,我竟在幽暗的茶座里脸红了。

听着心微微地快速起跳,我想那一刻开始,便想留她在身侧。甚至没有多加考虑之所以她能坐在我对面与我相亲的原因不是为了结婚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离她而去的男子。

我只想对她好一点,二十五岁的我在新婚后显得有点笨拙。

她会在烧糊了饭菜后,满脸爬黑地跑来书房找我。我便放下医书去厨房帮忙,她就安静地洗菜,然后冒一句:“皇和,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够浪漫。”

我也觉得,我有点呆板也不够浪漫。

结婚一个月,我也不敢问她是否喜欢我,当然不敢比我和那个洗手间偶遇的男子在她心底的分量谁会更重一点。或许不是没有勇气问,而是怕为了之后她的答案,会让我觉得难过。

后来每每回忆起那一次的离婚,我都觉得后悔万分。

我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推向了另外一个人的怀抱。

那一天,是我医院外派交流回来的日子。

心里惦记着她的话,买了一个紫色的水晶给她。紫色的勿忘我,希望从此她的心里有我的存在。不知道该在邮寄的时候说什么,便只寥寥写了几个字寄了。

很想给她打电话,想听她的声音,却又很私心地想,如果不给她打,或许还能让她慢慢学会习惯思念我。

却不知这般的心境,也会遭来雷劈。

下飞机后没去医院,甚至没想到该给她打个电话。

还是早晨,想到她该在睡懒觉的。因为每一次的周日她都是睡到很晚才会醒来,有时候心情好还会窝在被子里哼两句。

路过花店我买了一束勿忘我,想送给她当小别的礼物,但当门推开的时候,竟然看到一名男子衣衫不整地坐在沙发上。

那是我们婚后的公寓,平日除了我们认识的人外,根本就不会有人出入。我疑惑地问:“你是谁?”

那个人愣了一会,转身看着我,才道:“我是她男朋友。”

我马上想起来这个人,二话不说就凑过去狠狠给了那个人一拳,“你说什么?谁是你女朋友,你疯了吧?”

“你才疯了,我们在一起多年了,不过她赌气我们才分开的。”那个男子冷漠地笑道。

“怎么可能,我不会相信。”我的她,我的笑笑,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怎么会和这个人有关系。而且我们结婚了。

“你可以不信啊,但是要等她回来揭穿她的不堪吗?说她同时脚踏两条船?别傻了,她是喜欢你,但是她爱我。”

我狠狠地揍了那个男子一拳,“你给我滚。”

第一次,我在陌生人面前失控。

他摸着嘴角,狂笑,眼底尽是无尽的悲哀与嘲讽,“霸占着不爱你的女子,你觉得幸福吗?不如放手让她幸福,只有我才可以给她幸福。”

我懒得看他,只想在此刻见到笑笑。

他却不走,还在一边笑,“你傻了吧,昨晚我和她在这里可是缠绵得很,我亲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我的拳头倏地打在他的脸上,一连好几拳,他却没有还手,还一直狂笑。

那个时候,我才悲哀地发现,原来喜欢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会如此的痛苦。

我,终于明白了爱情的含义。

爱,并痛着。

爱她,却无法得到她的心。

我想她是喜欢这个男子的,忽略的记忆涌上心头。她会偶尔看着窗外发呆,会在梦里偶尔说一个我很陌生的名字。尽管在那个时候忽略,却无法在再次见到本人的时候忽略。

我坐在卧室里等她,客厅外的声音响起,她轻然进入。我记得她的脚步声,每次她熬夜去书房写文的时候,我会因第二天早班而先睡去,她便踩着棉质的拖鞋,轻轻地推门进来,然后躺到我身边,替我掖掖被子,关了昏暗的壁灯。

她推开门,我马上冲过去抵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吻她。

她的唇有着冬日冷空气的味道,冰凉刺骨,却让我无法控制地沉沦。直到舌头刺疼,我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

与她结婚一个月多一点,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同房关系,没有发生夫妻应该有的义务。我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哪一次醉酒后或妒忌发狂而导致自己无法想象的结局,我对她说:“我们……离婚吧。”

我不是因为她心里有了别人,只是因为我的心里除了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如果爱情的本质就是伤害,就让我来充当刽子手的角色吧。

我把甜美的婚姻划下一个句点。

在律师楼里,她那般淡然忧伤的眼神错觉地让我以为她对我是有感情的,我快步跑出去,却不知可以和她讲什么。

我说,如果可以,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吧。

很担心,她会不同意。

谢天谢地,她愿意,而且交换了MSN和QQ,但是也仅仅限于此。

离婚后,我想过去找她。在每一个喝醉的夜晚,在每一个被烟雾缭绕的夜晚。

思念,是痛苦的。而她就在身边,却还是无止境地思念,那是加倍的痛苦。

当我决定去找她再谈一次的时候,她却去了国外深造。

当我决定忘记她放弃的时候,她来到了我的身边。虽然她来这里为的是谈合约,只是例行公事,但我接到电话的那一刻是无法克制的激动。她来了,在分别三年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笑容依旧那么灿烂似旭日东升。但她剪了短发,我很不喜欢。

我喜欢她似丝绸般的秀发触摸在手心里的感觉,一点一点地,沁入心田。

与她相处只短短几天,我的心又遏制不住地想要接近,想要汲取更多。

我知道这三年里她是单身一个,因为每次过情人节,圣诞节,我都会拉着她在MSN上聊东南西北,当话题结束的时候我会挑起另外一个,就是怕在下一秒她会突然告诉我,她要去约会了。

但是这三年间,都没有。

这是否表示,我的猜测是对的?

她不曾问我的感情世界,我也不问她的。仿佛这是我们这对离婚夫妻的默契。

今日,我约了她在咖啡厅吃饭。

想做一件比较正式又很希冀的事情。

希望,她不会拒绝。

咖啡厅。

我斜靠在窗边,淡淡地噙着笑等待那个应约的女子。

“嗨,皇和。”程依笑意吟吟地在我面前停下,“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嗯。”我抬头看到那张脸,淡淡地回以礼貌的微笑,“你何时回国的?”

程依轻巧地在我对面坐下,“前天,你都来这里三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我淡笑,有些漫不经心地转着侧脸。

“你在等人?”她推测。

“等会她要过来。”我温和地,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想到那个活跃如同一条鱼儿般的人,便像内心充满了温暖的阳光般的舒畅。

她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郑笑笑?”

我点点头。

她笑,“你们复合了?”

“还没。”我的神色有些黯淡。

“那你们……”她欲言又止,看了看时间道,“我也约了朋友要过去了,不过皇和,如果你爱她为何不告诉她,当初是她背叛你先和别人发生关系,你还……”

“你过去吧,那桌在向你招手。”我淡淡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微恼。

是因为她刚刚说了笑笑的不是吗?

“皇和,你还是没变,永远都是维护她在先。也就只有你才那么傻,爱一个人爱了那么多年,到最后还不敢开口复合。”当初我发现笑笑心里还有那个男子的身影,便找同班的她演了一场戏,假装是自己出轨要先提出分手。

“我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我淡淡的,似带了一些惆怅。如果当初她不喜欢那个男子,便不会告诉他我们的新婚地址,也不可能与他呆一宿。当然,我相信笑笑的品行,她绝对不是那个男子口里与之缠绵的那类女子,“总之,谢谢你了。”

程依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还是单身,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找我。”

我淡淡地笑,“没有那个机会了。”

我摸着旁边的紫色勿忘我,轻轻浅浅地笑。掏出西裤口袋里的一个毛绒盒子,我把它放到了花束的中央,想了想又拿出来打开,盒子里只有一枚朴素的银戒,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到我这里是第十九代了。母亲交给我的时候就说这是给未来儿媳的。

我的眼忽明忽暗地闪着,怔怔地盯着戒指,“笑笑,你会答应我求婚吧?”

天色渐暗,我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短信:“皇和,路上塞车我过不去了,今天杂志社有事要我过去谈,我们下次再约哦。”

呆呆地看了足足三遍,我才反应过来今天她是不会来了。

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直坐到了店门打烊。

笑笑,我们错过了三年,我不希望再错过你。

我拿着花束开车去酒店等她,但是一直到凌晨我都没有看到她出现。

到底她去哪里了?我摸出手机才发现,电池跳格没电了,“会不会她联系过我了?”

我回了公司,因临时的紧急会议我把手机交给了秘书,然后去会议室开会。

等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的手机呢?”

“在这里,副总。”秘书把充好电的手机交给我,“亚东那边陈经理打过来说明日中午约您打高尔夫,飞寻那边……”

“知道了,我会看的。”我转身走进办公室,一一察看来电记录,居然没有她的。

那个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拨了她的电话,竟然是关机状态。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我又去了一次酒店,问了一下服务员才知道她没有回酒店过。

笑笑,这次又是你跑了呢。上一次你去了国外,连给我一个追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次呢,你去了哪里?

次日,我在她房门口等,看到她微微有着酒意,步履挪移着摘下高跟鞋,提在手上走回酒店的房间。

“笑笑。”温和的声音喊了一声。

她打了个饱嗝,抬头嘿嘿傻笑,“皇和……”

似有着不清明的光芒,她笑笑地招手,“嗨,皇和。”

“你这是怎么了?”我眼底印着淡淡的焦急,马上快步走过来扶住她,“喝酒了?”

“嘿嘿,皇和我告诉你哦,我订婚啦,哈哈。”她开心地旋转着,没有发现扶住她的人微微一僵。

“别胡说了,磁卡在哪里,先开门。”我淡淡地道。

“嘿嘿,我跟你说哦。”她抓着我的手,直愣愣地望着我,“皇和……”

然后醉晕了过去。

我从她的小包里找到磁卡,开了门,把她抱进去。

她一躺到床上就动也不动地睡去。

在卫生间打了温水,帮她细细地擦掉淡妆,看了看她耳上的坠子,又轻柔地取下放到一边的小柜子上。

脱了她的鞋子,帮她拉上被子,掖了掖被角,便调暗了壁灯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我又打给楼下的前台,让服务员拿来醒酒药,放到床边。

已经凌晨一点了,为何她现在才回来?

我把外套放到沙发上,调了暖气,开了台灯在沙发上看书。

想起那些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常在卧室里调了暖气在沙发上看书,偶尔会去阳台。但是不愿去书房,如果她在卧室的话。

因为,我希望能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她的心,也开始接纳我为止。

躺在床上的她,似有些梦呓。我放下书,想去看看她怎么了。

她却突然睁开眼睛,眼睛清澈却似盖上了一层迷雾。

她直愣愣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我们……接吻了。

她的手环着我的颈窝,手指很冰凉,似还有点颤抖。我俯身看着她细致的妆容,她的鼻轻轻贴上我的脸颊,微微的凉,我的脸却似火般地烧起来。

我想推开她,因为此刻的她喝醉了,虽然不明原因我却知道自己应该……理智……去******理智……

我低头,吻上她的唇。为了她,说脏话也……无妨。

她身上有着浓浓的酒气,柔软的发丝轻触上我的脸。

我在想,为何我会傻到放手三年那么久。

爱她,不等于占有,却不等同于不想占有。

我爱你,郑笑笑。

分别三年,我依旧……爱你如昔。

醒来的时候,我反射性地摸身边的位置。

这个动作,我在梦里重复做了很多遍。可惜,每一次都是一摸一个落空,然后失落填满我的心。

但这一次,我轻轻一动,身边竟真的有她的存在。

她似一只安静的兔子,窝在我的身侧。头埋在我的怀里,只留下几许短发在被窝外。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嘴角的弧度逐渐地扩大,慢慢加深这个充满幸福的笑意。

笑笑,我的笑笑,只动我心的笑笑。

她此刻就在我的怀里。

“嗯。”她在被窝里动了动,忽地从被子里钻出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说,“老公,早。”

这一声把她与我都拉到了现实里。

差点忘记……我们已经离婚。

而现在的我们,也不是三年前在新婚的公寓里,而是在三年后相见的酒店里。

两个没有法律上的名义却做了该是夫妻才做的事情。

我盯着她初醒的睡颜,她瞪着眼睛看我。眼底一会亮,一会暗,似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却只沉默地维系着彼此的呼吸。

“啊,我……”她慢半拍地低头看着我,从头看到我半裸的上半身,然后微微脸红了,渐渐把头埋得更低。

我浅浅淡笑,她就是这样一个容易害羞的女子。记得新婚初期她也不适应早晚道早安晚安的轻吻。

“那个……”我想此刻我该先开口。

“对不起,我酒后乱性了。”她急忙地说,慌乱地离开我的怀抱。

我忽地心底一阵失落,很想就这样把她抓回来,想轻拥着她。

她却背过身说:“我……昨晚和杂志社里的同事喝了很多酒,然后我……”

她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自己在讲什么。

我只能坐起来,尽量听她把话讲完后,才说:“笑笑,慢慢讲。”

其实是我这只大灰狼把她给吃了,这个可爱的小红帽还在责怪自己酒后失德。

她穿好衣服,懊恼地抓头。

我的眼底隐上一层黯淡,难道与我一起,让她这般懊恼吗?

有点生气,没来由地,我说:“事情都发生了,总要有个结果吧。”

而我想说的是,既然如此,不如哪天我们再结一次婚吧。

可她却怔怔地呆了一会,点点头道:“嗯,是该有个结果……”

我等待着她说出她的想法。

“你结婚了吗?”她忽地问我。

我点头,“与你结过一次。”我相信她也不会忘记这一点吧?

“除了我呢?”

我摇头,除了她,我谁都不想要。

“那……你订婚了吗?”她又恍恍惚惚地问。

我想起昨晚她醉酒前的那段话,难道……她订婚了?是真的?

心不禁又泛起涟漪,只很强烈地压抑着,“没有。”

她似松了口气,然后说:“那么……皇和。”

“嗯?”我环胸看着她。

“不如我做你的情人吧。”她慢慢地开口,越说越低头,“我们既然做不成夫妻,就做情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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